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正在那邊一臉詫異的李拓海等人。 林會然也是忍不住與心神之中的那位[大姐姐]交流起來。 就在剛剛。 麵對這似乎要毀天滅地的一劍。 林會然這等修為,當然是連一絲阻擋的力氣都沒有。 隻能閉目等死一般。 隻是這時候,[鐵先生]卻突然醒了。 他拚命翻動了身子。 用他那並沒有多大損傷的後背,硬生生的擋在了林會然與劍氣中間。 不得不說。 [太白宗]不愧是以煉製法寶器械著稱的宗門。 [鐵先生]哪怕僅靠著身上的軀殼,都擋住這等威勢的一劍,成功護住了林會然的安全。 隻不過做完這些動作後,[鐵先生]就仿佛用完所有力氣一般,徹底熄滅了所有火焰。 整個人如爛泥一般。 癱在地上。 無論林會然再怎麼呼喊,都無法將其喚醒。 “姐,救救他。” “求求你,救救他吧。” 林會然在心宮內呼喊了無數次。 但是那位存在卻隻是給了一個冷酷的回答。 “你救他有什麼意義嗎?他早就已經喪失了本我,記不得自己究竟是誰了。” “甚至我懷疑,他很有可能在一開始就不是一個人類,就是[太白宗]那些瘋子們寫得一個程序。就如同上輩子你曾說過的那些人工智能一般類似的存在,一旦他完成了那些人們所指派的任務,那麼他的使命也結束了,他的生命也走向了終點.....” “但是他救了我,也救了你啊。” 林會然直接一句話回復了她。 也讓那位在她腦海最深處,氣得差點發抖起來。 “我知道他救了你,也救了我。但是這不意味著我們能救他啊!” 林會然卻不管不顧,語氣生硬。 “我知道你可以的,你能做到的。” 那位存在聽了差點七竅生煙,似乎回想起了記憶中最遙遠的過去。 自己當初的那位老板,好像也是這般,如她一樣,不給什麼好處,就說這些話語,讓自己白白乾活。 想到這裡,她差點就要縮回到林會然的腦海最深處。 但是下一刻。 她清楚的感覺到了林會然心中最真摯的懇求。 那些柔軟。 那些無助。 隻是剛剛接觸到,她又再一次心軟了。 忍不住開口說了起來,即使語氣十分冰冷。 “辦法確實有,但是我覺得你做不到。” 林會然一聽,立馬眉飛色舞起來。 “我就知道姐姐你最好了,快說快說,我一定能做到!” 那位冷哼了一下,卻還是饒有興致的說了起來。 “[終端]。他的一切都是那件異物給的,你隻要把那件異物尋回來,我就有三成把握喚醒這個鐵疙瘩。” [終端]..... 林會然要不是知道自己腦海中的那位並不是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存在,否則必然以為她是在尋自己開玩笑。 那辜紅崖是什麼存在。 按照腦海中這位前麵的說法。 那可是已經在化神之路走到極遠,正開始著手煉神返虛的道門大真人。這等道門真修,在宗門之內,可以成為一宗長老,哪怕閉關甲子,依然有無數資源奉上;若是跑到俗世之中,一省巡撫見了,也得口稱真君,禮數奉上。 林會然其實也是冰雪聰明,在辜紅崖出現在眾人麵前之時,就連之前一路上智珠在握,一直不做聲響的那位前輩,都開始發出話語,急不可耐指東點西。 在那時,她就已然明白,現在局勢究竟如何,這位道門真修,又究竟是如何強橫。 聽到林會然在心神間的腹誹,那位被謝安之稱之為[老前輩]的女子也忍不住冷哼一聲。 “我勸你啊,現在別想這麼遠的事情......先看看你的情郎吧!” “什麼情郎?” 雖然林會然話是這麼回答,但也是下意識的看向了謝安之那邊。 隻是這一看不好。 那真是嚇得魂飛魄散起來。 周遭這片狼藉。 屬實讓她心驚肉跳。 大殿之上憐惜世人的佛陀金像搖搖似墜。 前麵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群也是稀稀疏疏。 那殿宇之中撐起庭蓋的雕欄玉砌,早就已經斷成兩截。 整個大殿就在剛剛,似乎被放置在一塊案板之上,被人宰割。 到處都是屍體。 到處都是殘骸。 為數不多的能殘存下來的幸存者。 也是處處帶傷,個個哀嚎。 也是直到這時候,她才算是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直接沖入她的鼻竅。 從築基之日起。 林會然已有數百天沒有吃過除瓜果蔬菜之外的其他食物。 也正是這般濃重的血腥之氣,讓她也是臉色慘白起來。 但是她還是強忍著腹中的翻湧,尋覓起來。 很快。 她就看到一片慘狀之中。 那位鶴立獨行的男子。 謝安之! “他在做什麼?” 林會然臉色古怪,忍不住在心宮之內繼續問道。 因為她的模板能力。 所以她對天地間那點異動,自是清楚不已。 麵前的謝安之,現如今的樣子,就讓她想起古書上的故事。 “鐘山之神,名曰燭陰,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不飲,不食,不息,息為風。身長千裡。” 隻是閉目站立。 一吸。 天地間的靈氣。 就如同陷入漩渦之中一般。 爭先恐後地投入其中。 一吐。 帶著濃濃血腥之氣的濁氣就從他的口中,他周身穴竅中,以及他的每一個汗毛孔中。 噴湧而出! 靈氣湧動的速度甚至太過激烈,竟然引得平地起了風聲,那等勁力扯的他那衣袖劈啪作響。 那位存在卻是麵色古怪,沉默了一下,半響才是作答。 “你不是看到了嗎?” “你別告訴我你不識得這是什麼,我這麼多年教誨,哪怕是教隻狗都得開悟成妖了,你別連這都說不出來!” 林會然怔怔出神,心中不由泛起漣漪。 她哪裡是不認得,她明明就是不敢認。 沉默良久,她才莫名苦笑。 “與謝大哥比,我這些年,真好像是活到了狗身上!” 林會然自己,也說不清此時心中湧動的情緒,隻是不由得想起自己。 她自幼年,就出身大家之中。 雖然因為種種原因,不受疼愛。 但是再怎麼捏著鼻子,也得承認,一路之上,各種修行物資,也從來說不上缺少。 待等到覺醒記憶,完成[任務],又喚出[異人]前輩,這一路修行,雖說算不上順風順水,但在同輩之中,也算是饒有自信。 豆蔻年華,已然準備結龍虎金丹。 這放在哪家哪派,也都是被捧在手心裡的瑰寶。 但是麵前這謝安之...... 第一次讓她有了一絲挫敗之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或是感覺到她的苦澀,心頭那人也是忍不住安慰起來。 “姓謝的小子是殺胚武者,醒的估計又是那等一飛千裡的模板,自然在這個階段突飛猛進,你用不著與他相比。要知道,我們道門修行,最重根基,你按照我的法子,等成了那一品金丹,這才算是天塹變通途。到了那個時候,這等武夫,就比不上我們道門修士,那等一步一個腳印來得穩妥,來得進步了!” 林會然聽到一半,早已把心頭雜念去了,反倒是笑了起來。 “姐,你說的這是何話!我與謝大哥,可算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見他突飛猛進,我可是開心都來不及,剛剛也隻是一時自行慚愧,何曾想到要比個高低這等事情。他修的好,自然是好,我也會為他開心,為他欣喜。” “嘖嘖嘖。” 心宮那位差點被氣得吐血。 什麼話都被你說了,行,是你清高,怪我多嘴。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一絲感慨。 “這姓謝的小子,狗運還真好。” “沒想到這白蓮寺的[蓮花坐臺],還真像傳說中那般,有此神效啊!” “傳說中?” 林會然問。 “呦,現在開始關心起一條船上的螞蚱了啊,我看你,這一條船上的,可不是什麼螞蚱呦!” 那位存在語氣中多少帶著幾分吃味的情緒,但是說著,在林會然的嬌哼聲中,也是陷入了一絲回憶。 “其實這幾人都沒有說錯,這[蓮花坐臺]真是一件天大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