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疾馳西河(1 / 1)

喝下一碗熱乎乎的藥湯,吳希緊皺著眉頭疏解著苦澀,自覺身體多少恢復了一些,也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   “萬大哥,其餘的話恕我不向你多做解釋了,總之汾州既行不法事,我身為本路察判便不能不作理會。待會我即可著人送嫂嫂和我那侄兒,往察訪使曾公那裡安置,你則需隨我從速馳往西河常平倉,進行現場勘察的。”   一邊在韓銳的協助之下換回緋色官袍,吳希一邊向仍有些如在夢中的萬成輕聲囑咐著。   畢竟此時他已將事情了解了個大差不差,實在沒有必要再去掩飾自己的身份。   至於說萬成言語中是否可能有欺騙他的成分,或者其人有沒有可能,乾脆就是汾州地方官特色擺在這裡引誘吳希的......   若是汾州長貳們真有這等本事,那他吳二郎便直接服氣認輸,趕緊從這自有神異的汾州地逃開算了。   挽了挽寬大的袖口,正了正頭上的展翅冠,吳二郎便又變回了吳察判。   別看這件緋色袍子雖不如鐵甲堅硬,但在大多數情況下,卻有著比鐵甲更好的“防護性”。   萬成兀自無所適從:“二郎......貴人,不能將俺妻兒一起帶著上路嗎?”   對於這個要求,吳希雖然能夠理解,畢竟陡然遭遇事情,哪個男人也不希望讓自己的妻兒,離了自己的庇護。   但是他們畢竟是要去辦案子的,雖然其實這一遭吳希並不覺得會有什麼風險——畢竟人家汾州秦太守到底是個體麵人,正經進士科出身的士大夫來著。   換言之也就是個正經的廢物書生,決計做不到人家潞州李都監那般果斷。   但是就隻說平遙縣到西河縣這百餘裡路程,若是帶上了婦孺老幼又該耽擱多少功夫?   說實話,若不是萬成好歹是個鄉兵,吳希可能連對方都不會帶上,即便到了西河之後可能會用得到他。   見吳希堅定地拒絕了自己的請求,萬成倒也醒悟過來自己的請求似乎有些荒唐。   轉過身去,萬成來到自家妻子身邊,輕聲做起了囑咐。而其人妻子此刻也表現出了驚人的鎮定,甚至還在反過來安慰自家丈夫不必惦記。   “陳行。”吳希點手喚來一人。   “屬下在。”   “平遙縣城距此不算遠,你領著人手將萬家嫂子護送到館舍,請曾公那邊幫著周全一二,懂得不?”   陳行拱手領命:“懂,俺一定辦好這件差事。”   吳希點點頭,之前眼前人的父親陳老三,以及南陳鄉於家老夫婦的事情,實在是讓他長了記性,此刻倒是對證人和家屬的保護多上了點心。   “還有,此刻來不及寫信了,好在曾公那邊認得你,總不至於懷疑傳話的真實性。你且告訴曾公,汾州之事我已經查了個七七八八,最大的問題就在西河城內常平倉。我先帶人去將之查封,你請曾公一麵發遣可信的人馬支援過來,一麵再發信使請太原劉府君加速南下。”   “唯。”   “速速去吧。”   將事情說清之後,吳希擺手示意對方趕緊出發,不要再耽擱時間。   且不說陳行領著五騎人手,護持著萬成妻、子二人往堯都驛方向而去,大抵還是要尋一輛畜力車輛,以求安穩和速度。   隻說吳希這邊整理好衣冠之後,卻是領著韓銳、萬成並剩餘二十餘騎部下,各自上馬朝西南麵奔馳而去。   輕裝簡行之下,馬力便成為了限製他們行進速度的唯一障礙,偏偏這個障礙在這個時代似乎難以逾越。   畢竟雖然官道沿途都有驛站,而驛站中往往也有可供換乘的官馬,但畢竟吳希這一隊人馬委實多了些,一般的驛站不可能存有這麼多馬匹。   否則大宋也就不至於,自建國至亡國數百年間,始終拿北邊輪換著的,所謂馬背上的王朝無計可施了。   因此,雖說吳希憑借著自己的緋色官袍,外加官家禦賜欽差銀牌,將一個個驛館的吏員逼到了極限,卻終究難以讓隊伍始終保持全速前進。   待等他們來到孝義縣汾水渡口之時,天色已經來在了下午時分。   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下馬歇息,韓銳急促喘息著,舉著水囊不停灌下清水解渴。   吳希的體力到底比對方強一些,大抵是那本《文道》每次發揮作用之後,都會對他的身體有些強化、改造的原因。   其人端坐在渡口旁的一張條凳之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眼看著韓銳作踐自己身體的行為,卻是不由得出言提醒了一句:   “進卿,身體正在燥熱時候,卻是不宜如此急促飲水,否則該要腹痛了。”   韓銳倒也聽勸,聞言趕忙停下了自己的動作,隻是仍舊急促喘息不已。   “其實你這般急促喘息也不好,容易傷了五臟。”   這一次韓銳卻是沒有聽信對方,反而隻是丟了個白眼之後,繼續兀自試圖將呼吸喘勻。   見此,吳希也是搖了搖頭沒再多說。   待約莫一刻鐘過去,韓銳才終於是爬起了身來,走到吳希身邊搶來溫茶又是一飲而盡。   吳希難免蹙眉:“你這身體如何虛弱成這副樣子,早就叫你少喝些酒水多強健筋骨,怎麼非不聽勸?”   韓銳卻比對方更無語些:“吳冀之,你說得這叫什麼話,你須是個文官來著啊!我這跟著一介文官做手下,如何還能將自己累到這等程度?真真不可思議。”   吳希嫌棄地看了看對方,沒有出聲答話。   反而是韓銳緊接著正色起來:“冀之,咱們不等等身後的弟兄嗎?得知咱們往西河過來之後,曾公那邊必然會立即行動增員人手,且等一等後邊的兄弟如何?咱們一個個都不曾帶一副甲胄,會不會太危險了一些。”   吳希隻是隨意笑笑:“進卿是被潞州事嚇破膽了。小心點的確是好的,不過咱們前麵又是暗訪、又是裝病的,不就是為了打汾州上下一個措手不及嗎?若是真等對方反應過來,怕是咱們反而有可能要麵對刀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