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照亮房與房之間幽暗的巷道。 天永新穿過巷道,來到了一條寬闊的街道上。 目觀而去,人流往返不斷,紅男綠女相擁於攤販前挑選。 入耳之聲,吆喝慷鏘有力,四麵八方吸引來許多的行人。 天永新不緊不慢的邁著步子走在街上,這還是他離開米華村後第一次悠閑的走在街道上,至於花雅芳,沒有藥也一樣會醒來。 雖然是不擔心,但既然收了錢,那就得辦事。 一條街上,天永新左看右望,不是茶館就是飯店,無半點藥字入眼。 “這城中怎麼連個藥店都沒有啊。” 天永新對此甚是不解,但依然邁步尋覓。 來到一條十字街口時,天永新這才忽見一座兩層樓的門匾上寫著五個大字“濟世大藥堂”。 “終於找到了。” 天永新滿麵春風的跳過門檻,進入藥店之中。 此藥店冷冷清清,看病之人寥寥數人,一位老醫師正在桌前端坐,右手把著脈,左手摸胡須,雙不睜,一臉從容。 “客官,你是抓藥還是看病。”一位門徒來到天永新麵前恭敬而笑問。 “奧,我是來抓藥的。”天永新回答。 “那請客官隨我來,我為你抓藥。” 門徒在前走,天永新跟在身後,來到藥臺前。 門徒問:“客官要拿些什麼藥?” “一兩雲菱草,一兩赤葉,一隻乾壁虎。” “客官還要嗎?” “沒有了。” “好嘞,我給你裝起來。” 門徒裝好後遞給天永新。 “多少錢?” “兩金四銀幣。” 天永新拿出三枚金幣遞給門徒笑言:“不用找了。” “謝謝客官!” 門徒拿過金幣趕忙鞠躬致謝。 天永新拿著藥開心的躍過門檻,來到街道上準備回去。 “花少爺,你看那人穿著咱們府的衣服。” “嗯,去問問乾什麼的。” “是。” 天永新還在滿麵春風的看著周圍的新鮮事物,尋思著買點時,突然一個胳膊搭在了天永新的脖子上。 天永新轉頭一看,是一個自己沒有見過的人,身體立刻做出反應。 隻見天永新右手握住此人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腕,隨後天永新迅速彎腰,同時後退,右手一個旋轉,將此人你手轉到了他的背後,給此人來了一套擒拿。 “疼疼疼!” “你是誰?” “你又是誰?” 一位少年的聲音從天永新的身後傳來。 天永新鬆開被擒拿的人,轉頭一看。 一位麵容俊俏的少年穿著白綢緞做成的合身白衣,白衣上有絲線繡成的三隻展翅而飛的白鶴,一把畫著梅花的折扇正被少年展開微扇。 “你是誰?”看著麵前這位一臉嬉笑的少年,天永新謹慎道。 此刻的天永新已經準備好隨時戰鬥,他的雙目時不時的看向少年身後的四個人。 “你穿著我花府下人的衣裳,卻來問我是誰。”此少年突然合起扇子,一臉疑惑的看著天永新,“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啊?” 天永新聞聽此言,心中正準備思索時,那個被擒拿的男子言:“兄弟,你竟然不認識花家二少爺花鶴淩,估計是新來的吧。” “我,我不是你們花府的人,我隻是為花雅芳抓藥的。” “我妹她怎麼了?” 花鶴淩一聽是為花雅芳抓藥的,他急忙兩三步來到天永新麵前質問。 這氣勢嚇的天永新連連後退,急忙解釋:“你妹妹她沒事,這些藥是補藥。” “我妹她天天東竄西跳的,她那樣,需要吃補藥?” 花鶴淩一臉懷疑的看著天永新。 “好吧,話說來長,我就長話短說。” 就這樣,天永新和花鶴淩的幾個手下站在十字街口,而天永新將整個事件略有刪減的復述了一遍。 花鶴淩聽完後,點了點頭,笑言:“既然如此,那你如何打算?” “我準備……” 突然間,街道上的人群開始不約而同的騷動起來,都向著一個方向跑去。 “怎麼了怎麼了?” 天永新第一次見這陣仗,頓時一臉懵。 花鶴淩解釋道:“今日正午有三人要被斬首示眾。” “為什麼?” “私教唄。” “啥是私教?”天永新不解的看著花鶴淩。 “你這都不知道!”花鶴淩收起驚訝為天永新解釋,“就是私自開設學堂,收弟子修煉元術。” “這不挺好的嗎,為什麼要被斬首?”天永新依然不解。 “國法如此,我也不知道。”花鶴淩聳了聳肩問,“你要去看嗎?” 天永新思考了一會說:“反正無事,那就去看看吧。” 花鶴淩帶著天永新和三個下人隨著人群一同向刑場走去。 到了刑場上,刑臺下早已經是人山人海,將刑場圍得水泄不通。 還好有花鶴淩的三個下人開道,天永新這才來到眾人之前。 刑臺上,一位身穿黑色甲胄的將軍傲立於此。 “他是誰啊?”天永新問。 花鶴淩答:“此城的城主袁典聖。” 這時,三個士兵一人押著一個蓬頭垢麵身穿白囚服的犯人來到刑臺之上。 三名犯人雖雙膝跪地,背負斬牌,可依然頸如樹乾,未有半點折腰之意。 此時,袁典聖開口道:“此三人,無視國法,私收弟子,私教修煉,今在此,斬首示眾,以正國法!” 話完,三位上身赤裸手持大砍刀的劊子手便來到了刑臺上,各站在一位犯人身後。 隨著劊子手一口酒入嘴,接著將口中的酒噴向他們手中的大砍刀,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當劊子手摘掉三位犯人背負的斬牌時,在場的人都閉上了雙眼。 “我有話說。”中間那位犯人突然開口。 袁典聖準許道:“說吧。” “在場的百姓們,私教是一種變革,變革必然會流血犧牲,我不想看著無數聰慧的孩子因為貧窮而被埋沒……” 袁典聖怒吼道:“夠了,死到臨頭了還在此妖言惑眾。” “我也有話說。”左邊的犯人開口道。 “你也想妖言惑眾嗎!”袁典聖怒火沖麵。 “不,我隻是想吟詩一首。” “行,滿足你。” 此人雙目含淚的看向在場的百姓,那被淚水清洗過的明眸深邃而清澈,那麵容充滿著不甘和譏笑。 可能是怕淚水落下難以清洗明眸而無法看清汙濁中的希望,他將頭緩緩抬起,望向空中,他深吸一口氣後,唇動齒張:“ 蔚藍霄漢藏汙氣,扶光雖亮難成事。 鄙人愚昧養新人,願得去舊天迎新。 今望蒼穹無人應,雙膝落地無神靈。 首身異處心未動,遺憾世間民萬眾。” “好詩啊。”袁典聖嘲笑道,又轉身來到未發言的犯人身後,言:“你有什麼遺言要說嗎。” 那人沒有回答。 “好,既然無言,那就到閻王那裡說吧!” 袁典聖轉身離開。 劊子手也抬起了大砍刀。 三位犯人默默的閉上了雙眼。 天永新卻也閉上了眼睛。 “啊!” 一聲痛苦而短促的哀嚎聲頓時震懾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