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骨頭?” “還是透明的骨頭!” 昏暗的房間裡僅僅點著一盞小煤油燈,頭骨透過火光泛著淡淡藍色。 “乖乖,老頭子活了一輩子見識了多少,也沒見過這樣的骨頭。” 羅大虎麵色有些凝重, “先生,你還記得先前村裡來的那個瘋道人嗎?這個就是他走丟之前當破爛扔到我家水缸裡的。” “可以確定,當年北山剿匪落下了一塊亂葬崗,雨水足沖出了不少骨頭,咱年輕上山砍柴見過不少,錯不了!” “哢哢哢!“ 寂靜的院子響起陣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羅大虎連忙用布皮將頭骨裹起塞進櫃子,順手抄起桌上的錐子扶著大門。 “哪位?大半夜的也不敲門?” “大大大哥!不好了!村口來了一波發喪的!” 聽到說話的是自己的堂弟,羅大虎放下戒備講他迎了進來, “喘口氣,慢慢說。” 羅大銀問了聲好, “剛才,就剛才我和二聾子在村口守夜,突然看見西邊來了一隊抬棺發喪的,估摸這會快到村口了。” “什麼?發喪的!” 羅大虎聽到後有些激動,前陣子隔壁村也是來了一隊發喪的沒多在意,畢竟兵荒馬亂的世道死個人沒人會在意。 可這隊發喪的不一樣,他們經過之後整個村子的牲畜一夜之間全部暴斃,更有嚴重的家裡幾頭小牛犢子隻剩了骨架,血肉不翼而飛。 “大銀,你去撞鐘讓盯梢的全部撤走挨家挨戶通知沒有我親自敲門別出來亂跑,要是哪家死了小的老的,別說我大虎讓他跪堂口!” 大銀摸了一把汗,喝口水連忙跑出去執行大哥的命令。 村子中央一棵粗壯的老樹上掛著一口大鐘,大鐘布滿鐵銹,一陣“嗡嗡嗡“的鐘聲在木棍的敲打下回蕩在整個夜空中。 村中的老人聽聞鐘聲終會身體一顫, “喪鐘響,喪鐘響!要有大事兒了!” 家家戶戶趕著牲畜家禽閉門緊鎖。 羅大虎高舉火把,右手拿著一口虎頭大刀身後跟著幾個同樣裝束的壯碩小夥子。 空氣在這一刻都有些凝固,如果來者不善他們全是這個村中為數不多的屏障。 白色的圓形紙片在領頭人的揮灑下漫天飛舞,每一下揮灑就像鼓槌一般猛烈抨擊羅家寨眾人的心臟。 分明三九天眾人身上卻爬上汗珠, “不對,有問題!熄火!” 羅大虎直接把火把插進附近掃好的雪堆裡,其餘人有不解但也隻能在催促下照做。 “大虎哥,怎麼了?” 大家圍成一圈,羅大虎眼睛死死盯著即將靠近的喪葬隊開口解釋, “那個領頭的不知道你們注意了嗎?” “明明三九天,他隻穿了一層衣服而且你們聽說過柳樹招鬼這個傳聞嗎?” 幾個小夥子有些頭皮發麻,倒是聽自己的爺爺晚上講過這些故事,小的時候嚇得自己不敢去廁所直到尿炕。 “大虎哥,他們到村口了!” 羅大虎瞬間回神,他也有些拿不準主意, “先放他們進去看看情況而定。” “呼,呼,呼!“ 皎潔的月光灑在雪地上照的透亮,直到這時候這個喪葬隊,帶頭的是一個帶著瓜皮帽的中年男人走起路來腳步輕盈像是地麵燙腳。 後麵四個壯漢用著同樣的步伐抬著一口漆紅色大木棺,隨著他們經過一陣細密的冷風鉆進羅大虎幾人的領口。 氣氛緊張的隻能聽到吞咽口水聲,不知道是誰過度緊張突然放了一個響亮的屁聲。 喪葬隊接著聲音被按下了暫停鍵,羅大虎恨鐵不成鋼地盯著剛剛過度緊張的小夥子, “虎,虎,虎哥!他們是不是在看我們!” 羅大虎猛然回頭,眼前的一幕險些讓他褲襠變濕,喪葬隊共五人身體向前,五顆腦袋扭動一百八十度硬是從距離他們一米遠的位置死死盯著。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刷!“ 剎那間,喪葬隊腦袋迅速轉動,幾個人腳步像突破音速一般移動到羅大虎幾個人麵前。 “喂!” “你們在乾嘛?” 羅大虎緊張的心臟快跳出來時,兩個大胡子光頭男人晃晃悠悠的從村裡正往這邊走。 “怕啥來啥!怎麼沒人看著他們倆!” 鬼物又像是發現了新的目標,再次轉頭看到安特生兩個人。 “跑!快跑!往祖宗廟跑!” 羅大虎用了最大的力量喊出了這一嗓子,他周圍的族弟相互攙扶順便帶上蒙圈的兩個人向著村中間的祖廟狂奔,沿途還不忘警告, “都別出來!有小孩的給我塞被窩裡!出事的自己承擔!” “快!前邊就是了!” 黑暗中的那抹亮光無疑是一行人的救命稻草, 羅家寨祖宗廟供奉的是一一座無名雕塑,這個雕塑據說是當年建立羅家寨的老祖宗遺像,要求每任組長必須保證燈火通明、香火不斷。 好在羅大虎謹記,這廟中光亮也算給一行人一些心理上的安慰。 “呼!呼!呼!你們在….搞什麼?” 安特生已經累的喘不上氣,卻隻看到羅大虎在祖宗像的桌子下邊拽出了一個大盒子。 “龜兒子的,看爺爺好好收拾收拾你!” 羅大虎直接將盒子打碎,映入眼簾的是一並生銹的銅錢短尖,周圍放著幾條樹枝編織的繩索。 “祖爺爺給咱留下的東西這會全是派上用場了。” “來,這是柳條編的,一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