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雲中子一直讓三個師兄弟們不要提起符籙術,但還是掩飾不住大師兄對符籙術的非分之想。 這些年來,雲中子曾多次告誡舒空。在沒有得到真正的鍛體術之前,符籙術還是亡命之術。學習和嘗試的本身就已經在消耗壽元了。諸多的禁忌不是他一個人能夠麵對的。 他們這些年練習的體術,不過是當時鍛體術的縮減版而已。根本不可同日而語,隻是勉強增強體魄,延年益壽而已,增加壽元的功效可謂微乎其微。 但舒空豈是那麼容易放棄的。越是血氣方剛,越是容易犯錯。 當時大家對他們三個師兄的評價是:大師兄精於算計,二師兄一身蠻力,小師弟最是無頭無腦。三人之間也是互補缺漏。 舒空時常會結交一些外麵的朋友。而舒敬和小靜喜歡安靜地呆在觀雲觀裡。 “你別看我們觀裡破,我們可是有真本事的!就說我師父,曾經一人戰群雄!打得所有人都趴下了。” 舒空在天香樓喝了點小酒,開始得瑟地吹著。 “你師父?雲中子啊?那老頭慫的可以,我上次踢了一腳,也沒見他怎麼樣。你不是吹牛吧。” 舒空趁著酒勁,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衣領。倒不是因為對方曾經踢了他師父一腳,而是對方在質疑他說的話的真實性。 “你小子敢質疑我?” 他怒氣沖沖地瞪著牛眼。 “不是我要說你吹牛啊,有本事你露兩手來看看!” 舒空更加漲紅了臉,因為他還不會。 “哈哈,大家看看這個說大話的。原來還不會,老道士不肯教你麼?還是你太笨了,學不會啊。哈哈哈。” 此話一出,眾人都哄堂大笑起來。 舒空怒不可遏,抄起了酒壺就往對方的腦袋上砸去。可是他一個人,哪裡是一群人的對手。對方可是街上有名的小混混。 舒空被一群人打的遍體鱗傷,然後被扔出了天香樓。 “臭道士,沒本事還裝。有本事現在就殺了我們,我們可等著你的秘術。哈哈。” 說罷,一群人又回到了樓裡,繼續飲酒作樂。 舒空哪裡受得了這股子鳥氣,可是他卻爬不起來。這頓揍挨的實在是太結實了。就這樣,他一直趴著。路過的人還時不時的看著他,嘲弄他一番。 直到大晚上,雲中子見他還未歸,便喊著舒敬來找他。舒敬知道他的脾氣,見他躺在地上,也沒有多問他什麼。隻是默默地把他背了起來,回去了。 這樣的無言讓舒空更是怒氣無處釋放。他三番五次地想要擺脫舒敬的肩頭,可是舒敬的力氣實在太大了。 等到了觀雲觀,雲中子見到了二人,便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這畢竟不是舒空第一次這樣了。 這也是他不想把秘術給三兄弟的原因之一。畢竟他們年少氣盛,容易招惹是非。特別是舒空,心浮氣躁,喜歡結交三教九流。仗著自己有一點小聰明就喜歡拉幫結派,充麵子,擺派頭。 隨著他們三人慢慢長大,都已經不是孩子了。雲中子也無可奈何。打不得,罵不得。他始終相信他們的內心是善良的,這一切不過是青春期的並發癥而已。 畢竟誰還不曾少年。 次日,舒空早早地就醒了過來,但一直都一個人在房間,誰也不理。雲中子明白他這是在慪氣。所有的道理舒空都明白,他仍舊是一意孤行。有時候他甚至懷疑老頭是不是在藏私,故意不教他。 他知道老頭把符籙秘術藏在了哪裡。因為小時候曾經有一次捉迷藏,他藏起來的時候,見過這本書。隻是他害怕雲中子知道,也害怕雲中子責罰他。 因為在他的心裡,他對雲中子是又敬又愛的。這種復雜的感情,常人難以理解。 但這一次不同,他覺得自己已經被逼的沒有退路了。當所有人都出門後,他悄悄地潛入了雲中子的房間,翻出了那本符籙秘術。 他參照著書上的樣式,劃破了心尖血,與天地訂下了契約書。從此他的壽元與天地同享。起初,他兩眼一抹黑,隻能參照著書上的符號和手訣練習,卻一點進展都沒有。 當然他也不會在觀中練習,而是每天跑到了附近的破廟裡練習。隨著精血不斷的流逝,他的身形日漸消瘦起來。 雲中子起初以為舒空是改了性子,開始練習本家道術了。練習地比較刻苦,所以消瘦了一些,便增加了夥食。可是一日復一日,舒空依舊沒有起色,而身子仿佛被掏空一般。 他覺察到了異常,急忙回到了屋內,翻找起來。 不一會,隻見他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來。一棍子打在了舒空的小腿上。另外兩個師兄弟都愣住了,這是乾啥呀,從來沒見師父發這麼大的火。 “好你個小子,讓你不學,你自己偷著學!你有命學麼!” 說完,又是一棍子打在了後背上。 舒空咬著牙,沒有說一句話。隻是恨恨地咬著牙,眼神中透露著一股怨恨。 “說!書在哪裡!交出來!” 舒空從懷裡掏了出來,一把扔在了地上,叫囂著: “什麼破秘術!根本沒用!肯定是你騙了我,是你騙了我!你還藏著別的道法,不肯教給我們!” “混賬!孽畜!當年就不應該收留你!” 雲中子氣不打一處來,白胡子都氣的抖動了起來。 “行!又不是我求你收留!我再也不想認你這個師父了!” 說罷,舒空從地上爬了起來,憤恨地回到了房間,準備離家出走。舒敬和小靜一見不妙,師兄弟的感情可不能破裂。一個勸著師父,一個勸著舒空。 雲中子似乎也真的傷了心,撿起了地上的書。想要一把火燒了它,但燒了,他怎麼對得起觀雲觀的歷代祖師,百年後拿什麼顏麵去見他們,最終又縮回了手。 難道真的是自己太嚴苛了?他不禁開始反思自己。 他想了良久,現在既然木已成舟。舒空是不能放棄的了,雖然不知道他學了多少,但繼續這麼練下去,怕是活不過三十歲啊。 他支走了兩個師弟,來到了舒空的廂房。 他不知道該怎麼勸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畢竟他一個大男人,也沒經歷過。隻能站在門口道: “舒空,我想你應該明白為師的苦衷。並不是不願意你學,而是此術消耗壽元極大。為師練成後,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拿出來用。為師,真的是為你好啊!” 說到一半,雲中子突然也熱淚盈眶起來。心中的善意不被自己的弟子理解,反而怨恨其中,他的委屈又有誰懂。 “既然你已習得,為師便也不再強求。但此書,為師是一定要拿回的。至於你學了什麼,可告訴為師。為師盡力指導你,免得你誤入歧途,白白送了性命。但此術不可在他人麵前施展,否則必然引起殺身之禍!切記!切記!” 話音剛落,門便打開了。舒空雖然掛著淚水,但一臉的欣喜之色不言而喻。他沖上去擁抱著雲中子,口中一直在說: “對不起,師父。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我答應您!” 隻有雲中子自己知道他這個徒弟。他在心中苦笑道: “希望如此吧。為師也就能幫你到這裡了,日後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此事之後,舒空的確是大改往日的習性,全身心地鉆研著符籙術,時不時地找雲中子討教。他謹遵著雲中子的教訓。因為隨著他逐漸的深入學習,他也越發地開始恐懼這一門奇術。這力量實在媲美仙人!他也知道一旦被外界知曉,那將對他,對整個觀雲觀,甚至是仙人都是覆滅的影響! 但他心中還存在著一絲僥幸。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能看完剩下的那部分呢?畢竟我隻看了一個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