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往事如煙雲整紀飛龍嶺 　　火龍果很清楚叔父功利之心，他肯定想把這龍船帶回陸地，但是火龍果認為時機還不成熟，讓龍船隱藏於西山島最好。 　　當然他也知道西山島並非聖地，平息陸地戰亂之前，西山島劫難難免，這裡的任務已經完成，自己帶著叔父越早離開西山島越好。 　　兩艘巨艦都停在港口裡，船上下搭懸梯，年輕人上下如猿攀爬。固定樓梯，與船舷同高，有木板相連，老少皆宜，上通下達。更有裝卸物資的斜坡通道，能把吃食用度，豬狗牛羊直接驅趕上船，方便簡單，如履平地。 　　數千人出一次海，把一年的食物都帶回來了，捕撈之後可以在船上加工，肉類、海草之類曬存儲起來，載運於西山島已被不時之需。 　　火龍果對眾人說：“有了大船，也不能肆意捕撈，要立規矩。沒有遠慮必有近憂，以前的苦我們吃過，今後想不吃苦，就要保護海洋，捕獲必須之物，享用必須之資，其餘不必擒獲。山上海裡都一樣，這是規矩，捕捉成年獵物，留存幼崽之類，福蔭子孫。違反者與傷人害命一樣受到責罰。”族長點頭，眾人贊同。 　　火龍果繼續說：“龍船留在西山島，陸地爭鬥愈演愈烈，龍船留在這裡，保護西山島。當然陸地戰火也會燃燒到這裡，他們一直在窺探西山島豐富資源，傳言寶物堆積如山，那些強盜比大海的惡魔還殘忍。這其實造船期間都是按建造龍船的隊伍可以直接轉化為軍隊，配備器械刀槍，自衛可以，隻是人員少，比不了陸地上那些身經百戰之人。” 　　餘和才接話說：“我們兩千多人，上山入海，大船都造出來，還怕他們？”火龍果微笑說：“陸上千萬人，能組成百萬大軍，武器都精於我們，長年征戰，都訓練有素。”餘和才深深舌頭，他想象不到百萬，千萬什麼概念，但知道現在的龍船和以往的艨舟，天淵之別。 　　龍船造好了，大家都高興，隻有閆瑩悶悶不樂，餘興看再眼裡，知道女兒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心上人。餘興對閆瑩說：“火龍果本非西山島人，也是天意所賜，建造龍船，其實龍船在西山島大材小用，當然正如火龍果說的，西山島不可能一直封閉下去，這大船或許有一點就為其所用，我們擁有龍船是福是禍還為未可知，這一點族長私下裡和我們說過。”餘興繼續說：“火龍果現在還是個孩子，他需要歷練，需要成長，這都需要時間，這也是他非走不開，不帶龍船的原因。” 　　閆瑩沒說話，繼續聽父親說：“非常人，定有非常之路，火龍果心中不是西山島，也不是滇海狹小的陸地，而是天下，遮掩的人和大船一樣，是福施福，隻能聽天由命。” 　　閆瑩似懂非懂，火龍果來西山島近三年，所有人都看得出閆瑩很喜歡和仰慕他。火龍果愛戀閆瑩，兩人成雙成對，唧唧我我，西山島早就把他們看做人中龍鳳，比翼雙飛。 　　火龍果真的要走了，原來肚子一個人走，現在和其叔父一起走，不帶西山人任何一個人，包括閆瑩。火龍果說：“回到陸地也是居無定所，一無所成，我一定會回來的，帶著千軍萬馬來接你們。那時整個滇海會是幸福自由的樂土。” 　　閆瑩相信火龍果的承諾和誓言，心裡很清楚自己留不住他，他屬於天下，不屬於自己，更不屬於西山島。 　　閆瑩把一對玉龍遞給火龍果，金絲葳蕤把雙龍係在一起，火龍果知道這龍的來歷，並且看閆瑩時常拿在手中精雕細琢。他把一隻揣在自己懷裡，一隻放在閆瑩手心，兩人異口同聲說：“不相負，勿相忘。 　　和龍私下裡對火龍果說：“這龍船是你建造的，你不帶走兩個，帶走一個也可以啊。”火龍果對叔父說：“我們離開黑牛寨將近三年了，陸上，我們一無所知，這龍船帶了去，我們也守不住，終究成為我們的累贅，回去看看形勢，如果戰爭愈演愈烈，連生存都成問題，不要相信送給他們龍船能讓我們榮華富貴，相反他們會殺了我們，也會來西山島荼毒生靈。”和龍將信將疑，對龍船戀戀不舍。 　　龍船把他們送到陽宗島，兩人駕駛小船回到了就別的海岸線，回到了日思夜想的黑牛寨。 　　往事如煙，十年前的西山島，歷歷在目，閆瑩如在眼前，但是自己的現在距離滇海越來越遠，距離西山島也越來越遠，火龍果默默發誓：“我會回來的，留在嵩城的閆瑩到底怎麼樣了。” 　　此去攀城並不是自己的目的地，先遣隊胡欣信號兵返回來告訴火龍果：“我們已到江邊，這是胡隊長的信報。”胡欣寫到：“遇大江，水滔滔，無人之境，我們準備度水之物。”火龍果知道胡欣告訴自己前方安全，但是要渡江。 　　火龍果知道現已離開滇海，此去嵩城已千裡，長途行軍，雖然沒有多少輜重，男女老少，老弱病殘，行軍越來越慢，前途未卜，已有人偷偷離隊，出現了為難情緒，有人說：“拖布洛大人不久人世，火龍果將軍雖然年輕氣盛，但不知道把我們帶來哪裡去，滇海雖然戰亂，總還是個家，現在遠離滇海，盡是荒山野嶺，人煙全無，還不如返回滇海。”謠言四起，動搖軍心，蠱惑人心，及需要安撫，給大家信心，讓人看到希望。另外逃跑的人會不會報告給艾紮為未可知，把風險消除在萌芽狀態，防患於未然。 　　火龍果召集將帥準備召開會議，劉成急匆匆趕來見火龍果，火龍果得知劉成覲見拖布洛大人，就對眾人說：“會議一個時辰之後在拖布洛大帳外召開，夏季大山，阻擋不了的生命力，蒼鬆翠柏，灌木和荒草齊高，牛羊野獸被驚嚇，躲得遠遠的，飛鳥謔謔，蒼鷹盤旋。隊伍把民眾圍在中間，各路軍派出分隊獵取鳥獸，後勤分隊搜尋瓜果野菜，埋鍋造飯，持續井然。搭建的帳篷共老幼病殘使用，其餘人員就地取材，因地就勢安營紮寨。 　　拖布洛大人堅持要把自己的營帳讓給老弱者，他對親衛說：“我還未老朽，隻遇風寒微恙，沒有這麼嬌貴，要與士卒同甘共苦。” 　　火龍果帶領劉成急匆匆趕到拖布洛營帳，劉成在帳外等候。帳篷隻能容三五人，親衛魏其政和軍事張是成正在勸導嶽父大人，火龍果經歷給親衛使眼色，親衛退出大帳。說是大帳，無非就是毛氈粗布用繩子栓在周圍枝樹之上，臨時的避風當陽之所，簡陋的如同林間天幕。 　　拖布洛見火龍果而來，止住咳嗦，用手垂垂胸膛，掙紮著坐起來，剛想用手示意其坐下，看到這隻有自己一張行軍床，妻女正在用鬆毛枯枝鋪地當席。拖布洛問：“我們行軍到哪裡了？”一旁的軍事答：“此距武城也八百裡之遙，地界並無名稱，方圓五百裡未有人跡，不過我夜觀天象，晝看雲氣，璿璣昂首，雲氣如龍，吉象。”張是成接著說：“我和火龍果將軍一眾尋訪百裡，這四周層巒疊嶂，溝壑縱橫，不過我們腳下平坦突兀，俯瞰遠山近景，通透四野，地形地勢如飛龍升騰，與氣相合，就叫飛龍嶺吧。”拖布洛連說：“好，就叫飛龍嶺，臥龍飛天，氣沖雲霄，吉！” 　　胡玲和其母親落英也退出賬外，火龍果從親衛手裡接過茶水準備遞給嶽父之前，升騰的熱氣入鼻，他說：“這是三七和麥冬？”親衛點點有沒說話，親衛走出賬外等候。 　　火龍果對拖布洛說：“這藥雖然，但至涼傷胃，溫熱保體。”拖布洛說：“先是風寒所致，兩年多了都是這溫溫寒寒的吃藥，也不見好，烙下根了，就這樣了。”他看見劉成的身影就問：“劉成回來了？”火龍果點點說：“正想給您匯報。” 　　拖布洛大聲喊道：“快，劉成，劉成快進來。”劉成聞聲而進，跪地嚎啕。拖布洛讓劉成起來說話，他看看火龍果，火龍果用手拍拍劉成肩膀，這是安慰也贊許，火龍果說：“想哭就哭吧，回來就好。” 　　劉成停止哭泣，任憑淚如雨下，他說：“請大人責罰屬下吧。我有辱使命...”賬外忙碌的將士和眾人都想得到嵩城的消息，聽劉成泣不成聲，都想到了不能接受的又必須接受的結果。 　　劉成把艾紮十二萬大軍蜂擁臥龍穀，血洗嵩城，閆瑩是為不給轉移部隊拖後腿，為了火龍果將軍才留在嵩城，餘興如何把自己關入地道說了一遍，最後劉成說：“我從地道出來以後，一是擔心難躲追兵，而是不像引魔鬼而來，再者試圖想做最後的努力，就繞道臥龍穀左側...艾紮殺了餘興大人，東覺將軍救了閆瑩，留在嵩城的勇士剩餘數十人被關押，東覺將軍想施救他們，怎奈沒有機會，隻有一人逃脫，我帶了，這人叫餘和才。” 　　火龍果聽說餘和才，急問：“人呢？”劉成說：“在我們這裡，我讓他等候召見。” 　　參加會議的將軍統領都匯聚而來，火龍果把劉成攙扶起來，說：“這餘和才可是個人才，不但是建造龍船的骨乾，更是承祖的郎中，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文功武略不在我之下。開完會，讓其為嶽父診治，隻可惜留在嵩城的人，都怪我怎麼沒有想到把他們帶來呢？”火龍果每天忙忙碌碌，他知道餘興出西山島輾轉來找自己，但沒有問所帶的人，當然類如餘光、黿玉和閆瑩，自己怎麼就不能更多的關心呢，這些人落在艾紮手裡，他會大量興建龍船稱霸滇海，也會利用閆瑩愚弄民眾。火龍果內心悔恨交加，他雙拳緊握，臉繃的緊緊，臉上陰雲密布，劉成看了火龍果的表情現在才知道那些跟隨餘興的西山島人有多麼的寶貴了。 　　魏其政和幾個親衛把拖布洛大人攙扶著走出帳外，堆土成坐，墊上厚厚的茅草，拖布洛大人端坐其實，眾人圍坐兩三層。 　　保占、劉成、張是成、東哥、孫濱、長紹、魏亮、馮凱、馮寶、海裡、湯燦及餘和才等一眾將帥之才。保占老成持重，忠勤周密，是國之柱石，與拖布洛大人一樣是這支隊伍的定海神針。劉成和東哥中年勇壯，劉成剛嚴方略，獎懲分明，恩威並重，士卒踴躍跟隨。東哥成熟穩定，扶教優導，猶父如長，民愛眾服。軍事張是成星占爻卜，多靈驗，其一再勸拖布洛和火龍果尋阿黑奶奶來，火龍果說：“艾紮即使不用阿黑奶奶，也不會放她來，當初她老人家之所以留下來，也是穩住艾紮，為了我們的安全。” 　　魏亮、馮寶、餘和才其餘青年才俊，找書苑 wｗw.zhaｏshuyuan．com 博聞強識，英勇神武，意氣風發，一技之長，後來者居上。 　　拖布多看了一下眾人，說：“我隻列席，一應有火龍果將軍定奪，這是眾望所歸，天選之人。”終將士也異口同聲的說：“請火龍果將軍主持大局。”火龍果知道拖布洛是真心實意讓權於己，這當然不是女婿和嶽父之間的關係，這關係到滇海逃亡而來數萬軍民。 　　火龍果看了一眼拖布洛，點了點頭，站起身，鬥誌昂揚的說：“周所周知，死地而後生。沒出滇海，總認為無路可走，今天我走出了滇海，前麵的路還很長，有些人就滋生畏難，想想當初的艱難，現在隻是走路，前方的城市就是我們休養生息的地方。十年，我答應大家，用十年的時間發展生產，繁衍生息，定會建立我們自己的軍隊，戰無不克，攻無不勝的王者之師，收付滇海，到那時，天下將沒有困苦的樂園。這和一個孩子成長一樣，需要時間，給自己時間，也給我時間，請相信我。” 　　餘和才激動的站起來，大聲呼道：“我相信火龍果將軍。我要為餘興大人報仇雪恨，十年火龍果將軍就建造了龍船，他說道絕對做得到，我們要沒有困難的滇海，我們要安樂世界！” 　　眾人都站起來大呼：“我們擁護火龍果將軍，我們跟隨火龍果將軍走。我們要建立沒有困難的滇海！” 　　拖布洛眼淚都流出來了，他也想站起來和將士們一起歡呼，火龍果已經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統帥，他堅定信心，自己沒有看錯人，也沒有選錯人，火龍果有領袖智慧權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