滹沱河蜿蜒處有三麵環水的野桃林,緊臨著河堤,堤高出河麵丈餘,兩側盡是兩人合抱粗,幾百年樹齡的垂柳,春天垂柳如煙時候,桃花便開了,遠遠望去如漂浮在流水上的粉紅雲團,如夢如幻,這桃林裡住著狐仙一族,能變化人形,喜歡喝桃花蜜釀的酒,醉酒整夜歌舞,更有神通,能識人善惡。曾有劉姓名光世,原在京做官,告老還鄉時路過此地,看水秀林豐,便河堤南岸安家,不多年人聚成村,因滹沱河發水時,淹沒村莊三麵,就喚作三江村。村上有一崔姓佃戶崔老三,僅剩老漢帶自己女兒生活,其女名靖長到16,容貌雖平常,但嘴生的喜人,唇色鮮紅,嬌艷欲滴,如櫻桃般小,凡看到的都說從未見過嘴生如此小巧喜人的。劉老爺家,孫輩裡有一子名波,年三十已娶妻,想納崔家小女為妾,但崔老漢不肯。劉波酒後帶兩小廝,闖入崔家,令小廝綁了崔父,狂言“我就是要用用這小嘴!”竟當著崔父的麵,強奸了其女兒,並將其女兒強搶入劉家宅邸。崔姓在村上是小戶,僅三家,以崔誌民為族首,老三去哭求為其主持公道,崔誌民卻勸導:“全村土地盡屬劉家,能嫁為妾,也是難得的上升機會。”崔老三不堪其辱,便投河自盡了。 一日,波醉酒晚歸,見河堤上有燈紅如血,圓如月,不自覺跟了上去,不久,見兩間茅屋,門內燭火通明,倚門立有一少女,發梳馬尾,眉如劍鋒,眼如彎月,嘴角上翹,英氣逼人,上身淺白絲質深衣,唯領口與胸前繡著一纏枝梅花幾朵,衣腳剛垂至腳踝,光著腳,踩著雙黑漆木屐,映的腳白如雪,偏腳趾與腳跟處粉紅嫣然,如玉雕粉琢。那波不覺看的癡了,就進的門來,女子閃身後退,迎上來一對老夫婦:“公子既有緣到此,願將小女許配。”當時便拜了天地雙親,少女領劉波進入另一間閨房,便脫鞋鉆入被中,僅露一雙玉足在外,波急急上前去捉,那足也縮入被中,波便也鉆入被中,尋那女子,怎知被子好像非常大,既鉆不到頭,也摸不到那女子。 次日天明,劉家長工劉小妮兒帶人去沙灘采白茅根,這茅根是藥材,鮮的或者乾的都可以入藥,清熱解毒和祛痰止咳。蘆根長的有一兩米,分節,每節寸許,根白色附有葉狀灰色外衣,生吃味甜,春天村裡小孩都會去河邊沙灘上挖取當零食吃,又叫甜蜜根。眾人挖茅根時看到野桃林邊上有六尺徑圓石頭,劉波側躺扒著石頭轉圈,身上衣衫破碎,磨的血肉模糊,忙扶起抬回家中。眾人給波抬放床上,已昏迷奄奄一息,那崔家女,崔靖見夫君傷重,竟也站床前抽泣。劉父忙套馬車去請了醫生劉懷救治,懷到跟前給查看了傷勢,先在傷口處給塗了藥包(一種生長在陰涼處的菌類,成熟後褐色,粉末狀,可消炎止血),又摸了骨,診了脈,開了治療心悸、祛風寒的藥方,已到中午,劉宅灶上便安排醫生吃飯,這劉懷吃飯,不吃餃子、餡餅、包子之類說經手太多,會臟,隻需一碗麵,臥兩個雞子即可,廚房給煮好麵,劉懷隻吃了麵上兩個雞蛋便取了酬金走了。劉波昏睡至半夜才醒轉,對其父劉平,爺爺劉雙說完事情經過,劉雙老爺說:“哎呀,那哪是什麼燈籠,是狐子燈,狐仙夜晚出行河堤上,便吐出內丹,懸於頭頂,如提燈照路。是你作孽太多,我這就和父親去給狐仙磕頭求免罪。” 劉老爺領著兒子劉平,取了燈籠,因聽聞狐仙喜歡飲酒,便帶了家中最好的兩壇十年白乾酒,帶了兩隻大公雞,便趕往野桃林,臨近時便聽得似簫聲,又似笛聲的樂器聲音,隱隱含殺伐之氣,兩人忙趕至桃林石球旁跪下。劉老爺大聲喊道:“我教子無方,才生出這般不爭氣的子孫,罪責在我,願大仙請勿傷我孫兒,老叟性命可隨時拿去。”,不多時,出來一灰裙少年帶二人入桃林深入,見十數人正舉著桃花瓣,水波紋的金杯宴飲,眾人都席地坐著,地上擺著六曲葵花形銀盤,盤裡盛著煮熟的鮮魚,一白衣英氣少女站立正在吹著尺八,正是昨夜女子。白衣女子停下吹奏,走至二人近前,冷冷說道:“我本意要把他切碎喂魚,但那樣人們不知其受罰,所以才出此策,你們可知他犯了什麼錯?”劉老爺說:“逼死崔老漢,強奪其女。”女子又說到:“你們明知其有錯,不阻止,不懲戒,這樣家族必敗,必出禍患時間的魔,你祖上劉世光,曾護此桃林,不讓人砍伐,有此淵源,否則你們的事,我們不管的。帶著你們的東西回去,好生管教兒孫!”兩人忙謝了,仍由灰裙少年帶著轉出桃林來。 劉波這事傳開後,竟有好色之徒,專門夜裡獨行於河堤之上,想見那白衣少女。一年近六旬大爺,是三河村教書先生,真遇到狐燈,跟著轉至近天明,把那狐燈累的都不走了,他還近前相問:“可否再前行?看看有無茅舍,那啥的。” 河堤北岸對著三河村的叫中山莊,村裡碑文記載這村子打漢朝就有了,安置的都是古中山國的人,其莊上所有人家同姓宋,無論男女均習練形意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形意刀槍,族長宋超,膝下有三個女兒,曾有流匪,來此莊前要糧,族長超,於村中心祠堂敲鐘,村上12以上,60以下男女盡帶刀槍集合,殺的匪徒四散,更追殺十餘裡才歸。一日秋天早晨,那天霧氣濃的就像天上的雲都飄落到這地麵上,中山莊子就籠罩在這一片白霧中,安靜的隻偶爾聽到幾聲狗叫,這寧靜是被一群潰兵打破的,他們從北麵過來從村莊旁穿過,就那麼直挺挺的沖下河去,往南方逃,在岸邊找到船的都擠船上,沒登上船的就抱著木棍往河裡沖,至河中央時風浪大,把船搖的左右搖晃,風大時人都被推搖到船的一側,船身失重就翻了,人盡扣船下,會水的也遊不出來,淹死甚多,中山莊上的人們,都去撈剝死人衣財,有一少婦抱著木板,未死,也被撈上來,哭說,丈夫是軍官把木板讓給自己才得以生還。村上百姓貪財,見那少婦耳垂珍珠,上身幼狼皮做的坎肩,下身紫紗的絲裙,更手上戴著一翠綠玉鐲,便一擁而上搶奪,扒了衣物,拽了耳墜,偏那最珍貴的手鐲興許是小時候便佩戴上的,硬拉脫臼了少婦手腕掙不下來,便有名宋毅的持刀剁下手來,得了那玉鐲,隻見那玉鐲通體透光、青翠自然,內刻篆體七字“與材子孫永寶用”。少婦經此番折騰便疼暈了過去,有莊上老光棍兩人,一名一根棍,一名棍一根,見少婦皮白肉嫩,當場便愈行不軌。幸有族長大女兒宋亞蕊攔下“得了他財就罷了,別侮辱人。”宋毅怕少婦活下來,帶家人前來尋仇,便一刀殺了那女子。 是夜野桃林裡又傳出尺八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