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意外的消息(1 / 1)

次日,晴空萬裡,萬裡無雲,藍天白雲下的列城,空氣清新,陽光明媚,是一個艷陽高照的好日子。   當一片烏雲遮天蔽日飄來時,普布倉木決被行刑隊依照拉達克王國的律條斬首了。   次旺南傑高興了,因為貝姆堅變得更乖巧了。   阿費夫高興了,從此拉達克馬市無對手了。   貢棟高興了,身邊沒了小人了。   貢尊旺姆高興了,國王更加尊重她的家族了。   貝姆堅幫贏了貢棟跟阿費夫,殺了普布倉木決之後,次旺南傑隻和她喝了一次酒,自己落下個寂寞,她的寂寞沒有任何人注意。次旺南傑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到她那裡去了,至於他個人愛到那裡去,不愛到那裡去,都沒有人知道。可是,貝姆堅知道,王宮深似海,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是無法計算出來的。她對此並沒有其他的想法,她也隻是有些微微的擔心。   不知出於何種緣故,次旺南傑從王宮閣樓高處的窗口望了一眼外麵,太陽已經曬不到院中的楊樹,樹下沒有了那抹暗色的影子。   自從殺了頂莫崗的管家普布倉木決,有了這個榜樣,似乎各個部落之間平靜了許多,起碼是沒有人再在背後議論他喜新厭舊、金屋藏嬌,貢尊旺姆也沒有再去莊園。   掐指算算有一個星期沒見貝姆堅了,次旺南傑心裡癢癢的,按捺不住就往她的居所走去。   “發什麼愣?”正當貝姆堅鬱鬱寡歡的時候,次旺南傑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   “啊?國王!”貝姆堅驚驚乍乍之際,眉宇不知不覺中舒展開來。   次旺南傑可不似貝姆堅容易春心蕩漾,女人在不在狀態他明白的很,貝姆堅的表情是動了真情的征兆。次旺南傑的心裡一陣沖動,無法形容,但他還是克製住自己真實的情緒,故作紳士的委婉說道:“鳥兒久困籠中也想出去飛一飛,馬兒栓住了也想出去撒撒歡,我的寶貝,你想不想出去走一走?”   貝姆堅懷疑是自己聽錯似的看著次旺南傑,“真的?”旋即興奮的笑了起來,說道:“想!我想!好久沒有出去了,我真的好想!”   “你說,想去什麼地方吧?”次旺南傑其實也就想逗貝姆堅開開心,沒有料到貝姆堅會如此上心,所以,乾脆假戲真做的向她問道。   因為久困王宮偏院之中,所以,貝姆堅首先想去的地方是無拘無束的戶外。她不假思索的說道:“我們去牧場吧,我好久沒有看到墨綠色的草地,沒有看到奔跑的馬駒和雪白的羊群啦!”   “好,本王今天就依你所言。”次旺南傑偏頭就沖著院子裡的侍衛下達了命令:“趕快給我備一輛馬車,要快。”   “真的陪我出去呀?”貝姆堅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嫵媚的眼神不相信似的喵著次旺南傑,撒嬌的聲音忐忑的問道:“那我們一起去那裡好呀?”   貝姆堅風情萬種的樣子,別提有多迷人。次旺南傑賣了個關子說道:“有一個地方,離王宮不遠,綠草茵茵,野花朵朵,有牛、有馬、有羊群,有獵犬,還可以在那裡野炊,你說好不好?”   貝姆堅一聽,心裡別提有多高興,知道國王用心安排下的,肯定是一個賞心悅目的好地方,馬上附和道:“我的君王,那裡一定是傳說中的香格裡拉?”   “什麼?傳說中的香格裡拉?”次旺南傑高興的笑了,他喜上眉梢,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的寶貝,隻要你喜歡,尋一個好日子,我會帶著我的騎兵衛隊,陪你轟轟烈烈的去看一看神秘的香格裡拉。”   關於香格裡拉的傳說,是貝姆堅來到列城以後,從次旺南傑的貼身侍衛那裡聽來的。   此時此刻,次旺南傑大嘴巴的迎合加調侃賣弄,搞得貝姆堅心裡神思翩翩的……沒有過多久,備好的馬車就來了,很快的,車夫駕著馬車從一座側門駛出了王宮。   車夫熟練的駕馭著馬車,一溜小跑,不知不覺中就輕快的從王宮到了列城郊外。馬兒乖巧的跑著小粹步,次旺南傑的好心情像移動中的馬車一樣四平八穩,他一隻手攬著貝姆堅的後腰,一隻手不停的指點著車窗外的景色,繪聲繪色的取悅著身邊的意中人。   現在雖然已是晚秋,但一路之上還是可見那些吃草的牛馬以及羊群。這些,在過去雖然司空見慣,但是,在今天,在此時此刻,眼前的景色卻令貝姆堅心裡別有洞天。   突然,遠處一座獨立的小房子,闖進了貝姆堅的眼簾,她急切的問道:“國王,那小房子是誰的?怎麼孤零零的?會有人住在那裡麵嗎?”話語中不知不覺的就流露出感傷的味道。   次旺南傑下意識的摟緊了懷裡的貝姆堅,平靜的說道:“那是一座磨房,是臧家人利用喜馬拉雅山流下來的雪水,沖擊水車轉動,將炒熟的青稞磨成糌粑的地方。”看著貝姆堅好奇的眼睛,次旺南傑繼續發揮道:“臧家人炒青稞、磨糌粑是件大事,在準備了一家人足夠吃的青稞後,就馱到磨房去,先用磨房裡的炒鍋把青稞炒成爆麥花,然後將炒熟的青稞磨成糌粑,一年四季裡,隻在夏季磨一次,秋季磨一次,磨一次吃半年咧。”   貝姆堅聽得入神,心裡就有了一種躍躍欲試的沖動,偏頭望著次旺南傑,脫口說道:“國王陛下,喜馬拉雅山流下來的水是聖水,我們今天就去磨房,看水車磨糌粑吧!”   次旺南傑受不了貝姆堅的任性,急忙用眼神製止了她,“今天不行,來日方長,以後吧。”而後,他語重心長的說道:“喜馬拉雅山高聳入雲,是一架美麗的大山,是臧家人心目中至高無上的保護神,能夠生活在它的身邊,都是前世修來的福。”   貝姆堅被車外的景色深深吸引,安靜的聽著次旺南傑布道一樣的聲音,一顆心伴隨著車輪的抖動而顫動。   ……   “不知國王屈尊駕到,有失遠迎,失禮,失禮!”阿費夫的聲音驚醒了遐想中的貝姆堅,她急忙的跟在次旺南傑的身後下了車。   在草地上行走的貝姆堅,蛇腰蜂臀,輕紗蒙麵,怕踩死螞蟻一樣小心跟在次旺南傑的身邊。   “這個圈馬場是列城最大的,草地上的馬都是你表哥阿費夫的。”次旺南傑沖著貝姆堅,半是討好,半是炫耀的說道。   本以為是一次浪漫的出行,卻不料是表哥的圈馬場,貝姆堅聽了沒有太多的在意,搖頭說道:“表哥隻說他在列城馬市做買賣,從來不對我說有一個圈馬場,也不告訴我圈馬場鳥語花香,是個散心的好地方。”   次旺南傑怔了怔,略顯失望,卻也不是太糾結,輕慢的說道:“哦,是這樣,你表哥可能隻關心他馬場裡的馬,馬場裡的人,對你這個小表妹漠不關心喲。”   貝姆堅驚異於次旺南傑的說辭,像是被人故意提示一把,冷不丁的問起阿費夫:“表哥,你不是提起過,你有一個敢追風套馬的女騎手嗎?人呢?”   阿費夫愣了,這問的是那一出呀?一個國王想找而又沒有找到的達瓦已經夠煩了,怎麼又提起跟他一起遠走高飛的阿依娜,他隻好打哈哈自圓其說:“嘿嘿,我說過嗎?”   貝姆堅聽出了阿費夫沒有底氣的笑聲,笑了笑“難道是陛下說對了,表哥隻關心他馬場裡的馬,馬場裡的人,難道表哥在馬場金屋藏嬌?”她瞄了阿費夫一眼,說道:“你把女騎手藏那去了?”   “你聽誰說的?沒那回事!”阿費夫白了她一眼,心裡有些發虛,自顧自的編排道:“那是一個從西域送馬過來的騎手,馬送到了,人就走了,我們販馬的,不就圖個做事順當,管他是男騎手還是女騎手。”   見貝姆堅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阿費夫王顧左右而言他,用他熱情洋溢的聲音滿臉堆笑的對次旺南傑說道:“國王駕臨,陽光明媚,雨露滋潤,山河康泰,我們懇請國王留步駐蹕,與民同樂……”   次旺南傑剛聽著覺得有點意思,可品了一下又覺得酸溜溜的,遂打斷阿費夫:“算了算了,別說了,酸死人了!”   “哎……”阿費夫急忙打住,眼睛直了片刻,說道:“陛下您坐會,我去去就來。”   在整個青藏高原,千百年來雪區的人們形成了自己的風俗習慣,牧人們夏天放牧,冬天悠閑時節不是朝佛,就是從事各種年節活動,地域之間雖也有差異,但都是大同小異。凡是出門遊玩,沒有高低貴賤之分,自備帳篷、生活器具、用品、食物、爐灶,用餐時大家則圍坐在爐火周圍,一起享受美好的時光和食物。   阿費夫風風火火的出門,他是去列城買活羊,他琢磨著要搞一個全羊獻給國王品嘗。   次旺南傑的侍衛緊張而又有序的一陣子忙亂,終於就把帳篷搭好,他高興的伸出手邀貝姆堅一起入座。   貝姆堅卻看著不遠處的一匹駿馬出神,“陛下,我們去騎馬吧?”顯然,她還沉浸在雪山草地神聖的自然魅力之中,說道:“我真想騎著駿馬,一口氣跑到雪山上去,在白雪上像小馬駒一樣撒歡打滾。”   次旺南傑知道她不善馬術,看了她一眼,笑道:“好啊,你前麵引路先行一步,待我喝過酥油茶,再縱馬追上你。”   “國王你是來吃烤全羊的,不是來陪我玩騎馬的,我一猜就對,你的心思騙不了我。”貝姆堅一邊往草地裡走去,一邊撒嬌的說道。   次旺南傑看向貝姆堅,故意把聲音壓低說道:“我的寶貝,不要走遠了,小心大尾巴狼咬人的!”   貝姆堅知道次旺南傑是在嚇唬人,是在逗她,心性氣一上來,偏偏就非要騎馬不可。她很快就牽住了一匹備好鞍子的馬,應該是圈馬場牧馬夥計的坐騎。   次旺南傑見狀,馬上命令侍衛過去攔住。然後,自己慢條斯理的走過去,說道:“寶貝,你就是任性,這裡的駿馬,都是貝多因人訓練過的戰馬,可不是家裡馱貨物的馬,性子野得很。”   還在說著話時,次旺南傑已經翻身上了馬,伸手一提讓貝姆堅坐在自己身後的馬鞍上。   貝姆堅的雙手緊緊的抓住次旺南傑的外套,那馬立即就沖了出去。不過,次旺南傑的騎術好厲害,坐在他身後,根本感覺不到一絲的顛簸。   次旺南傑伸手提貝姆堅上馬之前,看清了貝姆堅冒失而又莽撞的模樣,知道她是一個不會說害怕的人,可冒失畢竟不是什麼好事。他在心裡決定:一定要教會貝姆堅騎馬,讓她成為真正的騎士。   跑著跑著,次旺南傑放慢馬速,笑著對貝姆堅說道:“你什麼時候學會騎馬了,成了騎士,我送一匹貝多因人的戰馬給你,純白的,像你的皮膚一樣白璧無瑕。”   貝姆堅聽了,在次旺南傑身後拚命點頭。沒有想到,國王對自己的任性也是百般嗬護,心裡頓時泛起一陣一陣的漣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當次旺南傑和貝姆堅騎馬繞第五圈回跑時,一名侍衛騎馬跑了過來,迅速來到他們身邊,大聲報告道:“國王陛下,阿費夫從列城帶回來一個消息。”   “知道了!”次旺南傑沒有下馬,兩腿一夾朝著帳篷的方向跑去。   此時,馬上的貝姆堅才覺察到,表哥阿費夫這個人並不簡單,他到列城一定是嗅到了什麼氣味,所以趕回來向國王報信。   兩人跑到了帳篷旁邊,次旺南傑並沒有下馬,依然高高的騎在馬上,盯著阿費夫道:“阿費夫,你發現了什麼?”   阿費夫仰望著次旺南傑,點了點頭,聲音低沉的回答道:“國王陛下,我碰到了米爾紮·馬力克的夥計,他說米爾紮·馬力克和阿卜杜拉已經不在拉達克,去了喀布爾,還要去波斯;還說,如果順當的話,明年夏季他們會販一批貝多因人的戰馬到拉達克。”   “什麼?”次旺南傑倒吸了一口涼氣,憤怒的吼道:“又是貝多因人的戰馬!他們到底是來拉達克做買賣賺錢的,還是來拉達克擴充馬隊打仗的,這兩個可惡的馬販子!”   沒有想到次旺南傑會發火,阿費夫立即示意身邊的侍衛扶他下馬。   次旺南傑一下馬,轉身從馬背上抱貝姆堅下來。   阿費夫遂上前附在次旺南傑的耳邊輕聲說道:“國王陛下,如果米爾紮·馬力克和阿卜杜拉一進入拉達克,你就以王國的名義告訴他們,拉達克禁止買賣軍用戰馬,凡是發現,一律沒收充公歸國王馬隊所有。”   次旺南傑的臉上瞬間露出了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