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員外的據理力爭之下,李老頭最終妥協,答應用另一條狗來替代入藥。 於是乎, 王員外帶來的那些小史全被遣返,回城抓狗。 這一波人的離去,並未使這間茅草屋顯得冷清,而是由另一波人來接替。 白恩幼等人早就到了這間茅草屋,在李老頭和小藥童沒出屋之前,那時的王員外還跪在地上。 也是因為白恩幼等人的到來,王員外拉不下臉麵繼續跪求,派小史持刀進屋將李老頭押了出來。 在這整個過程中, 白恩幼隻是一副吃瓜看戲的模樣, 石少卜理所當然的也就一言不發, 那麼餘波兒這群土匪更不可能鬧出半點聲響。 這時, 李老頭也終於有閑心朝餘波兒所站的方向看過來,餘波兒心虛的躲閃不敢與其對視。 白恩幼和石少卜相視一眼,心照不宣……那老頭子和餘波兒認識,且還有故事。 石少卜漫步走到餘波兒身邊,打趣道:“你之前說這老頭不肯醫治你兄弟的腿,為什麼?你給人閨女肚子搞大了然後甩了?” 餘波兒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我和素芬確實好過,那時候的我還沒有去黑風寨當土匪,在這酆都城內做點小買賣。” 不用問……素芬應該就是李老頭的閨女。 石少卜對這個名字很認可,對李老頭的文化高度也很認可。 李素芬……是個好名字! “然後你買賣做大了就一腳把人家踹了?”石少卜順著餘波兒的話頭問到。 “是我破產了被她踹了。” “不好意思,潑了把鹽在你傷口上。”石少卜意識到了自個兒的唐突。 餘波兒擺了擺手,不拘小節,接著道:“準確的說,是他爹一腳把我踹了,就咱眼前這老頭,素芬的心意我是知道的,素芬很愛我,就想我愛她一樣愛我,我倆還籌備了私奔。” “照你這麼說,勢利眼的是這老李頭呀。” 餘波兒比了個“噓”的手勢,道:“小聲點,別讓這壞老頭聽見咯。” 而後, 又貼附在石少卜耳旁,單手擋住,輕聲附和道:“其實我也這麼覺得。” 石少卜笑了笑:“然後呢?” “私奔的計劃很成功。” “去哪兒了?” “黑風寨。” “這就是你占山為王的由頭?”石少卜摸了摸腦袋,這是他沒想到的。 “不,那時候我還不是王,剛到黑風寨不久,我發現黑風寨寨主看素芬的眼神很奇怪。” “哪種奇怪法?”石少卜持續捧哏。 “垂涎欲滴的欣賞,我一般稱之為畜生的欲望。” “你還挺有文化。”石少卜褒獎道。 “在那之前我是做買賣的。” 石少卜聽出了餘波兒話外的意思,反駁道:“奸商和文化劃不上等號。” “我的意思是嗅覺,一個來自商人敏銳的嗅覺。” “你嗅到了什麼?” “危險!” “所以你偷摸把素芬送下了山,送回了家?” “對!在把素芬送回家之後,沒了顧慮的我準備大乾一場,乾一票大的。” “乾多大的?最後有沒有升職加薪?” “我把黑風寨的王……乾了。” 這一票乾的確實夠大! 石少卜側目,不可思議的望著餘波兒,沒想到這柔情漢子還有這樣糙的一麵。 就在石少卜打算繼續和餘波兒深造下去的時候,之前被遣返的那幾個小史跑了回來,手上抱著一條大黃狗。 一趟來回的速度比預想之中快了不少,這讓李老頭後續的壓價環節難以繼續進行下去。 本來,李老頭可以借著“時間”這個由頭繼續刺激一下王員外,讓其心裡的擔驚受怕更上一層,再多討點好處。 但沒想到折返的小史竟折返的如此之快,幸運的員外竟如此幸運。 “我等還沒入城,剛走出不遠就撞見了這隻大黃狗,員外,這是天意吶!少爺命不該絕,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小史的漂亮話說的很漂亮話,王員外很受用。 老李頭頭腦轉的很快,可到最後始終沒能編出個像樣的借口壓榨員外。 無奈之下, 老李頭隻得抱著大黃狗朝屋內走去。 “等等!” 就在這時, 一聲大嗬姍姍來遲, 白恩幼站了出來。 白恩幼走到老李頭跟前,微微躬身,一隻手搭在大黃狗的背上揉了揉,頓時,熟悉的觸感傳來。 “旺財?”白恩幼輕呼。 大黃狗滿身淤青,兩條後腿呈誇張的外八姿態斷裂,是棍棒擊打所致。 好在,大黃狗雖傷勢慘重,卻尚存微弱的鼻息。 白恩幼撇頭,冷冽的眼神望向那群小史。 在那群小史中,確有兩人拿了根棍子,棍子是他們發現大黃狗後圍捕時隨地撿的。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兩根棍上都有狗毛。 “是你們打的?”白恩幼話說的很慢,語氣裡透著一股狠色。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本以為, 旺財是在幽州找到媳婦定居了下來,卻不曾想它竟然一路跟來了酆都。 白恩幼和旺財之間感情很深麼?並沒有,否則在旺財走失的當天白恩幼不可能不去尋它。 一人一狗之間,不過普普通通的“拜墳之交”罷了。 但, 看見旺財如今這般模樣,白恩幼心底莫名的有一股絞痛。 或許, 是因為初遇旺財時,讓白恩幼想起了十二年前無助的自己。 “你是何人?這狗是你的?多少錢我王大發賠你便是,莫要耽誤李神醫救我寶貝兒子。” 兒子在裡麵生死未知,王員外本就急躁,哪有閑情讓突然冒出來的白恩幼耽誤功夫。 “你說什麼?”白恩幼將目光轉向王員外。 “我說……這條狗的命我買了!”王員外怒目圓睜,和白恩幼爭鋒相對。 話閉, 王員外從兜裡掏出一疊銀票狠狠砸向白恩幼胸脯,銀票數額很大,目測攏共千兩往上,一張一張在碰到白恩幼胸脯之後朝地麵飄去。 “別說是一條狗的命,你的命我也可以買!這地上的銀票應該足夠買你……你的狗……以及你全家人的性命了吧?” 王員外一一指向白恩幼等人,像極了趾高氣昂。 突地, 白恩幼閃身到王員外近前,一把掐住王員外的脖子。 家人兩個字深深刺激到了白恩幼。 白恩幼一張臉極度扭曲,難看到了極點。 “你師父沒教過你……打狗還需看主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