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出幾裡,伍越逐漸感到體內陣陣疼痛,如針紮般的痛楚,讓他臉色泛白。 但這個距離還是太過危險,追兵隨時可能趕上,他絲毫不敢懈怠。 難道這是提升力量,所要付出的代價麼?伍越內心想著。 他修長的手指,摸索著脖子上那枚印章吊墜。 可這一摸讓他不由心慌不已。 吊墜消失不見。 伍越低頭尋找,赫然發現胸口處一片火紅。 他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力量。 但伍越此時的狀態可以說差到了極點,他沒有太多的心情關注其他事情,隻能低頭趕路。 現如今他的視線,如剛剛對戰執失突一般,又出現重影,他隻能強行克製。 他追尋記憶中的路線,不停前奔。此時如果從高空中俯瞰,伍越像是一顆貼地飛行的彗星,拖曳起長長的草浪。 終於!在他力竭前,看到了遠處的王遠,跟他身邊的兩匹戰馬,駝著斷了一臂的宋峰,跟生死不知的李虎川。 伍越大聲喊“王大眼!” 王遠回頭,然後瞳孔一縮,他隻看到遠處一個黑點急速靠近,王遠被伍越奔跑的速度,驚得說不出話。 終於追上王遠,可伍越此時已經力不從心,以至於站定後,肌肉都在顫抖。 王遠一臉震驚地望著伍越道:“伍越你怎麼逃出來的?還有你那速度是怎麼回事?”王遠真的有太多的問題想要詢問,他都已經做好了伍越戰死後,被北夷騎卒追擊的準備。 萬萬沒有想到,伍越還能活著出來,王遠真的是有太多的疑問。 伍越並未開口,並不是他不想說,而真是體內太過痛苦,他用勁力氣,擠出一句話:“別停下......快往晉陽趕。” 王遠還想詢問更多。 可伍越,一頭栽倒,陸離的頭顱隨之脫手而出。 “老陸......!”王遠眼睛瞬間紅了,他快速下馬,扛起伍越,將他橫放在馬背,然後仔細地用披風包裹陸離的頭顱。 在逃離戰場後,王遠用隨身攜帶的止血藥為自己,和另外兩名袍澤上了藥。 說是上藥,倒不如說是撒藥來得貼切,不過好歹是止住了幾人血。 可宋峰、李虎川,兩人狀態極差,真是生死難料。 王遠不敢耽擱,牽引著馬匹,往晉陽方向趕去。 這次探查所付出的代價,真是太過慘烈!一人犧牲,三人生死不知。 而他王遠,也好不到哪去,多處刀口。 如果不是伍越拖延住敵軍,他們這個小隊,就真的是十死無聲! “他娘的給老子挺住!”王遠小聲的對自己說。 “都他娘的給老子挺住!聽到沒?”他大吼著對幾人說。 但翻來覆去,就隻有他王遠一人的聲音。 伍越已經陷入沉睡,先前依靠印章汲取天地氣機,獲得力量,幫他們逃過一劫,但對身體的傷害十分巨大。 執失突的實力,在武境的武夫中,都已經是算拔尖的那一小撮。 饒是如此,執失突也僅能調動自己體內的氣機,為他所用。 武境武人,無論從體魄,氣機,感知方麵,都比普通人強上一大截。 這位斥候百夫長更是僅差一線,便可躋身妙境小宗師的好手。 武境上品的他,周身竅穴是實打實的全開。 而同屬武境的伍越,則是末品實力,還處於打熬身體,筋骨的階段。 其實以伍越的實力,當一名斥候伍長,綽綽有餘,但麵對武境上品的武人,戰力是真的不夠看。 無論精、氣、神,哪個層麵來講,伍越都還差的太多。 對戰北夷斥候時,伍越體內經脈竅穴,被氣機強行沖開,起先並無異樣,但伍越的實力過於低微,經脈未經強化。 經過這一通戰鬥,伍越的經脈乃至於肌肉骨骼,已然承受不住浩瀚氣機的流轉。 如果不是及時遇上王遠,伍越真會被氣機透體而亡。 王遠心中焦急,但他卻毫無辦法,隻能盡快趕路,才能將三人安頓。 於此同時,朔河道,五原州,折沖都尉府中,王鳳鑲眼神晦暗不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王鳳鑲身前兩人站立,他們分別是軍中校尉,趙闊和鄭熊。 趙闊一絲不茍地匯報道:“派出的斥候小隊,經回來一十七支,都尉大人,此次探查收效甚微......” 趙闊頓了頓,接著道“十七支斥候小隊,均未探查到敵軍動向,是否還要繼續等待剩餘的三伍斥候?。” 聽聞趙闊的話,李鳳鑲眉頭緊鎖,他沉思不語並未回答趙校尉的疑問。 難道北夷從朔河道西部進軍了?如若是那樣,可真不妙,以受降城為界,西至隴右道,中間區域過於巨大,如果敵方以此地帶進軍,那麼銀州,朔方州等地將麵臨極大威脅,固然可以依靠長城防禦,拖延北夷進軍時間,但如果......如果敵軍不計死傷的壓上來,那守軍兵力將如何應對?王鳳鑲心事重重,表情很是嚴肅。 “一旦三支隊伍歸隊,即刻前來匯報。” “是!”鄭熊、趙闊兩人同時應聲,他們能感受到都尉大人此時的心情陰沉。 這也怪不得王鳳鑲著急上火,著實是北夷這群狼崽子,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在晉陽地盤撕扯掉一塊肉,實在讓人如鯁在喉。 “真他娘的惡心,這群狗東西,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鄭熊罵道。 趙闊道:“老鄭你著急啥?怕個卵!他北夷要打就打,來多少老子就乾死他們多少人,即便北夷人穿插到隴右、朔河兩道中間又能咋滴?我就還不信他們短時間內能突破長城,那時隻要封堵住他們退路,哼!” 趙闊手掌一橫,做了個下劈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