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會是驚險刺激險象環生的逃生之路,結果因為警察的到來變成了虎頭蛇尾。 餘昑還是不大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幾個小時發生在他身上的事件太過於夢幻了,讓這個還隻有十八歲的少年腦子實在有點轉不過來。事實上,他甚至相當懷疑眼前幾位警察的真實性,畢竟他從頭到尾沒有聽到警車那熟悉的警笛聲,這些人就像憑空出現在他麵前一樣。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些人有些太過於“真”了:全套的製服,胸口前別的對講機,出示給自己的證件,鼓鼓囊囊的腰間甚至可能別著配槍。 警察一般情況下可以隨時帶著槍嗎?感覺有點假,他們又是怎麼這麼快發現我的?但如果是壞人,他們假扮警察騙我的意義又在哪裡?他為數不多的社會閱歷僅僅來自於電視電影等各類文學影視作品,實在不能幫助他梳理出正確的答案。 “今天之前我一直以為自己挺聰明挺機靈的,每次玩劇本殺或者密室逃脫都能先找到線索。”他在心裡自嘲了一句,至於麵前警察和他說了一大堆這個案件關於什麼什麼犯罪團夥之類的,他完全沒能聽講去,整個人都是有些渾噩的狀態。 “我們是通過聯網的天眼監控係統發現你的行程不太正常,後來其他分區的分局接到了自稱是你朋友的林女士報案。請相信我們。” “林女士?林欣桐嗎?”餘昑終於聽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名字,對啊,林欣桐,自己小時候的玩伴。現在在帝都華清大學讀大二,這次來帝都之前是特意拜托過她來接自己的,她當時說因為堵車耽擱了,所以我本想在高鐵站等她一會兒來著,然後莫名其妙就躺在這兒了。餘昑感覺終於搞清了一點事實,至少身邊這幾位警察蜀黍是可以信任的。 “抱歉,我現在不太想說話,能麻煩你們安排下流程嗎,我感覺身體不太舒服。”不知為何餘昑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怪異,和平日裡大不相同而且發音很是困難。礙於自己不懂醫學方麵的知識,他不清楚如果遭遇到全身麻醉會導致怎樣的後果,但他現在隻感覺翻天覆地般地難受,胸悶,心跳過速,氣管和食道裡有奇怪的感覺,在高鐵上一天沒吃東西沒喝水,現在有一種想吐又吐不出來的狀況。 “再堅持一會兒,我們正在聯係醫院,救護車馬上就到,如果情況方便的話請您盡量配合我們先做一個身份的登記,這樣後續的程序可以少走一些。” “我盡量吧”餘昑有些苦惱,帝都的警察這麼公事公辦的嗎,都不給自己這個受害者一點緩沖的時間。 “姓名?” “餘昑” “哪個餘?哪個昑?” “請立刻停下。”一道女聲響起打斷了警察問話。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被吸引過去,隻見說話的是一位二十歲上下的女子,鵝蛋臉,梳一頭披肩長發,蛾眉杏眼,儀態大方,明媚漂亮。 “你是誰?不要妨礙辦案。”一位年紀較大,肩章與別人都不同、職務看起來明顯高過其他人的中年警察皺眉發問,語氣嚴肅:“這很可能涉及到一起嚴重的刑事案件,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小孩子,過家家?我想提醒先生您,這不是該由您問我的問題。據我所知,帝都夜巡隊的隊長在刑事案件下隻有III級的權限,很抱歉,在擁有V級權限的正式金吾衛到達之前您不能詢問他任何問題。” “包括他的身份?哪怕從貴族的角度來說,這位朋友也是受害者,我們隻收集個人信息和金吾衛進行後續對接並不算越權。如果是為了所謂的貴族聲譽考慮,在哪邊登記並沒有區別。”老警察把“聲譽”兩個字咬得挺重,聽著有些不滿,卻也沒有再反駁女子的話,顯然遇到過類似的情況。 “汴水伯府長女,林欣桐。”女子本來溫柔似水的眼瞳中明顯帶了怒氣:“現在一切由我接管,有問題讓宋慶平親自過來找我,如果他敢的話!” 老警察不吭聲了,宋慶平是帝都警察廳副廳長,官職正五品,屬於自己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他自己乾了十多年破獲了不少案子才不過是二級警司,勉強算個從八品。他雖不了解汴水伯府的勢力,也明白了這二位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主,起碼不是那些空有個頭銜的水貨貴族可比的。 一旁的餘昑目睹著這一切,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家夥,自己記憶中那個梳著羊角辮特別愛舔棒棒糖的小女孩什麼時候這麼犀利了? 說話間林欣桐的腳步並沒有停下,她已經快步走到他的床邊怔怔看著正躺在床上的他,眼神頗為復雜,好像還帶了些淚花:“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我現在是不是特別窩囊?”餘昑強擠出個微笑跟她打了聲招呼。 “有點吧,”林欣桐神色柔和下來,“也怪我,答應好第一時間去接你的。先不說了,你踏踏實實躺著,剩下的我會幫你安排好的。”說著她掏出手機開始搖人。 那幾位警察聚在一起嘀咕了一會兒都站在遠處不說話了,有些警惕地盯著這邊。“我們不再過問了,不過建議還是先等救護車和醫生到,大概還要十幾分鐘。金吾衛的醫療隊估計沒有救護車快。”一名年輕些的警察這樣告訴他們。 “感謝提醒,但不勞您費心了。廣義,讓他們快點。”林欣桐已經撥通了電話,電話的另一頭似乎是個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語氣有些輕佻:“知道了老姐,但是話又說回來,這帝都傳說中的‘影衛’真跟草臺班子沒啥倆樣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來得比警察係統慢不說,你現在所處的那個片區唯一的醫療者竟然是位‘神官’。呸,真晦氣。”電話另一頭的聲音有些輕佻,看來對所謂的“神官”頗有微詞。 “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快讓他過來檢查。另外你以伯爵府繼承人的身份通知這個區域的影衛長官,事態比他想象得嚴重得多,如果他和他的那群草包部下在三分鐘之內還不出現在我麵前的話......”林欣桐俏臉上已經掛滿了寒霜,顯然動了火氣。 “有姐姐在的話我哪敢腆著臉說啥繼承人吶。放心,那暴力娘們兒馬上就到。不過我從個人角度給你個微不足道的建議哈,您盡量給人家四階大高手留點麵子,別當著人家下屬的麵訓人家。” “你猜猜我們貴族基金會一年要喂他們影衛多少銀子?” “所以傳說中帝都影衛總部連馬桶都鑲金邊是老姐您的傑作?哇哦。”電話那頭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他們在說什麼?為什麼我堂堂威肅公的外孫連一句話都聽不懂?唉,外孫子果然不比親孫子,一點內幕消息都聽不到。餘昑越聽越覺得腦子暈乎乎的,好像他們的對話來自另一個世界;“貴族的基金會?我咋一點印象也沒有,老頭兒前幾年偷偷炒股票賠了被我發現了倒是真的。我記得那幾天老頭兒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盯著家裡那臺筆記本電腦的證券交易,結果投資的第一年就恰好趕上全球性的金融危機,最後也不知道虧了多少,那次之後他絕口不提股票基金,嘖。” “我來了,傷員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