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南平踏步上前,正欲動手。 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小心,快讓開。” 他急忙扭頭看去,一輛馬車疾馳而來,連忙側身躲去,剛巧對麵書畫攤映入眼簾。 便計上心來,等會老子不光要扇你這個惡仆,你還得謝謝老子。 轉身走向書畫攤。 “店家,打聽個事,員外郎上官家是誰要娶親啊?”易南平伸手指了指上官家,向書畫攤老板問道。 “快滾,離遠點,別臟了我的書畫!”書畫攤老板一臉嫌棄的罵道。 “臥槽!你這個店家,開門做生意,來者都是客,你怎麼還罵人趕人呢?” “哎呦喂!你也說了,我罵的是人,你是鬼,窮鬼。像你這種窮的,連衣服都是從死人身上扒的,別在這丟人現眼。”書畫攤老板尖酸刻薄的說道。 易南平頗為惱怒,掏出龍牙短劍,啪的一聲拍在書畫攤上。 同時抽了書畫攤老板一巴掌:“老子是要買字畫,送去賀喜,你他娘的,問你兩句就罵人,什麼玩意。” 正所謂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尤其是這種窮的一無所有,手拿兇器的最不能惹。 “好說好說,好漢你消消氣,是在下眼拙。多謝好漢的一巴掌,使我神清氣爽,充滿活力。”書畫攤老板單手捂臉,強作笑意。 易南平怒目瞪去。 書畫攤老板腦袋一縮,怕死的樣子一覽無餘,慌忙說道:“好漢,員外郎的父親納妾。這老爺子八十高齡了,行將就木,還要娶個十八歲的小妾,嘖嘖,讓人好生羨慕啊。” 易南平未再搭話,埋頭在書畫中找尋起來。 恰巧看到一副紅色垂絲海棠圖,大片的紅色中,突兀的站立著一棵白色梨花樹,尤為醒目。 便一臉賤兮兮的笑道:“就是它了。” “好嘞,小哥,紋銀三兩”書畫攤老板忙不迭的回道。 此刻他看著字畫,心有所思,要想計成,必須提詩,繁體字我也不會全寫,隻能找人代筆了。 便開口說道:“店家,你能代筆嗎?” “代筆要另收費,二兩銀子。” “啥?你一幅畫賣三兩,代寫幾個字就要二兩?” 好了傷疤忘了疼。 書畫攤老板一副我吃定你的樣子回道:“正是。” 看了看掉進錢眼裡的老板,他心生一計,嘿嘿!等會你挨揍,可不能怨我。 隨即他口述:“贈上官。。。。。。” 書畫攤老板提筆疾書。 “店家,停筆,這字先別落筆,貼到前麵這個字再寫,對!最後一字要分開寫。”易南平時不時的提出要求。 少傾,完成了題字。 “店家,畫我先拿走了,錢,暫時沒有。”易南平手卷書畫,笑瞇瞇的說道。 “你想吃白食?”書畫攤老板憤怒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這話說的,我怎麼能白嫖呢?我是暫時沒錢,先用這把劍抵押。”易南平晃了晃了,手中的龍牙劍。 書畫攤老板看到晃動的短劍,神情緊張,生怕他暴起傷人。 連忙堆笑道:“哎呀!好說好說,這位好漢,你看能不能換個寶貝。” 易南平轉過身,手指上官家的惡仆說道:“看到那個長相英俊的家丁沒?” “哎呦,你居然說尖嘴猴腮的徐二狗英俊瀟灑,你這眼光,獨到。” 臥槽,還有驚喜,沒想到,這惡仆還有這麼雅致的名字,正好我也不用再打聽了。 便開口道:“對!就是這個二狗,一會你找他,就能要到錢。” 書畫攤老板白眼一翻,譏諷的說道:“你當我眼瞎,你連門都沒進去,就被徐二狗趕走了。就憑你能進得此門,我的畫分文不取。” “謔!店家有魄力,大氣!走,跟我一起去看看,到時別食言。”易南平劍眉斜挑說道。 隨即心中奸笑,嘿嘿,你馬上就要挨打了。 話音未落,書畫攤老板轉身喊了兩聲: “金蓮,金蓮。” “你這婆娘快出來看下攤子,我出去一下,去去就回。” “來了大郎。”一道嫵媚的聲音,從身後的門房中傳了出來。 聽到聲音,易南平轉身看去,一個搔首弄姿,手撩青絲的婦人,東扭西扭的緩步走來。 看著他倆身高差,聽著耳中的交談,易南平下意識的開口道:“臥槽,請問店家,你是不是姓武?” “正是” “武大郎?那你家婆娘是不是叫潘金蓮?”易南平追問。 “正是” “店家,西門慶喜歡送帽子。”易南平一臉猥瑣笑道。 書畫攤老板聽的一頭霧水,一臉懵逼。 易南平手握畫卷,轉身再次登門,書畫攤老板緊隨其後。 “臭要飯的,你不趕緊滾,又想跑來挨打。”徐二狗怒聲罵道。 畫攤老板一聽這話就著急了,這壓根就是不認識,剛要開口就聽到易南平說道。 “二狗老表,剛剛沒認出來啊。是我啊,窩恁爹啊!” 徐二狗聽到這個陌生人,能喊出自己名字,以為真是認識,隨即問道:“你叫什麼來著?什麼疊?” “嫩啊,嫩綠的嫩,恁爹!”易南平一臉壞笑的回道。 隨即揚了揚手中的畫卷說道:“二狗老表啊,上官老爺子新婚燕爾,特意送上一幅字畫,好給你漲漲麵子!” 接著側身指著身後的書畫攤老板:“這字可是武大郎店家親自題的。” 書畫攤老板聽完,忙不迭的點頭示意。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開口不罵送禮人,何況還是給上官老爺子的賀禮。 徐二狗一臉嫌棄的接過畫卷。 看了看易南平那身窮酸打扮,怕這個畫卷有問題,便拆了開來。 卷軸上正是,垂絲海棠、白梨花和一首贈詩。 乞丐送賀禮,人生難見。周圍的家丁,登門賀喜的達官貴人,紛紛駐足,投來目光。 一位油光粉麵的二世祖,看到賀禮也是書畫,怒意橫生,開口嘲諷道: “呦嗬,這畫還有贈詩,諸位快來看吶,大人物送佳作了。管家你讀讀,給大夥欣賞欣賞。” 徐二狗諂媚一笑,舉起手中的畫卷,聲情並茂的大聲朗誦: “贈上官老翁 十八新娘八十郎,一樹梨花壓海棠。 可憐數滴白墨水,傾入紅蓮花中央。 落款玩我鳥。” 二世祖聽完,當即前仰後合的哈哈大笑“數滴白墨水,玩我鳥,哈哈!玩我鳥。” 眾人無不哈哈大笑。 世人笑我太寒酸,我笑他人看不穿。 “啪”的一聲脆響,聲壓全場。 笑聲戛然而止,眾人紛紛循聲望去。 隻見易南平再次抬手,啪聲又一次傳出。緋紅的疊掌印記,浮現在徐二狗的臉上。 “好你個徐二狗,那落款明明是王元鵝,你故意說成玩我鳥,你存心想對老太爺不敬。”接著易南平大聲喊道。 大喜的日子,本來人就多,這放肆的大笑聲和易南平的巴掌聲,聲聲入耳,熱鬧非凡。 正所謂哪裡熱鬧哪裡湊,人們前擁後擠的圍觀了過來。 上官家主員外郎,看到府中的客人紛紛往外跑,隨手招了家仆,問明原由,也即刻趕往大宅門口。 眼神呆滯的徐二狗正要發怒。 一隻手伸了過來,正是剛擠進來的員外郎,一把奪過畫卷,匆匆看向畫麵,驚艷和惱怒,不斷在臉上轉換。 “啪”的一聲,員外郎狠狠的抽了,徐二狗一巴掌,指著落款上的“王元鵝”三個字,開口怒罵: “好你個狗奴才!你眼睛長屁股上了?這王元鵝你能看成玩我鳥。” 畫攤老板,這下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易南平一臉賤兮兮,讓他把王字和元字寫的靠近些,把鵝字寫的分開點,原來是在這埋伏著。 正在思索中的畫攤老板,陡然間被徐二狗踢了一腳。同時耳邊傳來徐二狗惱怒的罵聲: “狗日的,都是你,你他娘的寫的什麼字,你是想故意害死老子。” 話畢,又不解恨的踢了兩腳。 “上官大人!”易南平叫了一聲。 員外郎轉頭看過來,見他手中拿著玉佩,舉在麵前晃了晃。 慌忙湊近了過來,接過玉佩仔細端詳,臉上大驚,壓低聲音問道: “這位小兄弟,請問你是殿下的什麼人?” 易南平略顯疑惑的回道:“哪個殿下?你是說玉嬌龍小娘子嗎?” 員外郎聽到他稱呼玉嬌龍小娘子,臉上一陣哆嗦,看來關係匪淺。 他雙手恭敬的送還玉佩。 隨後大聲喊道:“來人吶!打斷徐二狗的腿。” 話畢,上官府內沖出兩個護院,擠進人群,一人一棍砸在徐二狗的腿上。 易南平看到他挨了兩棍後,才慢悠悠的說道:“上官大人,今日大喜的日子,不宜見紅。” “停手吧。還不謝謝這位公子。” “謝謝公子,高抬貴手。”徐二狗從地上爬起,哭喪著臉說道。 事畢,員外郎神態恭敬的單手作勢,如小廝一般,恭請易南平入門。 徐二狗眼睛瞪的滾圓望著他倆離去。 少傾,收回目光,他挪到畫攤老板麵前,憤憤不平的又踢了一腳。 兩道“哎呦”聲同時響起。 畫攤老板從地上爬起,抓著徐二狗撕打起來,口中討要書畫錢。 人群中的二世祖滿麵驚容,員外郎好歹是刑部從五品官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上官老爺子還是兵部老尚書,怎會如此謙遜。 人群中也紛紛議論開來。 “此英雄不拘小節,枉我以慧眼識人自稱,人中之龍擺在眼前,卻未有發現。” “我就說嘛,他身上殘缺的盔甲,怎麼可能是偷的,一定是百戰百勝留下的見證。” “他那腰間的腹肌,塊狀分明,一看就是勇猛的小將軍,一定很硬氣。”一個少婦正輕撫著黃瓜,眼神拉絲的說道。 “小郎君,我要給你生孩子!” 突然一道大膽潑辣的聲音傳來。 易南平聽到略有耳熟的聲音,不禁回頭看去,正是應天府外,那個熟透了的嫂嫂。 他慌忙轉過頭去,逃也似的跟著員外郎進入了府中。 易南平自報家門。 “上官大人,在下易南平。剛才的事情多有得罪,還請您多包涵。今日登門是懇請貴府收留,不曾想是老太爺大喜日子,還讓您費心操勞,請您多擔待。” “哎呀,南平小兄弟,這是哪裡的話,你我一見如故。看你與我女兒一般年紀,若不介意,喊聲叔叔就好。” “在下不敢高攀。” “哪有高攀,你我甚是投緣。賢侄啊,看你像是剛經歷戰事,一路風塵仆仆,勞累奔波。我安排一下,接個風。” 他心中思略,今天是別人大喜的日子,這身打扮確實不合時宜, 便回道:“那就有勞上官叔了!” 員外郎隨後吩咐女婢白雲帶他去客房沐浴更衣。 萬萬沒想到,一刻鐘後,一道驚呼聲傳出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