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眉州驚變(1 / 1)

距離蘇八娘大婚已過一年半有餘。時光的腳步行至宋仁宗皇祐四年,公元1052年,蘇軾17歲。此年,範仲淹卒,享年64歲。慶歷新政那一批革新的中流砥柱盡成過眼雲煙。   這一年半時間,蘇軾樂此不疲地為其舔狗生涯奔波,痛苦並快樂著。個中滋味,不足為外人道。   除此以外,令蘇軾最開心的,莫過於蘇八娘去年的時候生有一子。蘇八娘生產後,蘇軾和蘇轍特意再次告假歸家探望了姐姐,對於新出生的侄兒特別喜愛。   某日上午,蘇軾正在課後輔導王弗學習時,收到書院書僮遞送過來一封家書。蘇軾甚覺突兀,在中巖書院求學這三年多時間,家裡極少有書信傳來。   蘇軾一顆心都在王弗那兒,剛開始還是漫不經心拆開家書查閱。俄頃,蘇軾猛地躥起,怒發沖冠,氣急敗壞地說:“好你個程之才,程正輔!衣冠禽獸!枉為人夫!”一米八身高的蘇軾一下給14歲的王弗帶來極大的壓迫感。   “軾哥哥,怎麼了,家裡發生什麼事了嗎?”王弗心驚地憂心問道,這是王弗第一次見到蘇軾如此憤怒。   蘇軾沒有答話,大聲呼喚稍遠處的蘇轍:“子由!收拾東西,隨我回家!”   蘇轍見狀也是驚詫萬分,早與哥哥心靈相通的他,知道定是家裡遇到十萬火急之事,不然哥哥定然不會如此失態。二話沒說,蘇轍連忙跑回廬舍收拾整理。   蘇軾急切地簡單跟王弗說明情況,說家裡有事,來不及跟先生告假,請王弗代為告假,此次歸家可能需要一段時間,短則三五天,長則一兩旬。   說完,蘇軾同樣飛奔廬舍。不久就和蘇轍兩人離開書院向著眉州城方向疾馳而去。   回家途中,蘇轍也是看了書信,同樣怒不可遏,破口大罵程之才。   原來蘇八娘去年產下一子後,身體日漸虛弱,程府不但不予診治,反而苛責更甚,以致蘇八娘身染重疾。蘇洵夫婦隻好把蘇八娘接回娘家治療,病情漸有好轉,侄兒也一同接回蘇家。程府事後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居然揚言要蘇八娘帶著孩子回程府當麵認錯賠罪。蘇洵夫婦擔心程府用強,急忙讓蘇軾和蘇轍兩兄弟回去照應。   蘇轍怒火中燒,憤恨地說:“這程之才和程府著實可恨!最初阿娘就不該同意這門親事。什麼親上加親,美上加美,都是狗屁!”   蘇軾心裡先是苦澀。是啊,當初阿娘為何要同意這門親事?蘇軾是知道的。一是因為表兄程之才確是俊朗才氣,程之才對於蘇八娘也的確癡心一片;二是因為人或多或少都是有些私心的。阿娘希望以表兄妹的婚姻調和化解蘇程兩家的矛盾。   蘇軾不怪阿娘,哪怕丁點兒不滿都沒有,因為這是人之常情。隨後心裡一暗,是啊,為何自己當初沒有橫豎阻攔?她是姐姐啊,當初就算拚了性命也應該攔阻此事!“程之才誤我!”蘇軾內心已經歇斯底裡,瘋狂吶喊。   當蘇軾和蘇轍火急火燎趕到紗縠行門口時,已經裡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地圍了好些人,多是街坊鄰居和來商業街采買的人,其中依稀還有官府衙役的身影。   蘇軾一下心沉穀底,心急如焚地使勁扒開圍觀的人群,撕扯嗓門厲聲疾呼:“讓一讓!都給我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