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 符車之外,接連數道遁光由遠及近的抵至,隻是剛剛看去時,這遁光裹挾的修士,就已經踏上符船之上了。 謝安之躺在從誠通鏢局符車上搬來的沙發上,懶散的升了個懶腰。 不得不誇耀一下。 那些王八蛋們,在享受這方麵確實做的是足夠好。 這麼些年來,隻要是能夠方便人培養那等懶惰之意的,謝安之的前輩們不僅僅隻是將其推出這麼簡單,更是結合了帝國本土優勢,發揚光大起來。 例如他現在所躺的沙發,就是由帝國知名大品牌[閉門坊]的作品。 [閉門坊]歷史悠久,名頭也不愧取自前朝舊事[醉而閉門,盡日酣歌]之意。 它的產品雖然金貴,但是一經推出,卻總能夠在帝國掀起一陣追捧。 謝安之現在所坐之物。就是它典型作品[愜雅]。雖說這款作品的價格在[閉門坊]的[雅座]係列裡,是售價最低的一款。但即便如此,購買這一沙發,也讓李拓海肉疼了好久。 隻是現在。 謝安之在嘗試過幾次後,就已經鳩占鵲巢了。 因為,這玩意,實在是太過舒服了。 它的坐榻用料,是選自北地修持三百年以上的熊妖身上現剝而來皮毛所製。按照[閉門坊]的說法,這塊皮毛長在熊妖的心頭肉部位,因此也是全身上下數萬斤皮毛中最為柔軟,最為嬌嫩的一處。北地的獵手從熊妖身上取下後,立馬會用上好的冰封符籙將其凝住,通過萬裡加急的方式送到太原府上。等到了太原府後,再由太原府的巧匠,親手縫製而成。 沙發的填充物來頭也是大的離譜。 蓬萊山自古是仙家場所,但是在[閉門坊]的金蛋攻勢之下,也低下了頭顱。這款[愜雅]沙發,是那些蓬萊仙子,親手采摘萬裡碧空之雲,編製而成,柔軟而富有彈性。 坐客不管是倚靠還是躺下,都能完美地貼合身體曲線,讓身體得到全方位的支撐。 不僅如此,坐在這[愜雅]沙發之上,立馬感受到的是一種沉甸甸的安心感,仿佛所有的疲憊都在這一刻消散。 一開始謝安之還以為是因為躺在這金元之上產生的心理暗示。後來李雲述一經介紹,他也差點沒有繃住,露出土鱉的表情。 沒有辦法,請原諒這土鱉沒有見識。 他實在沒有辦法想象。 一件沙發的坐墊之下。 會布置一整套的來自[龍虎山]的清心回春陣。這套符陣,是通過一百二十八道上等符籙合鏈而成。修士隻要坐在上麵,不僅僅能夠拂拭心宮疲倦,還能夠加速肉身恢復。 隻是也正是有這等妙用,李拓海才會狠下心來,才買上這等旁人眼中奢侈之物。 用以鏢局符車之上。 自十年前那事後,他深深明白一個道理。 人命在。 那麼什麼都在。 人命如果沒了。 那其他的東西,再寶貴,也就沒有用了。 感受著體內真炁的微微流動。 自身原本因為模板突飛猛進太過誇張,經脈之中的那種微微撕裂疼痛感,慢慢得開始變得溫潤起來。 謝安之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絲微笑。 自己前兩天死皮賴臉的與李雲述等人借口討論武道,還是挺有遠見的。 李雲述倒是沒有發現謝安之的想法,他整個人也沉浸在剛剛謝安之提出的相關武道看法之中。 不得不說,哪怕之前一開始與謝安之的接觸,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李拓海的要求。 但是到目前來說,李雲述也不得不說上一句,薑還是老的辣。 原本他以為,自己誠通鏢局,雖說離那等武道宗門來說還有不小差距,但是祖輩上也是接連出了幾代武道宗師。 即使說自己父親因為根基不穩,絕了前行的路子。但是歸根到底,傳承還算完整,前路還算明朗。 也正如此,自己哪怕不能百分百保證定能成為那宗師境,但是對於那顆武道真丹,還是有著不小的把握。 因此一開始謝安之說討論一下武道,李雲述還覺得有些無聊乏味。 畢竟咱們武夫,什麼時候才會用那嘴嗶嗶啊? 隻是雙方剛剛開始交流一番,李雲述就把自己那自滿的念頭收了回去。 即使大多數時間內,謝安之隻是傾聽,並不回答,但是偶爾之間的一兩句話語,卻也讓他茅塞頓開起來。 一時之間,心裡隻有獲益匪淺,四個大字。 李雲述本也不是什麼心思復雜之人,心頭自然也開始對謝安之崇敬起來。 畢竟帝國之內。 敝帚自珍之事實在是太多了。 像謝安之這般,能夠偶爾露出一兩句真知灼見的,已經算是天大的善人了。 按照李拓海私下裡與李雲述的說法。 這就是他們這些走江湖之人的緣法。 而正是這等一點一滴的緣法積累,他們李家才能夠當年一武道大宗的外門弟子,走到今日執掌偌大的鏢局。 謝安之不知道這些。 或是知道也在當做不知道。 因為他與李雲述之間的交談,雙方之間究竟誰得到最多,還是一個未知之數。 作為一乞兒。 謝安之哪有什麼武道經驗。 對於武道修行更是如同隨意入門的稚童一般,手足無措。 畢竟對於他來說,要不是因為異人那堪稱外掛的模板。 此時的他,還是一個連穴竅都還沒有打磨完成的學徒之輩。 那等修為。 放在道門,名為道童。 放在佛門,稱做沙彌。 放在武夫這邊,叫做武徒。 放在異人那裡,簡單二字,菜狗。 要是今日謝安之還是那等修為,見到如今早已經開始嘗試鍛骨的李雲述,後者怕是連理會都不會理,更別提答應與謝安之交談武道經驗了。 也得虧謝安之有了那等模板。 都無需他做什麼,就如同那等傳說之中天生神聖的存在一般,直接一蹴而成,達到如此修為。 憑借與此,讓眾人以為是什麼高門大戶出來的武道種子,這才能與李雲述坐而論道,好好聽一聽關於武道的知識。 而在李雲述論武述道的同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謝安之也是感覺到了他的模板的恐怖之處。 一些東西在李雲述陳述之後,他竟然有一種超乎常人想象的直覺,將其歸納總結起來。 並且常常發出一種哪怕他自己,回想起來都要拍案叫絕的觀點。 也正是這般,一傳十十傳百。 這幾日下來,李君蓮的符車之上,常是擠滿了旁聽之人。 李拓海為了示好,更是將那貴到他肉疼的沙發搬了過來,借給謝安之休憩。 目的隻有一個,讓他兒子多與謝安之交流交流。 對於這些行為,謝安之也是來者不拒。 因為對於他來說,此刻的他,就如同一塊乾癟的海綿。 雖然空有容納足夠水分的能力,卻缺失那知識之水。 他有一種預感,這些時日的收獲,怕是那些人加起來都沒有他來的大。 隻是心中如此想法。 麵上卻並不是如此。 反倒是打造了一種雖然有點感到被打擾,但是因為人心極善,願意偶爾開一下金口的人設。 並且偶爾還乘機做出了一副讓對方使一下拳腳,自己可以指點一下的態度。 這也讓附近的那些武夫們,立刻趨之若鶩起來。 甚至要不是秦氏管教甚嚴。 晚上那些秦氏的武夫,怕是都要過來登門賜教了。 但是即使如此,謝安之也能清楚得感覺到。 每次他要開口,窗邊的符船上就開始人影憧憧起來。 靠在他這一邊的侍從,明顯比另一邊,多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