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碩鼠尋糧倉 小醜登廟堂(1 / 1)

滇海傳奇 滇海傳奇 5161 字 2024-03-17

第十一章碩鼠尋糧倉小醜登廟堂   杜良自小不知爹娘,無遠親緊鄰,記憶中居無定所,吃百家飯,穿百家衣,年少時偶遇一郎中杜衡,師傅賜姓杜,單一個良字,寓意其懸壺濟世,善良眾生。   杜良跟隨師傅學醫乞食,師傅有一手好手藝,藥到病除,針來病散,妙手回春,被稱為神醫。杜良秉性奸巧,學手藝也偷工減料,三成也未學到,師傅怒其不爭,哀其不勝。師傅發現杜良不但頑劣,並且心貪性惡,趁行醫之際,把客主妻女奸殺。杜衡趕走杜良,對天長嘆:“天意啊,想必我醫術精湛,救如無數,到頭來屍藏瑰寶,蒼天無眼,劣徒不爭氣,師徒恩頓一絕。”師傅心聲悔恨,積勞成疾,身患重疾,一命嗚呼。   杜良自詡封王成候,成天遊手好閑,交接地痞無賴,燒殺搶掠,相約茍富貴不相忘,坑蒙拐騙,貪財好色,奸淫無度,無惡不作,混吃混喝,無處鉆營,無處覓食,又不得不被其行囊,成了一個走村串寨遊走先生,技藝不行,苦難和多年的奔波讓他練就了翹舌行騙的生存之道。   杜良醫術談不上不精不湛,隻能說其一知半解。當然以醫治不死為上,被其診療過的人如果沒死,萬一康愈了,完全是瞎貓碰見死耗子,杜良當然不說其命好,也不是身體,而是自己的醫療技術好,再讓人好大喜功的肆意宣傳,加上全身的行套,倒也像一個郎中了。   杜良常年遊走江湖,見多識廣,巧舌如簧,為了果腹之食,診療亂投藥,被人追殺,遊蕩於滇海,混跡於人世。   天下無巧不成書,富貴從天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艾紮南北征戰,途中右眼突發眼疾,痛不欲生,跟隨大夫無計可施,到處尋醫也愛莫能助,各種靈丹妙藥都無濟於事,艾紮怒殺了十多個自詡神仙的庸醫,所有前來診治的都心驚膽寒,在家做了交代,做好了死亡的準備,不來更是刈滅全家,連坐宗族,一時人心惶惶,從醫者全家逃難。   病痛讓杜良侵蝕寢食難安,痛苦不堪,生不如死。數日不進食的杜良,把痛苦轉移到將士和無辜的人身上,數百名將士遭到殺戮,把人點天燈,抽筋扒皮,把活人綁在樹乾上,千刀萬剮,淩遲到最後一口氣,挖心摘眼,把人丟進油鍋裡,看肉爛骨化。把數百民眾驅趕到刀山火海,取樂於死亡,殺人無所不用其極。心裡變態,人性扭曲至極。   眼睛潰爛,急著摘除眼球的艾紮,聽到侍衛田三慌裡慌張的跑來報告說:“大人,有神醫,有神醫。”原來不知死活的杜良背著藥箱,醉酒後搖搖晃晃的邊走便吆喝:“治百病,藥到病除,祖傳藥房,不管不要求。”艾項為侄子病痛發愁,派出衛隊搜羅能醫良藥。   兵士向田三報告說:“田大人,有一人自稱神醫的人向天帽山而來。”正為尋醫發愁作難的田三,哪裡能放走這送上門來的救命稻草,哪裡管什麼神醫不神醫,隻要是醫生,就能救自己的命。   田三讓人幫了杜良直奔艾紮大帳,杜良邊掙紮邊叫喊:“放下老子,老子是神醫,不是盜賊。”眼前森嚴的守衛,層層疊疊的營帳,明晃晃的刀槍,這是往軍營走啊,他的酒一下醒來,大聲問道:“這是哪裡,去給哪位將近看病?你們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田三擺擺手,兵士把杜良放下,給他解綁。田三見這裡最渾渾的,尖嘴猴腮,頭尖的像個墜子,肚大腰圓,整個人像個棒槌,世上怎麼有這樣奇形怪狀的人?田三說:“去給滇海之王,艾紮大人看病。”   杜良一聽說是艾紮,有所耳聞,滇海的醫生都被他殺光了,逃也逃不掉,自己怎麼自投羅網,真的是鬼迷心竅,想著他就向往會跑,田三抽出腰裡的佩刀,架在杜良脖子上說:“兩條路,一是現在死。二是進去碰碰運氣,先後死。”   酒變成全身的汗,汗流浹背,額頭像是淋了雨,風來打了個激靈,真的是冷汗啊,杜良想怎麼都是個死,心一橫,聽天由命了,硬著頭皮跟著田三往裡走,他腦袋裡極力搜尋師傅杜衡曾經的經驗。   杜良醫術不行,但是失敗的多,自然教訓就多,翻來看,經驗也算多了。麵前的人一身素衣,個子不高,鶴發童顏,精神矍鑠,滿眼智慧,田三跪下道:“軍事,人帶來了。”老者看了一眼,沒說話,田三起身退出門外侯著。   軍事背後床榻至上橫臥的人,身材魁偉,青薄棉單被蓋住多半個身子,麵朝裡,雙手捂著眼睛,哼哼唧唧的呻吟著。杜良猜對了這就是病人艾紮大人。   這軍事問杜良說:“你就是神醫,用什麼方子?”杜良彎腰行禮,說:“我先為大王診視,對癥下藥,請大王配合小人行醫。”艾項對艾紮說:“你看這人形貌怪異,倒想給異能奇術之人,你讓他看看。”艾項對於自己這個德高望重的叔父很是尊重,不但為自己的軍事,這滇海大小事務處理的井井有條,自己的王城他多半的功勞,隻是年時已高,叨叨也多了。艾紮一直無色一個能代替叔父的人,但都很不中意,勤裡和華英有能力,但是耿直無私,又火龍果同村,不好駕馭。起哈將軍忠勇可加,謀略欠缺。黃標年輕有為,太過正直,缺少圓滑,中黃更是奸詐小人,可利用不可重任,找不到合適人選隻能讓叔父辛勞了。   艾紮倒是很配合,轉過身,坐在床邊,放下手,用一直眼睛看麵前的杜良,他被眼前這人的長相逗樂了,這是人是鬼?奇醜無比,不穿衣服就是個夜叉或者是猴子,反正不是人,頭不光尖,三角眼,吊腳眉,臥蠶鼻子,褲腰嘴,嘴很大,嘴大吃四方。   艾紮心裡嘀咕這人長相,沒有說話。杜良擺手示意杜良前來施診,杜良裝模作樣向身邊的侍衛要了水,把雙手洗乾凈,接過宮女遞過來手絹擦乾凈手,很是凝重的表情,望聞問切一遍,艾紮也一一配合了。   杜良輕輕取走覆蓋在艾紮臉上的棉絹,眼睛腫脹的像鈴鐺,輕觸如想要流水的水蜜桃,杜良手很輕,心裡捏著一把汗,不停的小聲安慰著,像的咒語又像是求饒:“翁奶...翁牛,保佑我,保命啊...”含糊不清,聽著朦朧。   艾項也對今天艾紮的反應感覺奇怪,平時麵對任何一個人都是大發雷霆,動輒殺人,今天卻很安靜,像是神醫施了魔法一樣,兩人配合很默契。   艾項坐在對麵的太師椅,看著杜良行醫施法。杜良診斷之後,站起身,再彎腰,從自己行囊裡翻箱倒櫃的翻找出用罌粟配置好的神藥給艾紮服用了,艾紮沒有了疼痛,精神頓時好起來。   艾紮問杜良說:“能否治愈?”杜良很堅定的說:“能,這是鎮定藥,再用些消炎藥,不出七日好轉。”   杜良叮囑侍衛說:“去采些蒲地藍、地皮消職務葉子來?我自有妙用。”眾人都不懂藥物,也不認識他說的是什麼東西,都沒有見過,艾項自然知道這是草藥,他分發門外的田三說:“你派人跟隨,這個杜神醫,跟隨杜神醫去采藥,要好生善待神醫。”   精神好起來的艾紮也說:“用我轎子,不車輦載了去。”他又轉頭對叔父說:“真的很神奇,居然不疼了,這真的是神醫,叔父勞苦了,您去歇息去吧,這裡我行。”艾紮離去。杜良對艾紮說:“感謝大王的恩惠,草藥躲在山崖峭壁,角力都不行,給我派幾個矯健的兵士就可以了。”艾紮忙說:“田三,你可聽見了,按照神醫說的做,神醫走不動,就背著,抬著,如有懈怠,剝了你們的皮。”   草藥采來,曬乾肯定的來不及,就用碳火烘乾焙燥,萃取汁液滴進眼睛裡,再用研製細碎沫附在艾紮的眼睛上,這樣一來二去的半個月,艾紮的眼睛真的康復如初,以前時常見風流淚的病也好了。   杜良心裡很清楚,自己的運氣來了,終究不在人下,終究要飛黃騰達,就在此一舉。走了狗屎運的杜良,把艾紮的病看好了,他告訴艾紮:“大人的病痛解除了,隻要以後稍作調養,注意乾凈,確保無恙。”   杜良也是走了狗屎運了,居然把艾紮的眼疾看好了。兩人形影不離的這月餘相處,哎紮感覺杜良尖牙靈齒,聰慧善變,簡直就是自己肚子裡的蛔蟲,簡直就是心有靈犀,並且其逗鷹遛鳥,犬馬聲色,花鳥蟲魚無所不能,無所不會,更為驚奇的是八字相合,脾性相通,吃酒好色,簡直就是一個活寶,相見恨晚,當然艾紮對於杜良的神藥有種依賴,隻有杜良手裡有這樣安神慰藉的良藥。   杜良察言觀色,接人待物,當然看出來艾紮的心思,這也是自己日思夜想,夢寐以求的地方,自己是碩鼠,艾紮這裡有享不盡,用不完的大糧倉。杜良還巴不得艾紮的眼睛好這麼快,不過艾紮的眼睛不要,自己就有性命之憂,一月之餘,自己能言巧辯,投其所好,時機和火候剛剛好。   杜良假意對艾紮說:“大王身體無恙,小人也該走了?”“哎”艾紮一聽不樂意了,趕緊說:“杜先生,去哪裡,雲遊四方,居無定所,在我這裡榮華富貴,何樂而不為?”   杜良說:“大王胸懷天下,富家滇海,小人隻是一個遊走郎中,對大王無益。”艾紮心情很好,說:“你會的可不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能,本王眼睛被你施法痊愈,正好阿黑奶奶不中用了,尖頂中慧,你當我國師吧,天賜我也。”艾紮心裡說:“這麼聰明的一個人,萬一被拖布洛收了去,豈不是成了自己的天敵,為我所有,稍加培養,做軍事正合適。”   從此杜良被尊稱為國師,杜良時來運轉,那些曾經的狐朋狗友聽聞,各個天帽山王城救見,憑證杜良曾經的“茍富貴,不相忘。”也憑證曾經一起偷雞摸狗,奸淫成盜,如果不是眾兄弟聚食果腹,杜良早成虎狼之餐了,眾人胸有成竹告訴門衛:“你家軍事是我們患難之交,你去裡麵通報,保準好酒好肉侍奉著,穿一條褲子,一個乾糧都分兩半的過命交情,我們都救過他的命。”   杜良得知門外這些“故人”求見,他心裡很清楚,這些人都知道自己的底細,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過去食不果腹,衣不遮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得已為之;現在不止是這天帽山,整個王城,整個滇海,自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艾紮對自己言聽計從,等艾項這老匹夫作古了,自己可就是軍師,副軍師接任軍事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並且艾紮已心許。   門外這些阿貓阿狗是什麼東西,葬汙不堪的垃圾而已,他不想理會,讓侍衛胡林出去編個理由打發走,但轉念一想,走了還回來,不如讓他們永遠消失,他叫住胡林說:“你告訴他們,不要聲張,現在什麼東西也不要給,讓他們把所有的弟兄都找齊,當然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力,不過命的就不要來了。”他停頓了陰沉著連說:“這些人其實我被他們玩弄和利用,打家劫舍,奸汙婦幼,破壞大王太平天下,禍國殃民,喪盡天良,畜生不如,等他們聚集都殺了,省得蠱惑人心。”   胡林先是一驚,接著會意的露出奸笑,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杜良所用之人,多和自己一樣色厲內詐,奸猾無軌,唯利是圖。至於曾經那些人,他們知道的太多了,知道的多也無可厚非,隻不過不該出現在自己麵前,不該提醒自己曾經不堪的往事,杜良秉性難改,這是自己的事情,對於別人不該說的千萬不要說。   胡林在杜良身邊一年有餘,司空見慣,心領神會,當然也知道其心狠手辣,看他那喜怒不形於色的棒槌臉後背發涼。得到自己想到的同時,當然也擔心失去自己不想失去的,每天都心驚肉跳,田三就是話太多,永遠閉上了嘴巴,田三還是老軍師艾項的人,自己無依無靠,等賺夠了錢,找個理由躲得遠遠的,成個家過安靜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