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盛集團頂樓,範逸濃和助理剛出電梯,蹲在電梯口的齊司妙突然蹦起來,嚇二人一跳。 “老大,我來要支持。”範逸濃在前麵走,齊司妙緊隨其後張口就是討要。 “錢我給過你,沒得給了。” “錢我要,你的簽字我也要。”齊司妙張開雙臂攔住範逸濃,“租賃部門、安置部門、預算、孵化、還有山上的公園、酒店,不管是你的人管還是老董的那些跟班叔伯,隻要能采購東西,能放人的地方,我都要。” “你想乾什麼?”範逸濃幾乎喊起來。 齊司妙從包裡掏出一遝做好的計劃遞到他臉跟前:“我要四兩撥千斤。” 就在齊司妙通過範逸濃簽署一項又一項模棱兩可的集團政策時,梁秋讓沒停地在小供貨商中跑圈。錢湘有一件事提醒了齊司妙——打聽這些要賬人背後的故事,大到有沒有違法違規的前科,小到家裡幾口人,吃喝的口味是什麼,隻要能扒出來的,事無巨細查個底兒掉。 這一個月,材料部隻留了幾個熟悉業務,能24小時為出入庫待命的人值班,剩下的全參加了梁秋讓組織的“供貨商八卦隊”,他們不知道齊司妙要乾什麼,但材料部的人隻認準一點:新來的齊總說了,要改革材料部薪酬體係,和貿易部看齊。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高產出高回報,第一個月的業績就從有用的供貨商信息開始! 一個月裡不管錢湘還是白燈,就連孟曉洋都約不到齊司妙,她永遠在忙。 在齊司妙上酒桌喝得昏天黑地,上牌桌大殺四方,上談判桌舌戰群儒的時候,孟曉洋站在三分線外一個個地往籃筐裡投球,一個軟了,一個砸板,一個勁兒使大了飛出去,一個在籃筐上轉了三圈還是掉了出來…… “大哥,一身牛勁兒沒地方使?”餘歡從場外走進來,他指了指空寂的操場,“十一點了,舍管大媽是好說話啊還是好說話?” 這麼晚了?孟曉洋記得出來時才八點,不覺不累的竟然打了三個小時球。 餘歡探詢的目光亮晶晶的,在黑暗中一閃一閃,他勾手挑過孟曉洋手中的球,一個漂亮的三分球準準丟中籃筐:“這才叫有效輸出。” 孟曉洋喝了餘歡遞來的水才感到的確很累,他徑直走到看臺上躺下,他記得第一次見齊司妙她就是坐在這裡,用色瞇瞇的眼神盯著他不放,不像正經女人。 餘歡也在看臺坐下,他最了解孟曉洋,勸他:“聽爸爸一句勸,和社會上的女人少沾,尤其是那幫色欲熏心的油膩姐姐。” “胡說。” “誰說女人不油?她們就是沾了這個時代性別覺醒的光,男女油起來都一樣,有過之而無不及。” “齊司妙不是你說那種人。” “對,齊司妙不油,齊司妙是欲,大色狼。”餘歡說著在孟曉洋身上一頓摸,“一張床睡不出來兩種人,看看魯中鳴就知道白燈什麼人,再看看白燈就知道另外兩個,齊司妙當然不同,因為她們仨都是奇葩。我不像你,願意跟老師,要不是理想的工作難找,我才不會投靠錢湘那個假霸總。” 離畢業隻剩一個月,孟曉洋還沒有想好未來的出路,如果沒遇到齊司妙,他想都不想肯定聽導師的話,要麼繼續申導師的博,要麼跟著導師去省醫院,但齊司妙的出現讓他觸碰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和26年裡他唯一接觸過的校園世界千差萬別。 孟曉洋對校外的印象隻停留在假期旅行和周末家教上,作為學生,學校這樣的象牙塔乾凈得無趣無聊,所以孟曉洋很喜歡在醫院實習的感覺,近距離感受人和人之間的參差,體會大不同的生活狀態,很刺激,可他依然覺著缺點兒什麼,直到遇見齊司妙。 在學校的大環境裡孟曉洋不缺愛,在社會的大環境裡齊司妙也不缺愛,隻是他們對愛的定義不同,兩個不缺愛的人相遇,怎麼激發出來的荷爾蒙和內啡肽孟曉洋不得而知,可是齊司妙能讓他感受到不同凡響的精神契合,他不用多解釋一個字齊司妙就能秒懂他想表達的深層意思,她能直切重點,找到話題的本質。和齊司妙在一起孟曉洋很鬆弛,隨時放鬆的相處狀態就連人間清醒的爸媽也難以達到。 “我明白了。”餘歡聽完孟曉洋對齊司妙沒底線的誇贊,下了定義,“你是姐控,光一個不想說廢話就能懂這樣的閱歷,同齡人做不到,小妹妹更不行。” 孟曉洋沒否認,他快速想到了一些對他表達過好感,但他感到索然無味的女同學,認可餘歡的道理。 餘歡卻嘆息:“閱歷使人聰慧,姐姐好玩兒,不好得到,錢,年紀,哪一個不是要求高,壓力大?你圖人家的是陽春白雪,其實人家早都大俗大雅了,她圖你什麼?也就是我了解你,不然你往齊司妙的小跑車上一坐,走過路過的人都得說,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這小子是一天班都不想上啊。” 齊司妙的圖謀已經對孟曉洋赤裸裸表達過了,想到這兒他慶幸現在天黑,餘歡看不到他熱血上臉的嫣紅,至於其他世俗的問題,他不是沒想過。 “如果我不跟老師去省院,你說我會不會後悔?” 餘歡壓根沒當真:“老師才不會放你呢,想都別想,你就把他跟好了,混資歷至少是個嫡係。” 混資歷不行啊,孟曉洋現在已經有了二心,開始質疑曾經以為最穩妥的出路,安穩,錢少,混資料走出自己的人生路要等多少年?孟曉洋不是胃口大的人,但想到齊司妙他怕自己等不起。他看著渺遠的星空,指著其中最亮的一顆說:“齊司妙就是那顆星星,我夠不著,但是她又老在我麵前晃。” “誘惑是真誘惑,但是誰說夠不著?”餘歡笑道,“那是衛星,人造的,受人控製的,讓她回來她就得回來,這種星星好不好看,由人拿捏。” 不同的性格,不同的態度,同樣的東西看到眼裡的也不同,孟曉洋心慌,就算齊司妙是衛星,肯定是脫離軌道的一顆,而他,不想出錯。孟曉洋說不清什麼叫合適,但浩瀚星空裡他隻想抓住脫軌的那顆。 “你把自己勸一下。”餘歡用手指戳孟曉洋的屁股,“姐姐,多一個齊司妙不多;弟弟,少你小羊崽指腚不行。她與眾不同,你還絕無僅有呢,自信放光芒。” 孟曉洋聽勸,臨睡前,他真勸了勸自己:衛星有衛星的好處,它永遠明亮不會轉瞬即逝,隻要耐心足夠,慢慢靠近不就得了,反正目標永遠清晰。
第三十五章 2撥0斤(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