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我的愛一直都在 　　傍晚回到家，吃完晚飯坐在壁爐前，我婉轉地“告訴”井川我想要搬去跟曼靈住的消息，井川“噌”的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為什麼？不行，絕對不行！” 　　我指了指樓上示意他小點聲，我不想被井源知道，可是井川彷佛是故意的一樣，愈發大聲地說：“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我不允許你離開我們家。” 　　“發生什麼事情了，誰要離開我們家？”井源聽到樓下的動靜順著樓梯走下來，不解地看著自己氣鼓鼓地弟弟，“怎麼了，你倆在聊什麼？” 　　“是雪音，雪音說她想從我們家搬走。”井川指著我氣憤地說。 　　井源走到我麵前問：“是真的嗎，為什麼要搬走？” 　　我抱著畫筒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井源拿過我的畫筒，打開看了我今天下午在婚紗店裡的速寫。 　　“你下午去找曼靈了？” 　　我從井源手裡收回我的畫稿卷起來放進畫筒裡，我不敢看他，隻好低著頭。 　　“這是曼靈的意思？” 　　我點點頭。忽然反應過來，又使勁地搖搖頭。 　　“雪音，這裡也是你的家啊，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上一次你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現在又說要搬走，你到底在想什麼，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井源始終不理解。 　　我低著頭，強忍住眼眶裡的淚水。這麼多年，井源，你始終不明白我的心思。 　　終於，眼眶再也承受不住淚水的重量，“啪嗒”，“啪嗒”地掉落在冰冷的地板上，井川從身後走過來，拉住我說：“好了，你都跑出去一整天了，上樓回房間休息吧。” 　　我抱著畫筒回到房間，曼靈的信息追了過來：“說了嗎，他們兄弟倆同意了嗎？” 　　我關上手機，不知如何回復。 　　“雪音最近很奇怪，你知道是為什麼嗎？”井源靠在井川的書桌前問。 　　“不知道，我明天去找下曼靈吧。”井川盤腿坐在自己的床上。 　　“恩，雪音最近的情緒好像都不太好，上次去教堂也是，坐在椅子上好久好久，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井源皺著眉頭，“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知道呀，但是幫不上忙。”井川盯著自己的哥哥戲謔道。 　　“什麼原因？”井源追問。 　　“那你自己去問她嘍”。井川撓著頭，想了想繼續說道，“哥，無論什麼時候，都請不要傷害雪音，這麼些年，她過的很辛苦，很委屈。” 　　“為什麼會辛苦，為什麼會委屈？你欺負她了嗎？”井源有點不理解。 　　“我，怎麼會，我的天啊，哥，你真的是我的親哥，你不僅不了解雪音，你也不了解我！”井川氣呼呼地把自己的哥哥推出房間。 　　第二天。清江公園。 　　“找我什麼事，我隻有一個小時的午休。”曼靈看著腕中的手表，總感覺時針走的異常地快。 　　“是你的意思，讓雪音離開我們家嗎？”井川有些興師問罪的味道。 　　“是啊，我覺得我現在有能力照顧她了。”曼靈爽快地回答，一點也不含糊。 　　“可是這麼多年，雪音在我們家一直都好好的，她已經跟我們家融為一體了，為什麼現在非要讓她離開我們家？”井川真的是生氣了。 　　曼靈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井川，過了許久才開口：“你難道不知道雪音的心事嗎？” 　　井川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當然知道”。 　　“所以，我一直認為你是一定會支持我這個想法的，我昨天苦口婆心地跟雪音說了那麼多，好不容易說到她同意離開你家，離開你哥，我這樣做隻是想把雪音的傷害減到最低。” 　　“你是要讓雪音做一輩子的鴕鳥嗎，讓她永遠不去麵對我哥，不去麵對她心裡的感情，一味地逃避嗎？” 　　“程井川，你哥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就快要結婚了，你讓雪音怎麼去麵對，他們還讓雪音來找我挑婚紗，你們到底要折磨雪音到什麼地步？” 　　“曼靈，你錯了，我哥不會這樣對雪音的，雖然他可能不知道雪音對他的感情，但是從始至終我哥和我都很疼惜雪音，我們愛護她，想要保護她，雪音是我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一直在鼓勵她麵對，要她努力去爭取。” 　　“爭取？要怎麼爭取，你又不是不知道雪音的個性，她從來都是小心翼翼地躲著，把自己藏起來，她寧願自己委曲求全。” 　　“就是因為了解，我才更要鼓勵她，因為我不願意看到她一直陷在對我哥的感情裡走不出來，找書苑 www.ｚhaoshuyuan.ｃom 我也不願意她就這樣痛苦地放棄，這對於她來說，或許是一輩子的痛苦和傷害。” 　　“可是，井川，已經沒有時間沒有機會了，你哥他已經帶著女朋友回來了，雪音現在的痛苦你看不到嗎？” 　　“我看的到，但我並不認為沒有機會了，憑我的直覺，我哥並不是十分喜歡他那個所謂的女朋友。” 　　“直覺？直覺準嗎，如果你哥不愛她又怎麼會跟她在一起，還準備要結婚，你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雪音崩潰掉嗎？” 　　“不會的。如果真的到這一步，我會一直陪著雪音，或者，我可以帶她走，盡我的一生去修補她的心碎。”井川仰著頭看著公園中心那棵有著百歲高齡的大榕樹，繼續說道，“曼靈，其實我們都無權替雪音做決定，也不能假定井源的選擇，隻是，我一直認為，一味地逃避和躲藏，雪音今後哪還有生活的勇氣，我們應該去鼓勵她堅強地麵對任何問題，去爭取自己想要的人和事，逃避總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不是嗎？” 　　雪音，這麼多年來，你的思念未曾說出口，而我也一直不曾公開自己心底的愛，從前我看著你為他笑，為他惱，為了他一句誇獎廢寢忘食地畫畫，為了他回復的郵件高興好久，我以為我可以一直這麼置身事外地看著你們，我以為在你經歷過那麼多的苦難後上帝必會疼惜你，成全你的小小心願，可是，現在這突如其來的一切打破了這個冬天原有的安寧和平靜，也擊碎了你心中的癡戀和渴望，哥回來的這一個多月，我都沒見你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