早點吃了, 酵也開始起了黴, 該摘柿子了。 趙家大門門口,白恩幼輕車熟路,這段路在白恩幼腦子裡過了八萬七千六百多遍。 大門口站著兩個紅杉家丁,白恩幼粗略過了兩眼,沒有給予旺財最後一擊的那個家丁。 不由分說的,白恩幼想要往裡走,自然招到了家丁的阻攔,否則要他倆是乾什麼吃的。 “什麼人,什麼事。” 這可不是疑問句,而是審訊句。 答不出好歹可是要吃板子的。 “稟告你家主子,就說奪狗的人來了。” 其中一個家丁麵露不屑的盯著白恩幼,輕佻開口: “就你小子在墻上貼的那書言?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你知道這是……啊……啊……啊……鬆手鬆手。” 白恩幼右手握住那家丁的手腕,極其扭轉,疼的其苦不堪言,任憑那家丁如何掙紮也掙脫不了。 這給剩下的那個家丁看呆了也嚇傻了。 “看什麼看,還不趕緊去稟報你家主子。” ………… 一直等到那個家丁稟報回來之後,白恩幼這才放開另一名家丁的手。 “老……老爺叫你進去。”剛稟報回來的這個家丁說話直打結巴,顯然還沒從剛剛的驚嚇之中緩過神來。 “那就走吧。” 由結巴家丁領在前,白恩幼跟在後,一前一後朝趙家中屋走去。 突然, 白恩幼一巴掌拍在結巴家丁肩上,這給結巴家丁嚇了一大跳。 “別緊張,不是沖著你來的,這趙家房屋修的還真闊綽哈。” “是啊是啊。”結巴家丁趕忙應聲附和。 平日裡都是一群欺軟怕硬的主兒,像這種貨色自然清楚當遇見了硬茬的時候該怎般才能少吃些苦頭,經驗極其豐富。 一路無事的把人帶到趙老爺麵前,結巴家丁正欲跑開,被白恩幼送上一腳,用過了沒用的東西應該一腳踹走。 “趙老爺,我的狗命你可該還了?”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這種場景是沒有的,有的……隻有心平氣和。 這種情緒是不對的,這種情緒不適合報仇。 是因為時間麼?時間會沖淡一切。 是啊,真的太久,太久太久了,久到白恩幼都快忘了仇人長什麼樣子,忘了趙老爺一臉的麻子。 當找不到問題根源的時候,就把一切歸咎於時間,這也來自白恩幼師父的告誡。 “我們之間見過?” 趙老爺子顯得有些謹慎,混了大半輩子,臨了,他可不想在陰溝裡翻了船。 既然麵前這少年敢這般有恃無恐,那必然是有所依仗,再沒摸清少年的底細之前,還是穩妥的好。 “十二年前!弄堂巷!白家!” 本以為自己情緒沒有波動的白恩幼,在這一刻突然發現,沒有波動是最大的波動! 十二年! 整整十二年! 為了保滅門之仇白恩幼整整等待了十二年! 真到了這一刻,真見到了記憶中那個麵目可憎的麻子臉,怎麼可能會沒有波動! 先前, 不過是被興奮沖昏了頭腦,以至於腎上腺素沒有來得及反應罷了。 此刻, 白恩幼整個身體忍不住的顫抖,越抖越厲害,像是一架快要散架的機器。 當聽到這個姓氏的時候,趙老爺徒然大驚,麵色一變,厲聲道:“原來是你這個小雜種回來了,上!都給我上!給我把他五馬分屍!” 隨著趙老爺的一聲大呼,周遭數十個手拿棍棒的家丁一擁而上。 可很快, 他們那窮兇極惡的表情便轉為了呆萌野兔。 隻見白恩幼麵對重重包圍絲毫不亂,左拳一個,右拳兩個,左右夾擊又倒三個。 不夠看,壓根不夠看,白恩幼甚至不曾用出過什麼功法,就單是平平無奇的莽夫出拳已然解決了一半。 就這樣一群恃強淩弱的樂色,堆積如山也壓不住白恩幼絲毫。 處在外圍的家丁依舊處在外圍,內圍的已經全都倒地,他們不傻,他們知道這回踢得這塊鐵板材質很硬。 看戲的趙老爺也沒了先前那副從容,他看出來白恩幼的依仗就是他自己。 這種依仗無疑最難對付,源於不能收買,源於不能強逼。 “快,快去鎮東把楊廚子叫來。” “不用白費力氣了,現在的他應該在藥鋪找大夫看看能不能接上他那兩根斷指,你呢,你準備斷幾根?” “我……” “噢,你斷幾根也保不住你的狗命。” 氣急敗壞的趙老爺氣了一下,然後就沒有了下文,隻能招呼那些個家丁再沖一次。 家丁們不為所動, 趙老爺開始加注,聲稱誰能製服白恩幼賞白銀千兩,這個價格,足夠一個普通老百姓一輩子啥也不乾衣食無憂。 家丁們依舊不為所動,他們對自個兒的認知很清晰,知道自個兒們是蜉蝣,撼不動大樹。 家丁們不動,白恩幼動了。 白恩幼這一動,一屋子的家丁包括先前躺在地上的家丁全動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溜煙的功夫,跑的一乾二凈,很乾脆。 他們清楚趙老爺今日要栽,所以也不怕趙老爺日後問罪,跑的沒有一點負擔。 偌大的中屋很快便隻剩下了白恩幼和趙老爺。 趙老爺神色黯然,麵對白恩幼的步步緊逼一路後退,直到腳後跟碰到椅子腿一屁股栽在椅子上,退無可退。 方才抬起頭:“可還有商量的餘地?” “有。” 聽見這話,趙老爺欣喜若狂,正欲開口討價還價,隻聽白恩幼又道: “到下麵和我爹商量去吧。” 剛浮起半點血色的趙老爺臉色又一次變得蒼白,急忙道:“等等!” 白恩幼揚起的手舉在半空,停滯。 “你不能殺我,我背後有人,我京城有人,殺了我你也活不了的,你也活不了!” “還有遺言沒?” “你……你就不好奇當初我為什麼要滅你家滿門?” “呲~” 手掌落下,如刀般鋒利,將趙老爺從頭一分為二。 “這種事兒就不勞您費心了,我自己會查清楚。” 白恩幼將藏在掌間的刀片取出,在趙老爺的衣服上抹了抹,後又覺得埋汰惡心,找了點水洗洗,又找了塊乾凈的布擦拭乾凈方才收回袖中。 溜達回趙老爺遺體旁, 白恩幼用先前擦拭刀片的那塊布包裹住趙老爺的頭顱, 大步朝門外走去。 嘴裡還喃喃道: “可惜沒遇見那個家丁,不過旺財請放心,以後遇見他了我一定摘下他的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