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希當然並不曉得,左龔等人議論了一番自己人性的弱點,並將人家平遙縣尉所說,唯一一個最可能的接近現實的答案,輕易平白排除掉了。 不過就算彼輩真用美人計這等惡毒之策,他卻也大概率不會真著了此道罷了。 畢竟自己日常接觸的女子,如郭迎那等英姿颯爽,沈月那般狡黠可愛,甚至包括自家小妹思思也是越發出挑。 總之紅顏知己也好,血脈至親也罷,在吳希身邊的女孩特點各有不同,卻都清一色的可稱得上是貌美。 這自然將其人的品位養得刁了起來,平遙縣又能有什麼樣的姑娘,足以讓他動心犯錯呢? 即便是真想犯錯,其人此刻也是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不同於前次病倒的迅速康復,這一番大概是累加了風寒、勞累和水土不服等多重因素,吳希臥病在床足足五日,才終於多少是恢復了些精力。 時間也來到了十一月初二日。 這些天他往往隻在下午時能夠稍微清醒一些,待等晚上直至第二天中午,便都幾乎是在昏昏沉沉中度過。 期間他聽韓三稟報了左龔求見而不得的事情,一度給自己做了許多心理建設,好保證自己將病裝得嚴重一些。 不過待等後來左龔真的臨門之時,他的身體卻是先他一步,將狀態主動調整到了足以“騙”到左龔的程度。 而左龔見到吳希的確是病倒了,並私下裡詢問了那名,為吳希看診的平遙縣本地郎中之後,卻是終於將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在他看來,無論取什麼路徑來解決問題,都不如遲緩住對麵曾孝寬、吳希二人的行動來得更好。 更何況這一次的“遲緩”是對方自家出了問題,左龔自然是越發高枕無憂起來。 以至於麵對汾州知州的來信,他在回復中都明確表示,請州中不必太過於急切,更不必采取放火燒倉等等非常手段,因為這吳冀之已然是動彈不得了! “嘿嘿,這位吳察判最好是病死在這,這樣就省卻咱們許多麻煩了。”左龔甚至不免有著這等惡毒的想法。 不過這倒也不足為奇,畢竟曾孝寬那邊連日以來,隻顧著憂心吳希的身體。 甚至不惜接連派出許多部下,往周遭各州各縣,甚至是太原府那邊訪尋名醫良方,一副憂心下屬兼子侄到了極點的樣子。 若是吳希真的暴斃在此,曾孝寬怕不是得當即放棄與汾州糾纏,直接向官家請旨要求護送其人靈柩返鄉了。 不過吳希到底是沒有隋了他的願望,此時其人就著好不容易緩起來的精神,已經正在韓三、韓銳的幫助下整理行裝了。 “三哥,這甲便不帶了吧,我總覺得咱畢竟是個文官來著,整天舞刀弄槍的算什麼樣子?我看還是多動動腦子好。” 韓三皺眉看向自家郎君:“不是仆一定要郎君去舞刀弄槍,不過之前在潞州的教訓,您難道這麼快就忘了嗎?” 吳希無奈一笑:“但是帶上這盔甲,也不好隱蔽身形啊?之前郭公派出尋醫的人馬,可都是輕裝出行來著。我不論是披掛整齊,亦或是用馬負載,這副鎧甲終歸會有暴露身份的嫌疑吧?” 韓三皺著眉頭陷入了思考。 他自然曉得,這些天曾孝寬狀若心急如焚,向外派出了數十人次的輕騎,打著為吳希去尋找名醫良藥的名號,實際上是為吳希接下來的行動準備的人手來著。 沒錯,在曾孝寬與吳希多番商議之後,他們最終一致認為,若是要去外州調遣人手的話,辦法當然不是沒有,但是暴露的奉獻卻是難免要增加的。 畢竟他曾孝寬雖說是樞密都承旨,日常有著傳達軍事命令的職權,但其人終究隻是奉命行事,不可能一紙調令就能拉來人馬啊? 因此要借調人手,他們無疑是要將情況向被借調方說清楚的。 但是事情被越多的人知道,泄露的風險當然也會更高。 若說的確穩妥的不是沒有,如潞州郭府君和太原劉經略,他們都對汾州有著部分管轄權力。 而且郭、劉二位的人品,終究都還是讓人能夠信得過的,從彼處調兵當然穩妥,但是問題是路程太過遠了一些。 因此他們卻是一邊向郭、劉二位傳遞了消息,一邊做起了自家的計劃。 而外州借調的路子既走不通,他們也隻好借著尋醫問藥做掩飾,將守底下的人馬分散派遣出去了。 不過一次終究不好派遣太多,而且還要有去有回,最終留到外邊等候安排的,卻也隻有二十餘人的樣子罷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且這些人都是輕裝出行的,身上隻是帶了弓弩和腰刀而已,畢竟急吼吼去尋醫生,總沒有穿盔帶甲的必要來著吧? 那人家之前的數十人都沒著甲,此刻吳希想要扮成尋醫問藥的護衛脫身出城,當然也是不好穿著或攜帶盔甲了的。 思考了片刻之後,韓三卻是終究覺得對方說的確有道理,便也放棄了爭辯放下了手中甲衣。 “進卿,你可要護持好咱們郎君的安危,必要的時候不妨攔一攔勸一勸,刀劍畢竟沒長眼的。” 韓三因為這些天始終服侍在吳希身邊的緣故,此時要繼續留在這館舍之中打掩護,這一番卻是沒辦法隨之一起行動了。 不過吳希一個人的話終究沒底,畢竟其他的護衛多是些粗人來著,而且有需要臨機決斷的時候他們也插不上話。 於是韓銳便理所當然的要隨行,作為此番必要的顧問和參謀了。 麵對韓三的叮囑,韓銳卻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三哥最近實在是愈發囉嗦起來了,你家郎君這般聰慧,斷不會真的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的。” 韓三有心想要反駁,卻是終究不能當著自家郎君的麵,直言對方有時候也不太聰慧,總會乾一些魯莽之事。 於是他也隻能閉上了嘴巴,轉而替吳希繼續整理起行裝來。 盔甲雖然不必帶了,但是那件象征身份的緋色袍子,以及官家禦賜的使者銀牌,卻都還是要好好整理帶上的。 “冀之,你真的要今日夜間便走嗎?說實話,我這心中實在是有些放心不下啊。”
第一百零七章 收拾行裝(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