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能看別人(1 / 1)

常生跟他姥姥說罷,來到了西間。   李青青正在紮衣裳,常生一進門就跟李青青說起了高歡要去BJ的事情,說著說著就傷心地哭了。   見常生如此傷心,李青青停住紮衣裳問:“高歡去BJ,你咋還傷心下個這樣兒?”   常生忿忿然說道:“高歡甚也不如我,咋就能去BJ?”   李青青覺著常生想法不對,於是問:“你咋就說人家高歡甚也不如你?”   “莫非不是?”常生反問李青青。   “人家有靠,你沒靠,你咋就說下個甚也不如你?”   “靠別人還算本事?”   “那你還傷心甚呢?”   “不公平。”   “甚叫公平?”   “過於不公平!”常生愈加憤怒了。   “你跟上你姥姥姥爺一點兒製也沒受,外頭遇了點兒不順心的事心裡頭就不舒服,”李青青批評常生。   “遇到不公平的事情氣得不行就想說一說咋了,莫非咽在肚裡頭就好?”常生反駁。   “不咽在肚裡你能咋?你有本事去跟‘春雷戰鬥隊’的頭頭說一說,就說把你也領上,看人家領不領你?”   常生不做聲了。   “我跟你說吧,我要是按你的這種想法,找大乾部去了。可我為甚想也不想,不就是因為我的媽老子嗎,”李青青啟發常生。   “你要聽他們的話麼?”常生認為李青青做得不對。   “看你這話說的,要不是親,我管他們的呢,”李青青說出了她的無奈。   “你把話說在哪了?”常生不滿李青青跟他說的話。   “你說說在哪了,你是裝糊塗,還是真的沒聽懂?”李青青激常生。   常生被李青青的話刺激得明白了:“你是說不要看別人。”   “懂得這個,你就不傷心了,”李青青以為達到了說服常生的目的。   “你又不是沒傷心過?”常生從另一個角度為自己的傷心找理由。   “沒,”李青青十分乾脆地回答。   “還沒,你叫你媽罵了以後去我們家那次哭得收也收不住倒忘了?”常生找出李青青曾經傷心過的證據。   “那跟這就能一樣了?”李青青依然說服了常生,遂繼續有針對性地說她的觀點。   “咋就不一樣?”常生反問。   “我那是叫家裡頭的人氣得傷心,你是叫外頭的事氣得傷心。叫家裡頭的人氣得傷心,哭一哭就沒事了,叫外頭不順心的事情氣得傷心,那你天天傷心去吧。到外頭遇到的不順心事情可多呢,叫家裡頭的人氣能氣成幾回呢?”李青青說出了不一樣在哪。   常生又不做聲了,李青青繼續說道:“人得走在哪說哪,不要怨這怨那的,在外頭一遇上不順心的事情就回來傷心,那叫沒出息。外頭的事情不由個人,把自己的事情做好那是由個人的呢。”   常生豁然開朗,心中的鬱悶頓時消散了,遂麵帶笑容地對李青青說:“姐我終於明白了你的意思了。你是說在外頭遇上不順心的事情不要傷心,要把個人的事情做好,是叫我現在好好兒地學裁縫,不要管人家高歡做甚。”   “這就對了,”李青青看著常生滿意地說。   “姐你真會開導人,米老師開導我的時候,又是大道理,又是小道理,說的我心裡頭亮堂堂的,沒想到你用這種辦法開導我,也挺管用,”常生高興地說。   “我哪能跟人家米老師比呢?”李青青又說反話了。   “咋就不能比?”常生問原因。   “我文化跟人家米老師差得多呢,”李青青說理由。   “姐的話說得好聽,米老師的話有時候正是不好聽,不過還是好聽的得多,”常生既贊美李青青,也不貶低米老師。   “我的話還說得好聽呢?”李青青故意問。   “真好聽呢,我可想聽你說話呢,你的話是開心的鑰匙,”常生由衷誇贊李青青。   李青青見常生明白了她所說的意思,退一步講:“我剛剛也是說你呢,其實我以前也跟你一樣,我也是在外麵遇到不順心的事情就傷心,叫我姑姑數算了我好幾回,以後就再也不了。”   “你因為甚傷心過?”常生問。   李青青回憶說:“有個跟我一起學戲的女子叫花花。花花的媽,對花花真好了,三天兩頭就去劇團看閨女,隻怕閨女受了治,見了閨女問這問那,前安後頓,概也舍不得罵一句。我見人家對待閨女那麼好,思謀見我媽對我老是冷冰冰的,可傷心呢。”   “你也夠個沒出息了,”常生逗起了李青青。   “你當咋呢?”李青青回憶,“有一天我排完戲回去跟我姑姑說起花花的媽對花花如何如何好,說的說的就傷心得哭了。”   “你還傷心得哭呢,連我也不如,”常生繼續逗李青青。   “我姑姑跟我說:‘你覺著花花媽好,那你不叫花花媽生你去?問的我沒話說了,我一下就聽出我姑姑說的意思了,個人說個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要看別人。”   “你比我靈,你姑姑一說就聽出來了,你說了以後我就沒聽出來,”常生貶低自己。   “你可比我靈,是我不如我姑姑說得好,沒跟你說清,”李青青誇常生,責自己。   “你也說清了,是我沒聽清,”常生冷嘲自己。   “你跟我一樣。我姑姑說了以後,我聽是聽出來了,可我還是擺理由,說我媽為甚也是當媽的就不跟花花的媽一樣?”   “你真跟我想的一樣,知道是知道,就是想不通,總覺著不公平,不合理。”   “你想的是對的,可是你不要傷心。我姑姑說我不要跟花花比媽,跟她比姑姑倒不傷心了,為甚不比姑姑比媽呢?”   “姐你這麼一說,我越發明白了,人跟人就是不能比。”   “比是能比,得看比甚。我姑姑說又跟我說:‘你跟花花比媽也行,你跟她比誰的媽生下的閨女襲人,唱得好,這麼一比你不也就不傷心了。’”   “你姑姑說得真好,照這麼說,我得跟高歡比誰看書看得多,比誰將來本事大。”   “就是,高歡靠他二叔去BJ有甚呢,也就是個去看一看吧,你要是學會裁縫,可比他強,你說是不是?”李青青看著已經變過臉色的常生說。   “姐我知道了,”常生說著就走到縫紉機前,“我紮上一陣兒吧。”   “這件兒是女裝,快紮完了,我把這件子紮完,你紮上一條男褲吧,”李青青說罷又紮起來。   “那我看一陣兒《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呀,”常生說著坐到長條桌邊,拿起了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