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天和麥考官均開啟吸附法,抵抗毒霧侵蝕,濃霧好似突然散去,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清晰。一個個墳包淒淒涼涼的躺在那裡,有的上麵插著木棍,有的掩埋不徹底,死者手臂和大腿的白骨裸露在外麵。沒有清晰的行走路徑,兩人隻能穿梭在墳包之間。不知走了多遠,魏小天向四周望去,依舊是茫茫一片小土包,找不到邊界。 麥高林:“這裡應該差不多就是亂葬崗的中心地區,估計很少有人來,路也越來越難走。” 魏小天:“雖然我不相信世上有鬼,但這裡確實冷颼颼的,我傷口的凝固速度都加快了。” 麥高林:“哈哈哈,人煙稀少的地方本來就顯得冷清,加上亂葬崗周圍密集環繞的特殊大葉植物,營造了安靜、低溫的環境,感覺冷颼颼是正常的,我也不相信有鬼,活人可比鬼還厲害,哈哈哈。”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魏小天對麥考官有了更深的了解,一個人性格和行為的養成,除受到先天因素的影響,還有賴於後天環境塑造,麥考官在一次次艱巨的任務中磨礪出鋼鐵意誌,把堅強的人格與滄桑的經歷完美融合,習得了在困難麵前不輕易認輸的秉性。有時候忍辱偷生的活著,比光明磊落的死去更加煎熬,人真正寶貴的不是經歷了什麼,而是如何去看待這份經歷,麥考官已經將成長中的經歷化作信念,每一步都走得穩如磐石,義無反顧。 有麥考官在,魏小天也感到內心充滿力量,不懼怕妖魔鬼怪,他正思索著,突然感覺腳掌踩到了什麼軟軟的東西,低頭一看,是人的手臂,他大叫一聲,向後退了兩步。 魏小天:“麥考官,快看,這裡埋了人,手臂還有彈性。” 麥考官俯身打量這段從土裡伸出的手臂,說道:“亂葬崗是從中心向外延伸的,越往裡死者死亡的年代越久遠,就像剛才看到的那些,都是白骨。這段手臂皮肉還沒腐壞,顯然是剛埋下的,埋屍人能穿過濃濃的毒霧,來到這裡,一定不是普通人。” 魏小天:“我也這麼認為,咱們需要把屍體挖出來吧。” 麥高林:“挖!” 他們掏出身上僅有的匕首,順著死者手臂往上挖,刨出很多碎骨塊,顯然中心地區已經布滿墳包,沒有多餘的空地,所以這個屍體是埋在別人的墳包裡,掩埋的很淺,也很草率。 魏小天:“這是誰乾的,真夠惡心人的。” 兩人挖著挖著發現死者大臂上的衣服跟考生服一樣,心頭湧起不好的預感,結果不出所料,死者衣服背後印著“王鐵蛋”三個字。 麥高林氣憤道:“兇手已經喪心病狂了,殺人還不過癮,竟然拋屍到亂葬崗,咱們猜測童謠殺人,沒想到還真對上了,好一個孤魂野鬼怨氣長,差點把咱倆的命也帶走。” 魏小天:“看來這半截手臂是故意留在外麵的,就為讓別人發現,否則對不上童謠,缺少了儀式感。從兇手實施第一起犯罪,就開啟了潘多拉的盒子,我特別想知道這毒霧給他製造的幻境是什麼,竟然沒有自責而死。” 麥高林:“也許他的內心一片漆黑,再無情感,反而百毒不侵。咱們先把鐵蛋抬回去吧,別讓大家等著急。” 在夢精的助力下,兩人輕鬆抬起鐵蛋,大步朝亂葬崗邊緣走去。 魏小天邊走邊感慨道:“麥考官,謝謝您教我吸附法,在沒有食物又身體受傷的情況下,想繼續戰鬥,沒有夢精根本做不到,作為普通戰士,麵對突發狀況,即使是神仙也難存活。” 麥高林:“你的悟性非常高,第一次執行任務就能體會到做防衛軍的真諦,生命很脆弱,長期在前線執行任務,難免遇到各種陷阱,每當看到戰友遇難,作為幸存者,都有一種被迫重生的感覺,肩上的責任一次比一次沉重,所以我每次看到吊兒郎當的考生,都恨不得把他們打個半死,想讓他們知難而退,總比上了戰場送死強。不過話又說回來,吸附法不是所有人都能學會的,至少我煉了十幾年,還是初級水平,像若飛那樣的比比皆是,據我目測,現在的考生裡,能吸附夢精的應該隻有你和湯恩達,他的程度我還不確定,其他人的能力還差的遠。” 魏小天:“這夢精如此神奇,究竟是什麼神力,或者是超自然的力量?” 麥高林:“我到不這麼想,夢精就是存在於環境中的一種能量,有的人體質能利用,有的不能,就像陸地生物可以吸收氧氣,而水裡的生物卻不能一樣,總有更適合環境的人存在,也許你更契合這裡的某些物質或者某些規則吧,或者說符合神道更準確些。” 魏小天剛要把能夢到未來景象的事跟麥考官說,就聽見若飛大喊:“他們回來了,大家快看,小天哥、麥考官。” 韋祥見抬回來的是鐵蛋的屍體,不禁放聲痛哭,他沒想到三個好朋友一起來參加防衛軍考核,還沒等到評定結果,已經有兩人離他而去。 魏小天說道:“韋祥兄節哀,他們死的很冤枉,作為好朋友,你要替他們找到兇手,為他們報仇,這樣才能告慰他們在天之靈。咱們大家一起努力,一定將兇手揪出來。” 韋祥看著魏小天,拚命點頭,說道:“絕對不能放過兇手,我寧死也要把他揪出來。” 麥高林問道:“若飛,你們在這等待時,還看到、聽到什麼了嗎,遠處上空飄著的東西一直在嗎?” 若飛回復:“一直在呢,您看不到嗎?” 麥高林回頭跟魏小天說:“大家看似清醒,其實已經在幻境裡,好在沒出什麼事,這裡毒霧稀薄,應該中毒不深,我們趕快離開。” 若飛:“您是什麼意思,毒霧、幻境......” 魏小天:“出去再說,大家趕快走。” 一眾人抬著鐵蛋的屍體快速撤離亂葬崗,又回到南神殿,打開大門,也抬上沈超的屍體,然後由長者帶路,一刻沒停歇的趕回據點。在路上麥考官也跟大家講述了毒霧傷人的事,告誡所有人,如無必要,不得單獨接近亂葬崗。 回到據點,兩具屍體被擺放在庭院裡,韋祥跪坐在一旁哭泣,訓練結束的考生都聞詢趕來幫忙,見到這個慘況大家心裡非常難過,有的在安慰韋祥,有的在檢查屍體,還有的爭求麥考官意見,想出去將其他考生都帶回據點,避免再發生兇殺事件。 魏小天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兩位考生是在據點外遇難的,說明兇手就在外麵的考生裡,找回大家是一必須的,但要將回來的考生特殊管理,以保護其他人的安全。” 麥考官:“也許兇手本來就想逼著大家都回據點,在外麵太分散,不容易下手,但是如果不找大家回來,他可能還會繼續殺人,直到達成目的為止。” 若飛在檢查鐵蛋的屍體後說道:“最離奇的是鐵蛋,身上沒有傷口和淤青,除了粘上些泥土,毫無掙紮痕跡,連手和指甲都是乾凈的,很像自然死亡。” 田斌:“不會是冤魂索命吧,直接吸取魂魄。” 麥考官質問田斌:“不要亂造謠,廖魁不在,你又開始擾亂人心,是不是故意的?在兇手沒浮出水麵之前,大家都處於危險中,這時候不能自亂陣腳,內部潰散,什麼冤魂索命,都是無稽之談。” 魏小天:“麥考官說的對,如果我們都把注意力放在虛無縹緲的東西上,容易忽略人的危險性,給兇手可乘之機,作案越多破綻越多,隻要大家齊心協力,應該很快能把兇手找出來。有懷疑對象的都可以提,大家一起分析,盡量尋找證據。” 田斌:“對不起,我有點害怕,不是故意的,以後不會再說喪氣話,跟大家一起行動,我有懷疑的人,可以說嗎?” 麥考官:“你說吧。” 田斌:“我懷疑邱羅、湯恩達和皮特,或者他們其中的一個,理由很簡單,此前他們支持麥考官工作,才應聘做的乾事,一直表現很好,從不計較得失,事事沖在最前麵,可是出現事故,他們竟然帶頭離開據點,毫不顧忌麥考官的反對,前後反差太大,現在回想起來,如果不是他們極力蠱惑,我們三個也許不會離開。” 其他考生也點頭表示贊同,但都沒有直接證據,止於推斷層麵。 麥考官:“為保全性命,想離開據點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三位乾事年齡比較大,對生死無常的認識應該比年輕人表現的成熟,而他們的行為確實有點不合常理。大家還有其他懷疑對象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都可以說說。” 考生小聲議論起來,最後表示沒有其他懷疑人選,隻限於這三人。 麥考官:“好,那就依據大家意見,把三人接回據點後實施特殊管理,但是不能泄露消息,大家也不要刻意回避,仔細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魏小天小聲跟麥考官耳語道:“萬一據點內現在就有兇手的探子怎麼辦,我們的談話很快會傳到兇手那裡。” 麥考官也小聲回復道:“管不了那麼多,假如消息被傳出去,他們三個懼怕不肯回來,就等於自爆身份,咱們把兇手逼回據點,總比放任不管要好。” 魏小天:“有道理,兇手為掩蓋身份,大概率會若無其事的回到據點,我申請搬到三位乾事寢室附近,時刻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我可以一直不睡覺,比別人方便些。” 麥考官點頭道:“我還得給你配兩個室友,否則太過顯眼。” 魏小天:“那就還是來福和若飛吧,我們比較熟悉,行動起來默契度高,比較方便。” 麥考官回復:“好!你們一定注意安全,有任何情況盡快跟我說。” 處理完現場,考生散去,大家精心謀劃每一步行動,變被動為主動,希望能引蛇出洞。 麥考官找到督長,想借島上信息通報的大喇叭一用,島民舉辦大型活動,都用大喇叭傳遞消息,可以做到傳聲全覆蓋,全島無死角。麥考官對著麥克風大聲呼喊,召集據點外考生盡快返回據點,將兩名考生遇害的消息簡要說明,判定兇手就在外麵,如不返回,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