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影衛與修行者(1 / 1)

謾夏異聞錄 周小山2002 3336 字 2024-03-17

房間裡陸陸續續進來四五個人,一道人影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匆忙走來,直接握住了餘昑的手腕,想來來人就是之前那通電話裡提到的“神官”,與剩下的四五人同屬於那名叫“影衛”的、神秘的、由謾夏帝國貴族們直接出錢供養的特殊組織。這群人中間有一位身形偏瘦偏矮,似乎是一位女性,她進到這裡後並沒有給出任何反應,徑直走到了房間的中央靜立不動,似乎對發生的一切不感興趣。而她身後的一人則站了出來找到那幾位警察說了些什麼,後者在看過前者出示的證件後直接收隊離開了。   這些“影衛”關係很硬,調得動警察,餘昑意識到了這一點。隨後他又跟林欣桐說了一聲,讓她追出去替自己向警察蜀黍們表示了感謝,畢竟他們真真切切救下了自己的命。   林欣桐出去後,餘昑周身的空間寬闊了些,他終於有空打量起周圍這些“影衛”,尤其是這位正在給自己做檢查的“神官”。他沒想到對方還挺潮流:上身穿一件黑色的掛滿了金屬裝飾的皮衣,走起路來似乎都在叮當作響,下身緊身牛仔褲配皮鞋,脖子上也是金屬打造的十字架,在周圍許多手電筒的照射下閃閃發光,也不知道是鐵的還是銀的,配上一頭黃色的長發,怎麼看都像個追求另類的非主流精神小夥。   不過不得不承認這非主流小夥兒長得挺帥,鼻梁高挺雙目湛然,不知道是不是個混血兒。   “沒有明顯的外傷,你身體感覺如何。”對方率先打破了沉默。   “能很明顯感覺到異樣感,像是後腰缺少了什麼東西。沒有傷口我感覺也很奇怪,但是缺少東西的感覺是非常真實的,除了這個就是渾身難受,想吐。”   “頭兒,恐怕得麻煩您動用下關係了”“神官”回頭看向身後:“我懷疑是‘散人’,這手段像是傳說中的‘偷天換日’。我......沒什麼把握。”   這番話一出,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神官”身後不遠處一道靜靜站立的身影。   事發地是某個廢棄的地下室,沒有任何的照明燈光,一直以來大家都是通過手電的光源來觀察彼此,隔得過遠就會看不清楚對方。而那道人影就那樣站在場中,沒攜帶任何的照明設備,沒有人試圖把手電的光源打向那個方向,甚至其周身一定範圍內都無人靠近。   這或許是一種無形的尊重。   這是一位“影衛”的頭領,一位真正意義上的修行強者。盡管在這個人口暴增、靈氣稀薄的時代早已無人能完成古代神話中大修行者移山填海、摘星捉月的壯舉;但估計這位強者取在場任何人性命都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強者,自然會被尊重。   “並不是這種手段,我見過‘偷天換日’,他體內並沒有被‘換’進去任何意義上的物品。”這位女性強者聲音平淡,加之淡漠的聲線,給人一種冰冷難以溝通的印象。   很年輕,比我想象中的四階強者要年輕得多。餘昑從對方的聲音中獲取了一些信息。   “不是的話或許會好辦些,我能做一些處理。但我也能夠確定這位小兄弟確實被人用未知手段摘了一顆腎去。至於他昏迷的原因,綜合各種線索,我傾向於是‘拍花子’慣用的那一套。哪怕最後那一手用的不是‘偷天換日’,這件事與‘散人’仍然脫不了乾係。”   女子沒有去進一步探討這個問題,反而問起治療上的種種,眾人也看不出她是否同意“神官”的判斷。   “我並不會‘再生術’,那是隻有來自教廷的頂級修行者才能使用的手段,起碼要到紅衣主教的級別,國內目前並沒有這樣等級的‘神官’。道門的類似手段雖然對施法者修為的要求更低,但對受術者所謂的‘五行’修為要求也很高。說得簡單點就是道門的逆天手段隻能拿來醫治同為修行者的病人,治不了普通人。”   “您的意思是沒有辦法治療了嗎?如果從最壞的角度出發,少一個腎並不會危及人的生命吧?”餘昑聽得有些心涼,忍不住開口了。   “治療手段.......至少我目前無能為力,而且這種手段非常的......陰毒”,“神官”想了想,挑選了一個他覺得合適的形容詞:“那人所使的這種手段如果施加在物體上,就和我們平時看的戲法魔術沒什麼兩樣,物體不會出現損壞。但是人和單純的物體不一樣,這種手段施加在人身上。嗯,我還是拿道門理論舉例子,從道門的理論出發,人體的五臟對應五行這五種屬性,比如腎屬水;而缺一種就會破壞整體的平衡。現代的取腎之類的醫療手段不會觸及到‘靈氣’的層麵,但是修行者的手段則不然,你體內的‘靈氣’或者說‘五行’一定是被對方擾動了的。如果找不到能夠代替五臟功能以維係這種平衡的奇物移植到你體內,那麼你的身體必然會崩潰,什麼時候崩潰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餘昑聽了這話後的臉色更加難看,已近於慘白了。他隻感覺身體的力氣正在一寸寸地失去,感嘆造化弄人。北疆頭號大佬威肅公唯一的外孫,考上全國最高學府,年紀僅有十八歲。餘昑明白自己目前所擁有的一切是無數人普通窮極一生也無法達到的。然而自己注定要精彩無限的人生,就要因為不知從哪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修行者的一記手段而草草結束嗎?   “X的。”   他低聲罵了句臟話。   他從未如此討厭修行者。他從未如此想成為修行者。他從未如此痛恨自己不是修行者。他也看過挺多的奇幻小說,對書中那些恣意任俠、快意恩仇、劫富濟貧的修行者充滿了憧憬。而且因為本身沒有爵位的繼承權,他從未覺得自己是貴族群體裡的一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至於林欣桐等等,在他的視角裡單純是小時候玩得好的夥伴罷了。   俠以武犯禁聽起來很豪邁,然而當自己成為那個被犯的“禁”時又該如何呢?餘昑不知道家裡那個老頭兒在外邊風評如何,但自己一個算不上貴族的人卻要早早因為他人眼中的“貴族”身份而死了。他自己心裡有數,世界上哪有那麼巧的事,一位至少是大修行者的強者要在高鐵站隨機挑人施展手段然後正好挑到了自己頭上?對方必定是知道他的身份的。   “把屠刀施加到無辜人身上算什麼本事?那修行者又如何替法律決定我是平民還是貴族。亦或是對方根本不在意?”他不知道對方想要通過他的死達成什麼目的,隻覺得惡心。今天自己的命能成為修行者達成自身目的所利用的東西,那麼明天會是誰呢?以前又有哪些呢?這些修行者掌握著超人的力量隱藏在蕓蕓眾生中,又是以怎樣的角度看待普通人的呢?   他看向“神官”,又看了看依然隱沒在黑暗中的那位女強者,對方在聽了“神官”的話後一直沒做出反應。帝都裡有大修行者在針對貴族子弟,或者隻是針對了我。這些神秘的“影衛”又是被貴族團體變相雇傭來的,那麼他們是用來對付普通人還是修行者的呢?他似乎看到了隱藏在帝都一派祥和水麵下平靜卻暗流洶湧的深潭,任何沒做好準備就一頭沖進來的人隻會被撕扯得粉身碎骨。   “比如我自己。”   “怎麼了,氣氛怎麼怪怪的?餘昑出了什麼問題嗎?”葉欣桐一回來就看到一臉生無可戀的餘昑癱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