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又一次站到了吳家院子外。心裡盤算著怎麼辦?他忽然想起上次看見那婦人盤坐麵前放著一本書,好像很重視的樣子。 “有了,把書偷出來,這妖精搞不好會跟出來的。” 他看了看院子的地形,但見窗戶的西南方向有一棵高大的核桃樹,他有辦法啦! 他回老張家找來了繩子,係在了核桃樹的高處,算了一下到窗戶的距離,在下麵綁了一塊石頭,把石頭朝西南方向拽直,又在石頭上細了一顆細繩,綁在了院墻之上,下麵放了一盞油燈。他的想法是,當細繩被油燈燒斷後,石頭沿核桃樹做鐘擺,正好把窗戶砸碎,吸引妖精注意,他好盜書。 準備工作做好之後,老乞丐躡手躡腳來到房門口,蹲下靜靜等候。大約過了一刻鐘,隻聽的“碰”的一聲,窗戶被砸得粉碎。那婦人從屋內,箭一樣的竄出來,查看動靜。老乞丐迅速破門而入,抓起地上的古書。那婦人一看中計,立刻飛回屋內。老乞丐什麼也不顧的快跑出去。那婦人見狀大怒,雙眼猶如噴出火來一樣,在後猛追。 這老乞丐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勁,竟然奇快如飛,婦人在後緊追不舍,眼看就要抓到老乞丐了,這時也到了河邊。 這老乞丐一把抱住雷擊木,那婦人的手已經碰到了老乞丐的衣襟。 突然,晴朗的天空落下一道神雷,足有碗口粗細,不偏不倚,正劈在那婦人的頭上。那婦人吭都沒吭,就被擊成了飛灰,飛灰下現出了一隻碩大無比的耗子。 再看老乞丐樂子大了,屁股和後背都燒著了,隻見他一屁股躺在水中,嘴裡不停的嘟囔著:“好險好險!” 張家兄弟在遠處草叢裡貓了半天,也不敢露頭出來。老乞丐沖塔二人喊到:“快來看吶!妖精被劈死了”。 張家兄弟這才緩緩露出頭來,慢慢走上前來。 隻見一隻好大的老鼠足有一仗來長,腦袋已經焦黑,身上卻沒有毛。張富貴用腳在皮上蹭了蹭,露出了灰白的本色。在陽光下,像錦緞一樣反射著耀眼的光芒。 “好皮,好皮,這妖精定是修煉多年,才有這等好皮,這皮定是個寶。”老乞丐說道。一聽是寶,張富貴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問道老乞丐:“這皮給我們可好?”“給你們吧!,但是我要吃肉。” “大哥,趁現在沒有人,我倆把皮子剝下來如何,回頭就對別人說,這皮也是被那神雷一並劈沒了”。大哥點了點頭。 張富貴拔出插在腰間,準備為對付妖精帶來的牛耳尖刀,割起了皮子。 老乞丐看著兄弟二人的行為,並沒有理會。隻是拿起了手中那本古書看了起來。書皮上寫著四個篆體字“赤焰真經”,打開書裡麵也都是篆字。“這都寫了個啥?”對於一個認識不了幾個字的老乞丐,這簡直就是本天書。 還別說張家兄弟的手腳倒是麻利,一會兒就把皮剝好了。“好漂亮的皮子”張富貴說道“哥,這皮子能賣不少錢吧?”“嗯嗯,肯定的”張老大應著。 “快去告訴村民吧!省得他們再擔心”。老乞丐說道。張富貴說道:“哥,你和老師傅在這看著,等我把這皮子藏好了,就去通知大家。” 村裡沸騰了,村民們找來了二人抬。把老乞丐抬舉了村裡,村民們歡呼著、雀躍著、喜慶的氣氛淹沒了整個村莊。隻有老吳蹲在角落裡暗暗的神傷。 青龍劍被截成了三段後,墜下了雲端,漂過了丘極山,向著人間落了下來。劍中封天一的最後一道魂魄已經被截去大半,隻剩下一絲殘存在劍柄中。這魂魄看著奔向的大地,意識開始模糊不清起來,他用盡了最後一絲力量,沖出了劍柄,在附近不斷的尋找著能夠容身的地方。如果不能很快找到容器那他很快就會在這天地間徹底消失。 這時他感到了前方有一股生命之氣,就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山村的一個孕婦的肚中。他毫不猶豫的鉆了進去。已經碎成三截的青龍劍,依次掉進了白馬河中。 張富貴正在人群中歡呼雀躍著,突然他大嫂擠了過來,拉起她的胳膊就走。“快快,你媳婦要生了”大嫂邊走邊說。張富貴懵了,“不是還有兩個月嗎?”他都不知道怎麼邁的腿,三步並作兩步奔回家中。 家中大嫂找來的產婆正在忙碌著。大嫂讓張富貴燒水,然後也進屋了。張富貴心裡湧起了各種滋味,心咚咚的、劇烈的、翻騰著! 隻聽一聲清脆的哭聲在屋裡傳了出來,像音樂一樣悅耳動聽,令人心醉。 產婆笑嘻嘻的走出屋對著張富貴說道:“恭喜恭喜,你老來得子,雖是早產,但母子平安,放心吧!” 張富貴顫抖的問道:“是是是男娃不?” “女娃,是個女娃…。”產婆說道。 張富貴僵住了,產婆後來說的話,他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呆呆的站在原地。 大嫂走屋子出來,從懷中取出了十個老錢給了產婆。產婆高高興興的道謝離開。 大嫂催促著張富貴進屋,張富貴機械的跟進了屋。大嫂抱起了孩子給張富貴,張富貴木然的接過了孩子。 看著粉嫩嫩的孩子,張富貴心底突然升起了一陣欣慰。嘴裡麵不停地嘀咕著:“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說著說著,眼淚順著腮邊的皺紋流了下來。 村民們準備輪流給老乞丐派飯,老乞丐說道就從張家哥倆開始。 老乞丐回到張家,聽說張富貴的媳婦兒生了,非說要給相相麵。看著這不足月的小娃娃,張乞丐的眼睛瞇得更細了。“好麵相好麵相好麵相”。老乞丐嘴裡再也說不出什麼別的吉利話了。他在自己的包裹裡又摸了半天,摸出了一張黃紙。上麵也有符文,就是有些歪歪扭扭,說這是給孩子的見麵禮。張富貴兩口子都很高興。其實這是他在野墳頭上撿來的紙,符文也是照著落雷符畫的還少了最後一筆。在他看來,這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禮品了。 張老大高興的說道:“走,去我家吃酒。”老乞丐欣然前往。席間,張老大問道:“老師傅貴姓,到現在還不知道怎麼稱呼您呢”。 “姓名嘛…我是個孤兒,從小被道觀收養,後來道觀破敗了,我就開始四處流浪討飯,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叫什麼,他們都管我叫破老道”。 張富貴諾諾的問道:“破師傅,您本事這麼大,再煩請您幫我的小女取個名吧!” “那你可有什麼要求?” “也沒啥要求,就是想讓我媳婦兒再生個男娃”。 破老道不言語了,收腸刮肚的,想起來一個詞兒“保佑”。 “有了就叫張佑男,保佑你生個男娃,咋樣?” “好好好,就叫張佑男”。 大嫂在一旁嘟囔道:“這也不像個女娃名。” “破師傅是高人,高人取的錯不了”。張富貴說完,又舉起酒杯給破老道敬酒。 次日街上鑼鼓大作,村民們都上街圍觀。原來,鎮上聽說這東橋村出了命案,派了捕役來查看情況。到了現場,聽了村民們的講述把老吳,張家兄弟,破老道還有簫有道和大耗子的屍體,一並帶走。說是要調查真假。 回到鄉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鄉官調查了大半天。誰也沒有隱瞞,隻是沒有說耗子皮的事。破老道把那本“赤焰真經”也交了上去。鄉官看沒有什麼可疑,就安慰了老吳,誇獎了破老道,把人放了。寫了報告經過連同這本“赤焰真經”一起呈往縣衙。 破老道足足在東橋村吃了一個月,才心滿意足的離開。全村的人都來給他送行。 王氏把那張帶有符文的黃紙疊的工工整整放進了她手縫的荷包裡,掛在了張佑男幼小的頭上。 蘇桐在丘極山上已經轉了兩個月了,毫無任何消息。她急了,徑直飛回了青羊觀,去見趙存明。 趙存明懷中掏出了龜甲,開始起卦。半晌過後他閉目不語。良久,他緩緩睜開眼睛向窗外的天空望去。“我隻能感覺到天一的魂魄好像似乎有可能還在人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蘇桐急切的問道。 又是沉默良久。 “我們所在的昆極大陸,原來也是人間的一部分。十萬年前有位大能仙人把這大陸從人間撥離升起。以躲避當年的仙佛大戰。後來聽說,不知什麼原因眾佛陀飛升去了另一個世界。等那位大能仙人卻在這場大戰中隕落,這昆極大陸就懸在空中,沒有落回到人間。” “你去趟人間吧!看看能不能尋到?希望不大!”趙存明有些氣餒的說道。 蘇桐的眼睛都紅了,她知道師傅是什麼意思,可她並不死心。 “你此去人間要小心謹慎,人間無比寬廣,臥虎藏龍,不要多生事端,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謹遵師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