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或輕或重(1 / 1)

邪魔之吻 七禧翛然 7803 字 2024-03-24

梁南岸跑到地下車庫,挑了輛最喜歡的敞篷跑車沖出大廈向著公寓飛馳而去。他在公寓門前停下,火都沒熄就急吼吼的上了樓。一推開門,果然見到了陸琳。   陸琳坐在餐桌前吃飯,聽見聲音沒有轉頭去看,她把最後一口煎蛋送進嘴裡又喝光了熱牛奶,起身收拾了餐具,又放進廚房的水槽裡一件一件的清洗。   梁南岸的身體有些發抖,再次見到陸琳他心裡忽然生出一種難以言說的不舒服,他並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可又無法逃避,所以隻能盡量忽略這種不舒服,硬著頭皮走上前忐忑的輕聲喚了一聲:“琳琳……”   “嗯”,陸琳背對著梁南岸洗著杯子應了一聲。   流水聲嘩啦作響,梁南岸張了兩次嘴也沒說出一個字來,他慢慢挪到陸琳身邊,佝僂著身體氣短的說:“你,聽我解釋……”   “可以”,陸琳關掉水轉身看向梁南岸,平靜道:“解釋吧。”   “……”   梁南岸沒有想過陸琳是這樣的反應,雖然也知道陸琳一向不是情緒化的人,但也不至於理智、冷靜成這個樣子吧?梁南岸突然有些心涼,因為一個女人,但凡她愛自己那怕一點點,也絕不能夠是這樣的表現,至少也要捂起耳朵哭著喊著罵:我不聽我不聽,你騙我,你不愛我。   但陸琳明顯沒有這樣的做的意思,所以梁南岸認真的、仔細的端詳著陸琳的臉,想從上麵找出點她在偽裝的蛛絲馬跡,他不知道他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做,也許隻有找到了那絲痕跡,才能證明她愛自己,但他沒有找到,所以那一瞬間他心裡的愧疚煙消雲散了,隻剩下一點微微的餘溫,堵在他的心口上沒有散發出去。   “是這樣的”,梁南岸緩緩開口,聲音不再顫抖,既然她能夠不愛,那麼他也可以:“鄭凡之前真的隻是說想要見見你,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也許,也許是他看你長的好看所以見色起意。我真是信錯了人,本來覺得他還行,沒想到是個色中惡鬼,這事兒都怪我,讓你受委屈了,得虧他沒有對你做什麼,不然我萬死難辭其咎了……”   雖然是道歉的話,可就是聽不出來道歉的意思。尤其在說到陸琳長的好看的時候,梁南岸的腰桿突然停直了。因為他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理直氣壯的理由。那就是因為你長的好看、因為你穿的沖鋒衣露出了脖子、因為你的手非常白皙,因為你、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所以對方看上了你,這些和我無關。而且對方對你什麼也沒做,倒是我自己受了一身傷,我都沒計較什麼,你也別矯情了。   陸琳明顯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她目光暗淡的看了看梁南岸,沒有回話轉身繼續刷起了盤子。   梁南岸看不透陸琳的態度不免有些著急,又道:“琳琳,你相信我。我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你還不相信我的為人嗎?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從今天開始我會像保護眼珠子一樣保護著你,會像保護我的命一樣保護著你。”   陸琳把刷乾凈的杯子和盤子放到瀝水架上,用乾凈抹布擦乾了手,然後回身看著梁南岸認真的說:“梁南岸,我們分手了。”   不是我們分手吧、不是我們要分手,而是我們分手了。她沒有給他選擇,也完全不在意他的意見,她隻是簡簡單單的將這件事情陳述出來,然後,板上釘釘了。   梁南岸突然慌神了,畢竟愛或者不愛還是後話,但失去陸琳那就意味著他從此在遊戲裡孤立無援了。所以他一把殷勤的捧住陸琳的手,再次佝僂起來求道:“別這樣,琳琳,咱們再怎麼打,怎麼鬧,不能拿分手開玩笑,這不行的。”   陸琳沒再多說也沒有猶豫,用力抽出手越過他直接徑直向外走去。梁南岸連忙追上從身後抱住她,哭訴著:“琳琳,你不能這麼對我。我追了你四年,從接新生那天第一次見你我就喜歡上你了,然後就一直一心一意的追你。為了追你,我想盡了辦法。我想給你打水、送早飯、送禮物……可你就是不接受,所以我隻能打聽著你的課表陪你上課,我一個大三的人為了你每天去上大一的課,我的同學室友都笑我,這些你知道嗎?還有每次打水你都能見到我,你知道是為什麼嗎?是我賄賂了你的室友,讓她們把你打水的時間提前發給我的,隻要接到信息,不管我在乾什麼,我都會馬上放下然後去水房等你……還有為了和你在一起,我畢業沒有回家,放棄了孝敬我父母的機會,隻為了留在這裡等你。你畢業換房子那天,我的背傷還沒好,可我還是咬著牙幫你搬運了所有東西,沒有一點抱怨……那天終於接受了我,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這些年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由著你,那怕你辭了那麼好的工作要去創那個狗屁不通的事業,我有說過一個不字嗎?琳琳,你捫心自問這麼多年我是不是對你百依百順、細心嗬護,如今你為了這麼點小事就不要我了,你良心真的不會痛嗎?還有我們不說以前,就說現在。”梁南岸掀開自己的上衣,展示著自己的傷口,委屈巴巴的說:“你以為我很想那麼做嗎?我有多難你知道嗎?我為了維護你被他折磨成這個樣子,剛才還被關進了冷凍廳裡折磨,差點就沒命了,你知道嗎?你關心過嗎……琳琳,我們都有錯,以後都不提這些事情了好嗎?請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我是真的愛你的,再給我個機會吧,好嗎?”   “你能一直追我,不是因為你沒有追到周行長的獨生女周慕學姐和王董事長的小女兒王姝學妹嗎,還有,沒撩到馬導演的侄女馬雯雯同學,也沒得到歐陽臺長的孫女歐陽意錦同學的青睞,不是嗎?”陸琳掰開梁南岸的手,把他推開了。   梁南岸渾身一震,他被拆了底,臉色一會兒尷尬一會兒惱怒、一會兒不解一會兒不信的變來變去,好半天才語氣僵硬的問:“你,你怎麼能這麼說?”   “那我怎麼說?我應該說,你會一心一意的選擇我,是因為我是你的可選擇範圍內最優的,這樣嗎?”   “你……”梁南岸垂下手臂,淚眼婆娑的抱怨控訴:“陸琳,你沒有良心,我對你那麼好,我那麼愛你……你卻這樣汙蔑我、誹謗我、傷我,我太失望了……”   陸琳嗯了一聲肯定著說:“你對我是很好,可未必見的你有多愛我。”   “你……”   “怎麼?承認自己最愛的人就是自己很難嗎?”   突然被人扒下所有的麵具,梁南岸忍不住情緒激動,他惱羞成怒的大聲反問:“那你呢?最愛的人不也是你自己嗎?你有什麼立場指責我,你又高尚到哪裡了?”   陸琳搖了搖頭,強穩著心神回:“我沒有指責你,你說的對,我不高尚,我同樣最愛自己,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理解你。但是我能理解不代表我就能原諒。我相信,如果隻是在平時的生活中,即使愛的沒有那麼深刻,我們也還是會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就像大多數的人一樣。我也相信,你會一直對我好、照顧我、在細枝末節的事情上把我排在重要的位置,這一點你甚至會做的比大多數人還好。可現在不一樣了,橫在我們之間的問題是生死。生命這個詞很有意思,它輕於愛情和親情、輕於責任和承諾、輕於那些高貴的人格……卻比普通的感情和單薄的人性重了不知道多少倍。很顯然也很遺憾,我們兩個都是後者。南岸,對於從前的那些快樂和美好我會一直感謝遇見你,但我們回不去了。”   聽完這些話梁南岸不再反駁了,他的情緒也不再激動,慢慢塌下肩膀,整個人如同漏了氣的氣球一樣乾癟了。他看著陸琳帶上背包決絕的轉身離開,突然反身快步走進廚房抽出來一把刀來追到陸琳身上攔住了她,大喝道:“對不起陸琳,我不能讓你就這麼走了。”   “理由呢?”陸琳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不敢相信的怔了一怔問。   “鄭凡死了,總得有人對這件事情負責,不是你,就是我了。”   “明白了。”陸琳很快冷靜下來,又問:“如果我一定要走呢?”   “別逼我。”梁南岸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握刀的手微微顫抖,抬了抬刀尖對準了陸琳的胸口。   陸琳看著猩紅雙眼的梁南岸沒有害怕,隻是向前邁了一小步。梁南岸一見立即跳腳而起,他緊張的攥著刀,把刀尖紮到陸琳身上破防的大吼道:“你,你你你,你別逼我……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別逼我動手,我不想這麼做的,我不想傷害你,我真的不想這樣子……是你逼我的,都怪你都怪你……”   “梁南岸,謝謝你。”陸琳打斷了他的話。   “謝?謝我什麼?”梁南岸不得其解的一怔問出,接著雙眼一翻,手上一垂摔落了刀,向著陸琳栽倒過去。陸琳抱住昏迷的梁南岸緩緩坐下,拔出了他手臂上的注射器,語氣痛苦的喃喃說:“你還記得我大二時參加的那場話劇嗎,彩排的時候砸下來的木板是你幫我擋住的。南岸,謝謝你,我不欠你了……”陸琳的聲音越來越輕,輕到最後的幾個字如同一聲嘆息,那一聲嘆息一散,她的眼淚突然湧了出來,她抬起發顫的手抹乾凈臉頰,攤開的掌心裡除了眼淚還有四點血痕,那是因為她一直攥緊著手,指甲留下的痕跡。陸琳緩和了一會兒,仰了仰頭把眼淚倒回眼眶裡,然後把梁南岸輕放到地上,抓起背包跑了出去。   “白哥,梁南岸跑了,那女的也跑了,現在怎麼辦?”   紀寒一進門,看見歪倒在沙發裡的鄭凡大亂陣腳,跑上前白末身旁著急的亂轉著問。   “白哥您節哀,老大已經去了,再傷心也無濟於事,咱們得想辦法為他報仇。”尚雨青沒像紀寒一樣穩不住,他目光在房間裡有意無意的掃了一掃,非常有眼力見的扶起了跪在地上伏在鄭凡膝間痛哭的白末,又好言勸著。   白末並卻不理會他們的話,一味的傷心的哭嚎著:“哥,我的親哥,是弟弟回來晚了,弟弟對不起你。”   “就是白哥,咱們現在群龍無首,您倒是給拿個主意啊,現在咱們幾個,哎呀,咱們幾個怎麼辦啊?”紀寒跟著尚雨青一同去扶,兩人共同摻著哭的全身發軟的白末到沙發上坐下。   尚雨青這時與白末對視一眼,忽然朗聲開口說:“白哥,我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都是自家兄弟,有話盡管說。”白末抽泣著抹著眼淚回。   尚雨青點了點頭繼續說:“老大在的時候最器重的就是您,現在老大不在了,您就受累接替老大的位置吧。”   白末聽到這句停止了抽泣,他沒有回話,用眼神瞟了瞟其他的人。   尚雨青暗中拽了拽紀寒的衣襟,後者連聲贊同:“好啊好啊,我同意我同意。”   這時白末三人已湊在了一起,一同轉頭看向其他人,魏明溪一見喉嚨咕嚕一聲識相的應和道:“就是就是,白哥要是不嫌辛苦就最好不過,算我一份我也同意”,他說著自動自覺的湊到紀寒身邊。   孫遙和吳強陰沉著臉互相遞了幾個眼神,又看回對麵的幾個人,目光在幾人,和白末搭在沙發上的西裝內兜裡露出的短銃之間來來回回的掃了好幾遍,卻始終不發表意見。   眼見事情陷入僵持,白末暗自發愁,雖說他們兩個人不影響事情走向,但一來他們兩個是有能力的老人,二來又曾是鄭凡的左膀右臂,所以如果他們不吐口,不管怎麼解決總是有點棘手。別的都還好說,隻是這老大的名頭不太名正言順,隻怕日後影響人心。   “玩家江野進入烏托城邦遊戲區。”   “玩家林耀進入烏托城邦遊戲區。”   “玩家葉林楓進入烏托城邦遊戲區。”   “玩家張百川進入烏托城邦遊戲區。”   天空中突然出現了新的遊戲公告,眾人一見都有些吃驚。尚雨青看向白末連問:“老大,怎麼忽然來了這麼多人?”   白末知道事情有了轉機,暗拍大腿感嘆:真是老天幫我,嘴上卻說:“哎呦,不好。”   “怎麼了?”紀寒應聲問。   “你們不知道,這幾位可是各頂各的狠角色,殺人放火不在話下,搶打掠奪更是信手拈來,心狠手辣,手腕陰毒。”   “啊?那,那可怎麼辦啊。”   “不會來對付咱們吧。”   “肯定啊,咱這這麼多好東西……”   “那可怎麼辦?”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尚雨青見狀又勸:“白哥,你就快答應了吧,你要不管我們,你讓哥幾個可怎麼辦,還不都得讓這些個人占了便宜?”   白末並不說話,隻是看向孫遙和吳強,兩人左思右想最終勉強點了點頭同意應:“那,我們?也同意。”   白末一聽哎呦一聲抽泣起來,謙詞道:“幾位哥哥弟弟太抬舉我了,我是個無才無能的人,當不起大家的重托。但是大哥對我不薄,他被害了我不能坐視不理。這樣吧,這件事情我先應下來,等到給大哥報了仇,我立即退位讓賢。在大仇得報之前,辛苦各位哥哥弟弟配合了,我白末給各位兄弟鞠躬了。”白末說著起身向眾人鞠躬,紀寒和尚雨青趕緊勸阻他,眾人又你一句我一句的客套了許多。   “那這樣,這些人我自有辦法,兄弟們,你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還是去捉梁南岸,這件事情就拜托給大家了。”白末說完又鞠躬,被尚雨青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幾人草草分了方向,攜了武器就散了出去,他們全部離開後,一個全身黑衣的陌生男人忽然房間裡走出,走到白末麵前屈膝跪下問:“老大,有什麼吩咐。”   “他,處理一下。”白末一指鄭凡,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方白色手帕使擦了手,厭棄的撇嘴吩咐:“把這裡清理乾凈、玻璃裝好。哦對了,地下室那兩個女的帶過來。”   “好的。”那男人得了令起身便要走。   “還有……”   聽見這話那男人轉回身又跪下,繼續等待白末下達命令。   “新來的這四個人。”白末看著天空中字跡,沉聲說:“宰了。”   “好的。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   陌生的男人悄無聲息的退出房間,白末走到那片空蕩落地窗邊,把手帕隨手拋下樓,然後對著天空伸出手去。他用手指抓著風,對著遠處的太陽忽然咯咯的笑起,他越笑聲音越大,越笑越停不下來。雖然是在陽光下,可他的臉上帶著一種瘮人的寒氣,每一聲笑都能震出冰碴來,令人心生寒意。   觀看玩家實時評論:   “琳姐太颯了。”×9   “恭喜姐姐,單身快樂,遠離渣男。”×8.8   “太好了,以後姐姐專心搞事業。”×8.6   “因為你長的好看?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8   “誇她長的好看還錯了,再說了,她就真一點問題沒有?”×7.5   “你的良心不會痛嗎?”×7.2   “都是隻愛自己的自私鬼。”×7   “就你博愛,你不自私怎麼不把錢都捐了。”×6.7   “白末真的*”×6.3   “都太裝了。”×6   “這一撮人是真能演啊。”×5.9   “就是,別演了,早就想散了吧,畢竟心裡有別人了。”×5.3   “有誰了?”×5.2   “有誰誰心裡清楚。”×5   “啊哈,我們大林有機會了。”×4.8   “勸你別找事,倒也沒有必要什麼事都往談戀愛上想。”×4.5   “他來了,他來了。”×4   “他們來了,他們來了。”×3.8   “有熱鬧看了。”×3   “好嚇人啊,這個笑。”×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