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主打1個,以不變應萬變(1 / 1)

一夜無話。   轉天是周胖子和肖偉民安葬下田的日子。   吳巍依舊跟往常一樣,去了北關大橋頭攬活。   結果他剛覺著這零工不難找,今天就放了個空,一單活都沒接著。   得虧昨兒掙的三塊錢,秀春沒收,擱在他自己兜裡了。   否則今兒怕是要餓一天肚子。   如此挨到了下午,約莫四五點鐘,吳巍就收拾工具,打道回府了。   都這個點了,大概率是不會有人來了。   畢竟像付老哥那樣撿漏的主家,並不多見。   回到家,秀春照舊燒了個紅苕粥,炒了個方瓜藤,乾煸個四季豆。   放在後世,這飲食可謂是相當的健康。   可眼下吃下肚,直叫人心裡發慌——餓的發慌。   加上鄉下的夜晚沒有娛樂活動。   別說電視,電風扇了,就連電力供應,也是隔三差五地跳閘。   如此吃得滿肚子咣當之後,隻能趕緊躺到床上去睡覺。   早點睡著,就早點擺脫這種饑餓的感覺。   至於隔天早上被餓醒,那是第二天的事兒。   沖完了澡,吳巍把床往院子裡一搬,放下蚊帳往裡頭一躺。   靜等著睡眠帶走這餓肚子的感覺。   可是今兒沒乾活,身體並不累。   加上四妹曦春在裡頭轉著圈地逮蚊子,啪啪打得他心煩意亂的,更睡不著。   曦春見他翻來覆去的,就跟他說話道:“二哥,聽說在村裡的調解下,秦秀茹賠了肖家三百塊。”   吳巍並不意外,前世秦秀茹也是賠了這些。   後來自己把磚窯廠重新開起來之後,肖家又來要了一回錢。   但這回秦秀茹一個子兒也沒給。   因為有村裡背書。   可以說這個女人,絕對精於算計。   肖家老倆口,跟楊巧巧加起來,都不是她的對手。   “曦春,開學你就是畢業班了吧?”   “嗯,最後一年。”   “胡說,怎麼能是最後一年?你考個高中,三年之後再考大學!”   曦春是有考高中、上大學的實力的。   這話不是吳巍說的,而是前世喬玉燕說的。   為這事,喬玉燕還專門找他談過,那時他正拜在喬五爺門下學瓦工。   “二哥,我考師範,跟玉燕姐一樣,三年後就能出來當老師,掙錢養家了。”   這話頓時觸碰到了吳巍的逆鱗。   “不行,家不要你養!你給我好好考高中,上大學。考不上,我打斷你的腿!”   沖動之餘,話不免說得重了。   曦春心裡委屈,卻也沒有犟嘴。   隻是把腦袋一低,倆眼裡噙滿了淚水,始終不說話。   吳巍坐起身來,輕聲一嘆。   前世秦秀茹就是打著這個主意,斷了四妹的大學夢。   後來他在四妹的日記裡看到吐露心跡的隻言片語,為此愧疚了半輩子。   如今有機會彌補遺憾,自然不能重蹈覆轍。   於是話鋒一轉,語出輕鬆地道:“何況二哥也不用賣血,這幾天一出手,就掙了二三十塊,一個月下來二三百,一年下來二三萬了。”   曦春頓時被逗笑了:“二哥,兩三千頂天了,哪來的兩三萬?”   吳巍耍賴:“我說有就有。”   曦春頓感輕鬆。   接著又聽吳巍問起道:“等開學,喬玉燕會教你們吧?”   曦春道:“聽說她要到我們學校當老師,但會不會帶畢業班,我不知道。”   吳巍慫恿道:“沒事,好歹是一個村的。你學習又那麼好,就以學習的名義,多找她玩玩。有用沒用,咱先抱上她的大腿!”   這事吳巍說得起勁。   但其實曦春聽著卻犯愁。   因為她乾不來。   她本身就臉皮薄,自尊心又強。   讓她去抱別人大腿,那是幾乎不可能的事。   意識到這一點,吳巍又反悔道:“算了,跟你開玩笑的,當我沒說。”   心思機敏的曦春沉默了片刻道:“二哥,你真想娶玉燕姐?”   “嗯?”吳巍一凜,緊接著就意識到這是秀春跟她說的,連忙矢口否認道:“我跟你三姐開個玩笑,說個大話而已,你千萬別當真。”   其實吳巍慫恿著四妹去攀喬玉燕的關係,最終目的是想跟師父喬五爺搭上。   甭管是拜師,還是合作。   咱手底下得有幾個合用的人手。   畢竟今天他放空沒活乾,並不是一單活兒都沒有。   而是活兒太大,他一個大工接不下來。   至於說跟喬五爺搭上之後,能否博得喬玉燕的愛慕,那就是順其自然的事了。   反正前世,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入了喬玉燕的眼。   這事要不是喬玉燕親口坦白,吳巍是打死也不會相信。   轉天7月23日,日頭愈發炙烤。   吳巍趕到北關大橋頭的時候,身上已經徹底濕透了。   得虧他把自己的毛巾帶來,就手在橋下麵的河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擦了擦身子,這才舒坦些。   回到橋頭,濕漉漉的毛巾往脖子上一掛。   起初還覺著有些涼意,很快就熱得感覺不到毛巾的存在了。   好在今兒運氣還不錯,剛蹲了半個鐘頭,就攬下個不大不小的活來。   這個活兒,是在院子中間加蓋一間房。   房間雖不大,十來個平方,卻也不是一個瓦匠大工單打獨鬥能搞定的事兒。   畢竟要上預製樓板,要做防水。   更關鍵的是,主家姓劉,對工期有要求,要求速戰速決,一周之內必須完工。   包括砌墻、上樓板、做防水、刷墻、打地坪。   吳巍接下這個工程。   一是由於他不想再放空一天,二是因為這工程是全包。   主家什麼事都不願意煩,連頓飯都不提供。   頂多提供個做飯的灶臺。   想不操心,就得多花錢,這是必然的。   連帶著吳巍包下這工程,隻要管理得好,那就大有可賺。   多了不說,一周下來,賺個百八十塊錢還是輕輕鬆鬆的。   跟主家談妥之後,吳巍轉手回到北關大橋頭,就招了一個瓦匠和四個小工。   瓦匠姓高,三十來歲,一身小麥色的肌膚,一看就是農村的。   四個小工,倒是來處各異。   倆農村,倆縣裡的。   至於訂做門窗的木匠,吳巍就不單獨另招了。   他那點二半吊子木匠功底,派上用場是綽綽有餘了。   得虧前世拜師喬五爺學瓦匠的同時,跟著四爺也學了幾手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