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杲卿看到槁城平叛首戰告捷,便差遣使者聯係河朔地區各個郡縣一把手,呼籲團結起來,共同對付安祿山搶班奪權的狼子野心。就這樣,村與村之間,鎮與鎮之間,搭起了一條看不見的思想戰線。一些有誌青年踴躍報名參軍。弟兄兩個的去一個,結婚生子的,由沒有結婚或結婚沒有生子的去參戰;弟兄多的,在家裡搞一兩個務做地;有一家好幾個閨女,一聽說保家衛國,作為祖孫三代受李唐王朝的恩澤,便爭先恐後去後勤抬擔架救傷病員,或其它服務。 這種思想總動員,仿佛星星之火,短時間內在河朔地區漸成燎原之勢。一開始,鄉下自發組織起來的義軍,迅速擴展到兩萬多人。他們在常山郡太守顏杲卿直接帶領下,名字由義軍改成了民軍,與官軍組成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因武器奇缺,義軍們有的拿著起糞叉,或自製弓箭,切菜刀,鐵鍁等農具,也成了他們抵禦叛軍的武器。倪莊鎮有一個十四五的半大小夥子,隻因動若脫兔,跑得快。也興高采烈地加入到革命隊伍中來,他手中的武器,便是家裡的一個鐵鍁把,這東西在他手裡掄架,虎虎生風,舞動處若一樹梨花,又恍若星星點燈,他的這些功夫是從倪泉興武館學來的。 沒有敵情時,他們就在家中,一旦事發,一聲號令,不小一個時辰,倪莊鎮便會拉起一桿子人馬,隨時廝殺戰場。 不久,顏杲卿收到堂弟顏真卿差人送來的消息,要在常山郡與平原郡之間建立一條統一戰線。要時刻做好準備,將叛軍攔腰斬斷,讓敵人失去戰鬥力。顏真卿在當地修繕防禦工事,積極備戰,保護群眾生命安全。兄弟二人遙相呼應,風雨同舟,誓與敵人決一死戰。以至於,住在長安的唐明皇接到顏真卿差人上奏戰事情報,不由地喟然長嘆,道:“朕本以為河朔二十四郡無人防守,現在看來,顏真卿做到了。朕並不知道顏真卿這個人,可從他身上看到了國家的脊梁所在。” 顏杲卿協同作戰,積極創造條件,尋找作戰時機。就這樣,在河朔地區,顏杲卿與顏真卿弟兄倆經過一段時間的準備與秘密聯絡,高舉義旗,轟轟烈烈,進行戡亂,救國殺敵的烽火熊熊燃燒起來。 在獲鹿縣(即今鹿泉區)西五裡,左海螺、右抱犢兩山之間,現井獲公路路北,有一村莊,即古代的土門村(現分為兩個村,即東土門、西土門),這就是小有名氣的土門關,也即古代的井陘口,即井陘東口,這裡也是著名的漢代古戰場――背水之戰的主戰場。 土門關,自古為東西必經之道,遺留到三座門樓上,仍保留有“三省通衢”、“晉陜通衢”、“土門關”等字樣。史稱“土門重地也,東扼滹水燕趙疆焉。其西南萬峰插天,羊腸一線。而遠通秦晉,誠東西之咽喉,而往來之沖要也。漢唐時為關隘,屯兵宿戌,幾與潼關蒲阪等。”廣義的井陘關指的是西起娘子關、東至土門關的整條峽穀通道,而狹義的井陘關,指的就是東邊的土門關。 從秦開始,土門關就已經築有雄稀的關城,乃是兵家必爭之地! 土門關,實際是井陘關的一部分,《唐書·地理誌》載:“鎮州獲鹿有井陘關,又名土門關。”而井陘關實有狹義和廣義之分,廣義的井陘關是就地域而言,指的是井陘全境,它包括東土門關,即井陘關的東口,和西故關、娘子關,即西口。而在井陘境內的古道,即史載的“井陘之道,車不得方軌,騎不能成列”的羊腸一線之通道上。所以,井陘歷來為畿輔右藩屏蔽而北拱神京(北京),東達河朔,西通秦晉巴蜀的必經孔道,故歷代“依籍特重”。 韓信破趙之戰,就發生在以土門關為中心,西到今井陘微水,東到獲鹿縣城,其間約三十華裡範圍之內。史料載,當時趙國之李左車教陳餘集重兵於土門關,堅壁勿戰,而以奇兵間道截其後,既可以放韓信入故關,而不使出土門關,如投虎於柙,所以製其死命。而陳餘卻固執己見,不在土門關設防,卻在現獲鹿縣城東北曠地駐兵。結果,使韓信有機可乘,用奇計一戰滅趙。 斯時,顏杲卿獲悉河朔節度使郭子儀、副使李光弼率領官軍積極主動出擊,多次給敵人以重創。起初,二人均在河東節度使安思順手下擔任要職,按說,李光弼比郭子儀職位高,不知怎麼回事,兩個人誰也看不起誰。後來,李光弼自動提出辭職蟄居家中。安史之亂爆發後,唐明皇嫌安思順與安祿山是弟兄,如果讓他繼續掌握兵權,恐怕對大唐社稷不利,為此,便采用明升暗降的策略,把安思順調到京城擔任從二品要職。就這樣,郭子儀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郭子儀智勇雙全,很有魄力。為了戡亂,消滅安祿山反黨集團,便啟用敢打硬仗,善打勝仗的將才李光弼,不計前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並提拔為節度副使。二人團結合作,他們首先擊退了安祿山大同軍使高巖秀振武軍(內蒙古托克托)的進攻,又乘勝追擊攻拔了安祿山大同兵馬使薛忠義的靜邊軍(山西左雲),進而包圍雲中(山西大同),收復馬邑(今山西朔縣),從而解除了安軍從北麵對關中跟太原的威脅。 然而,要想把河東地區與河朔地區連成一片,那就必須攻拔土門關這個堅實的堡壘,要想拔掉這顆“釘子”,隻能智取。 當時,據守土門關的是安軍重要部將李欽湊,這個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即便這樣,他還坐擁五千精銳之師。顏杲卿想到這裡,便偽造安祿山軍令,讓李欽湊帶著部將來常山接受犒賞。 李欽湊一聽安大帥要犒賞弟兄們,便帶著副官興沖沖地來到常山。顏杲卿讓長史袁履謙、參軍馮虔等人在常山一家大酒店設盛宴招待,還給他配上了當地有名的交際花山裡紅來應酬。 李欽湊懷抱美女,哼著下三濫調子,被山裡紅哄騙的一杯一杯又一杯的廉頗宮酒,大嘴滿牙吃著美味佳肴,喝著交際花灌的“迷魂湯”,左一句情哥哥,右一句情哥哥。李欽湊吃著美食也堵不住嘴,一句小美人,一句小心肝,叫的其他人生理都有了反應。盡管如此,兩個人依然糾纏在一塊,如膠似漆,不亦快哉!不多久,跟他一塊來的眾兄弟,也都一個個喝得東倒西歪,身臥如泥。 長史袁履謙見時機成熟,一聲令下,幕後武士們齊上陣,這幾個醉鬼頃刻間身首異處,嗚呼哀哉。 智取土門關,顏杲卿打了一個漂亮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