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將血腥味和土腥味混合在一起散發出來讓大家都止不住地發嘔,感到十分地不適,他也一樣,還是第一次嘗試到這種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雨水讓兩種味道完美地進行了融合。 遠處有一個人影,非常遙遠,幾乎隻能看到一個小黑點。 醫生急忙跑到蘭的身邊,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她說:“沒什麼大礙,多虧了雪。” 她心仍有餘悸,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仿佛要跳出胸腔了。 醫生輕嘆,微微一笑,說:“下一次可別乾這種傻事了。” 他順著遠處望去,雨水漸漸勾勒出人的輪廓,他說:“有人過來了。” 大家聽到他的聲音都順著他所看向的方向望去,隻是大家都沒有看見。 “哪裡有人?”醫生問道。 “你的身後” “這味道有些刺鼻。” 是菲尼克斯,他出現在醫生的身後,披著紫色的鬥篷,舉起手中的魔杖,天空的雨滴從他的頭頂上滑過。 “哦!先生,您總是喜歡嚇我。” 醫生一陣激靈,麵色鐵青,有些埋怨地說。 “誰叫你從小就受不了嚇。” 菲尼克斯一臉溫和,帶著笑意看上去是如此的慈祥,他的出現足以讓人感到心安。 他和雪兩人相視一眼,就好像相識了很久的朋友一樣,也可能是因為菲尼克斯總是掛著微笑的緣故,他總是一副和善的表情,也許是因為年歲已經不輕了。 時光無情,總催人老。在臉上、皮膚上,以及身體的各個部位,留下了歲月的痕跡。就像一盞沙漏,一粒粒微小的沙粒在太陽下閃爍著微光,象征著我們的一生。然而,這並不代表我們對生命存在意義的選擇。 這是蘭第一次見到菲尼克斯,從前她總是從醫生嘴中聽到菲尼克斯這個名字,如今她總算是有機會見到了。 一位看上去和善的老人,誰能想到他如今有著一百五十八歲的高齡——單從外表來看確實不像,但他確實有著如此的高齡。紫色的鬥篷裡麵藏著灰色的長袍為這位老人添加了些許的神秘感,他的站姿以及舉手投足之間的種種動作都是如此優雅,像是一位紳士。 “噢!對了,你還不認識,這位是菲尼克斯,世界上最偉大的術士。”醫生擠在兩人中間,炯炯的眼神中閃爍著光,止不住地興奮掛在他的臉上,自豪地說,“先生,這是雪。” 菲尼克斯看著雪微笑著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前額頭前傾,雪並未將不知所措的神色掛在臉上而是有模有樣地學起了菲尼克斯的動作,還時不時地抬起頭來瞥向菲尼克斯。 “還有,先生,這是蘭,那個雨夜裡的小女孩。” 醫生再次興奮地將蘭推到了菲尼克斯的麵前,蘭有些害羞,她也有些不知所措,通紅的臉像熟透了的蘋果一樣。 “我當然記得,當年像個娃娃一樣,現在也好像一個娃娃。”菲尼克斯打趣道。 “正如您和我,她也是我的家人。” “是啊!有時候血脈並不能證明一切,正如你和我,你和她以及我和你。”菲尼克斯用一種溫柔的眼神看向兩人,他吐字十分清晰,並且字字鏗鏘,每一個字裡間都仿佛充滿了一種魔力,他說,“家人是一種十分具有魔力的詞,充滿了力量帶來安心,至少我是這樣認為。” 正如他所說,家人會給人帶來力量,帶來動力,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家人就是他的一切。 “對,沒錯,先生說的話總是如此正確。” 菲尼克斯幾乎占據了他全部信仰,他十分尊敬以及認可菲尼克斯所說的話語。 當然菲尼克斯並非所有的話語都是正確的,事情總是會存在意外性,每一個人都不能保證每一次意外性的突發。 不管是醫生還是雪,對於菲尼克斯的出現都沒感到意外,雪能感到範圍內的魔力,他早就掌握了菲尼克斯的動向。 至於馬夫,麵對突然出現的菲尼克斯,他頓了一會兒,他不能很快並準確地想起他自己是否見過這一張臉,他一臉悲鬱地趴在馬屍體上,一邊感受著殘留的餘溫一邊哭喪著喊著:“我的馬,我的馬……”這匹馬可是他的全部身家了。 醫生將手摸進自己的兜裡,他在兜裡摸索了好一會兒,終於他在兜中線條的縫隙邊找到了那一枚微微發涼的銀幣,麵對僅存的一枚銀幣他有些猶豫,這可是他唯一的一枚銀幣了,雖然換不了半匹駿馬,但足以讓教堂裡的孩子吃上好幾天了,他窘迫了許多年了,可一想到孩子們——這令他猶豫不決。 “這可不是普通的魔獸。”菲尼克斯說。 菲尼克斯看向醫生,醫生這時才反應過來,他向魔獸那龐大的軀體靠近,他的眉頭緊鎖,觸目驚心的傷痕此刻完全展示在他的麵前,血淋淋的傷口早就已經腐爛,白色的蛆蟲在它的軀體上不斷扭動。 “這不是咬傷,是利器所導致的。”醫生說。 醫生一眼就看出,不過要知道這頭魔獸可不是隨便任意武器就能破開皮毛的,在此之前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它是逃走的,擁有極強領地意識的魔獸可不會隨意離開自己的領地。”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醫生喉結下滑,他咽下了一口口水,這麼厲害的魔獸絕對不是普通人就可以辦到的,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哇!大哥好厲害。” “雪大哥!” 躲在一旁的孩子們從樹叢裡麵沖了出來,這些孩子被雪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後便一直躲著,直到現在才從裡麵出來。 孩子們親眼看見了雪將巨熊一擊必殺,眼中滿是羨慕的都快要跳了出來,蹦蹦跳跳地將雪圍在了起來。 當然不止孩子們,在場所有人都看見了,一擊致命,這可不是一般人的水準。 醫生眼神堅毅,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將自己兜裡的唯一的銀幣掏出來遞給了馬夫,一枚銀幣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從菲尼克斯到達這一邊的路費,但他仍舊是說道:“這一路來,辛苦你了。” 馬夫接過,他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欲從自己兜裡找零便被醫生攔住了,馬夫明白醫生了的意思,一邊哽咽一邊激動地說道:“謝謝!” 醫生有些肉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但他好歹還有大家,而錢總是會有機會再掙,他看著痛哭流涕的馬夫有些不忍心,醫生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他沒有再多說什麼。 本是連綿的細雨逐漸清晰,慢慢地如傾盆而落。 “孩子們,靠緊我!” 菲尼克斯手中的魔杖閃爍熒光在空中一點,所有人包括馬夫,在碰到菲尼克斯的一瞬間消失不見,隨之一起消失還有那一頭身首分離的巨熊。 除了菲尼克斯和雪之外,其餘人都感到一陣的頭暈目眩,孩子們更是一屁股狠狠拍打在地麵上,連醫生也有些沒有站穩,像是喝了不少酒一樣。 這並不是什麼高階的魔法,不少術士都會使用,隻是很多術士無法像菲尼克斯做到的這樣一瞬間將這麼多人傳送到另一個地方還完好無損。 等醫生回過神來的時候,眾人已經身處教堂內部,當然也包括那頭身首分離的巨熊。 這時馬夫猛然想起菲尼克斯熟悉的臉龐,他的臉上有喜有驚,他將雙手抓住自己的大腿外側使勁揉了揉,彎著腰伸出手走到菲尼克斯的麵前,小心說道:“菲尼克斯院長!您曾拯救過我的村子,我卻完全沒有認出您來,實在是有愧。” 菲尼克斯握住馬夫的手,笑道:“能讓你們記住,那是我的榮幸。” “不!絕不,能有您才是我們的榮幸。”馬夫立馬回絕道,他的表情無比認真,眼神之中也全都是誠懇。 “那想必我一定是做對了什麼。”菲尼克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