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繼承追上兩步大聲說:“那就這麼說定了?”見薑山擺了擺手,心想是答應了,便也心安地打住腳步,轉身離開。 隻因樂繼承心裡瞧見,薑山如此年輕便有如此身份,卻敢摟著一個商家之女四處閑逛,今日不畏別人的眼睛,明日不懼別人的口舌,實乃性情中人,說過的話該是能作數的。 顏如心因有薑山相伴,又無人打擾,閑逛起來特別的隨心愜意。 一會兒茶攤小坐,一會兒觀棋有語,一會兒臺前聽說書,一會兒閣樓聽小曲......小些時候那些感興趣的事兒,今日讓薑山陪著她差不多統統過了一遍。好似今日就像她一生的分界線,前半生跟著父母過的虛幻,後半生要跟著薑山過得殷實。 平凡女人的一生,活的好與壞、甜與苦、樂與哀,全係於與她共枕的那個男人。他要是願意讓她擁有一個完整的家,要是樂意讓她成為家中的主角,就算在她身上沒有驚天動地的事跡,她的一生想必也能於平淡中達成圓滿。 如心自知她愛上了薑山,至於愛到了什麼地步,她隻知道她第一次遇見薑山,就知道他不喜歡欺負女人;第二次見到薑山,竟冒出一身汗;以後每次見到薑山,她就出汗,渾身螞蟻在爬,直到被他抱入懷中,壓在身下,心中那份欲念才被徹底釋放出來,全是歡愉之趣。 “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愛綿綿無絕期。”她覺得他人的詩詞唱的太好了,她很想融入到詩詞中去,哪怕成為一個不起眼的音符,隻要能讓人唱出來,也是一種幸福。 如心也深信薑山是真心喜歡著她,至於喜歡到何種地步,她隻知道薑山跟她說的話,差不多全是虛話、假話、廢話。可那些話,她聽來是那般的好受,於幸福的錯覺中,勾起她對未來美好生活的無限憧憬。 她還是覺得他人的詩詞唱的好:“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以身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雙翅不問寒暑。歡樂在,離別遠,世間唯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愛人。”不管薑山日後待她如何,皆可用它來安慰自己。 美好的時光捏在太陽手裡,於如心與薑山來說,總是短暫的,唯有一日一日地過好來。 日近中午,街上行人都忙著趕回家吃午飯,薑山自不想餓著了如心,在一街道的拐角處,抱上如心問道:“娘子,今兒午飯,是讓你在外邊請我吃銀錢,還是由我在家中請你吃手藝?” 如心微笑道:“娘子錢多多,不怕在外邊請薑相公吃銀錢,但更喜歡被薑相公在家請吃手藝。不知薑相公是怎麼想的?” 薑山笑道:“我家娘子貌美嫵媚,溫婉良善,日後僅用十二字箴言便可持家有道,打敗薑相公所艷羨的一切美人,無敵於天下。生活上的事,做相公的自是要緊隨娘子腳步,娘子說怎麼做,做相公的就跟著怎麼來。” 如心問,哪十二字箴言? 薑山說,孝敬父母,相夫教子,勤儉持家。 如心說,那往後你配合得來嗎? 薑山說,願做娘子那匹白馬,指到那裡,跑到那裡,不喘一口粗氣。 如心牽上薑山的手,笑著說:“你既這般聽話,那隨我買菜去吧。” 薑山說:“小可謹遵娘子號令。”牽著如心朝刺史府附近的菜市場尋去。 兩人一路有說有笑,等到滿城的人差不多都將午飯吃了,兩人才買好菜回到刺史府。入得廚房,薑山盡顯其能地忙活起來,一兩刻時光過去,飯菜上桌,讓湘琴叫來劉文心、徐慧錦夫婦,五人圍坐一圈,把酒言歡起來。 三兩杯小酒下肚,薑山說:“軍師,我已答應如心娘子,今兒去她家吃晚飯,若她爹娘願意接納我為顏家女婿,就將婚嫁之事說好來。一等戡平荊湖叛亂,便迎娶如心娘子為妻。你若覺得沒什麼不妥,下午就隨我同去,做好這個媒人。” 劉文心說:“大帥,如心是慧錦的妹妹,我身為她姐夫,巴不得你倆早些將婚事定下來。可憑你現在這身份,若讓外人知曉你迎娶一個商人之女為妻,免不了會被人詬病,朝廷禮製那一關也不好過。要不緩緩,等戡平了叛亂,皇帝陛下有了寬縱你的理由再談婚嫁之事。” 薑山說:“軍師,有一點你得幫我弄明白來。” 劉文心問,什麼? 薑山說,烏紗帽是朝廷給的,什麼時候在,什麼時候不在,由不得自己做主。妻子不同,是自己所娶,隻要愛護她不傷害她,她就相陪你一生一世。真實的不要,去貪求虛幻的,這一生又豈能過的踏實。 劉文心笑著說:“大帥既如此認為,屬下再無什麼好說的,願意做好這個媒人。” 薑山說:“多謝!”牽著如心起身,端起酒杯,歡聲道:“來,三位,為薑山漢子與顏如心姑娘日後喜結連理乾一個先。” 劉文心、徐慧錦、湘琴端起酒杯起身,跟薑山、顏如心的酒杯一碰,五人樂樂喝下杯中酒落座,接著吃喝起來。 吃好午飯,薑山漱洗了一番回到院子喝了杯茶,送走劉文心、徐慧錦、湘琴三人,見如心有些犯困,不也將她抱入臥房,打算抱著睡過去。可想起跟樂繼承說的那些話,心頭又有些犯難起來,他真不想如心一兩月內懷上他的孩子。看著如心那副嬌美容顏,抱上如心那俊俏的身子,色心狂熱。左右為難之際,在如心耳根親了一個,小聲說道:“我想親親你那裡。” 如心嬌羞地問道:“那裡?” 薑山極不害臊地從如心小腹那兒摸了下去,小聲說:“這...” 如心極難為情地縮進薑山懷裡,小聲拒絕道:“女人那兒很臟的。” 薑山說:“娘子害羞,不親也行。那要是有句話...我不小心問了出來,你可不能說我下流的。” 如心今兒知道了薑山在前程與愛情麵前願意選擇愛情,心中極為感激,對薑山往時那些下流的言行全當成了風流韻事,歡喜得很。小聲說道:“你都成了下流人,還怕說下流話嗎?” 薑山抱緊如心,小聲說:“那娘子是允許我問了?” 如心小聲說:“都說夫妻同為一體,你若真願意娶我為妻,且甘願當下流人,就問吧。” 薑山壯了壯膽子,雖羞於啟齒,卻還是問了出來:“娘子那月紅是哪一天來,能告訴我嗎?” 如心不知道薑山為什麼要問這個,掙脫薑山懷抱,嬌羞羞地縮進被褥裡,小聲說:“你真是壞到家了。” 薑山跟著縮進被褥裡,抱住如心說道:“壞是壞了些,不過也有難言之隱。” 如心問,你有什麼難言之隱? 薑山說,我一見到娘子就魂不守舍,難以自持。可我又生怕娘子...那個,心裡好生難受的緊。 如心問,生怕哪個? 薑山說:“其實也不怕娘子知道,說了便是。我時刻想跟娘子同床共枕,一起感受那歡愉之趣,可又生怕娘子一兩月內懷上孩子,內心時時受著煎熬一般,於歡樂中噩夢不斷。” 如心聽後難受,小聲問道:“你不喜歡我懷上孩子嗎?” 薑山說:“娘子能懷上我的孩子,是為我薑家開枝散葉,我薑山感謝你都唯恐不及,怎麼可能不喜歡來著呢!” 如心說,那你還憂心什麼? 薑山小聲說:“如心娘子是個好女人,我不想傷害到她,我...我...”後邊的言語在咽喉間來來回回好幾次,想說就是沒能說下去,隻好吞回了肚子裡,難受過後是難受,難受的緊。 如心好似感受到了薑山內心深處的苦痛,小聲問,你真想知道嗎? 薑山說,了解娘子越多,跟娘子生活起來越真實,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自是想知道的。 如心轉過身,剛在薑山耳邊輕輕將日期說了,瞬時便被薑山抱緊了去,嘴唇被薑山熱吻著,情懷兒被薑山揉搓著,體溫漸漸往上升,就連呼吸兒也跟著急促起來,難受極了。薑山為什麼會如此狂躁,如心實難理會過來,因心中情濃意軟,任由薑山將她那身子兒擺弄了去。 世事翻雲覆雨,滿懷何止煩憂。 歡愉過後,如心實難追問什麼,幻想著日後的幸福人生,被薑山擁抱著睡了過去。 兩人一覺睡醒,無意溫存一番,卻招來情濃意難卻。好事過後,已是申時過半。 薑山想起顏府之行,快速穿上衣服下床,等來如心穿好衣裳坐到床沿,幫她穿上鞋子牽下床,去的梳妝臺前整理好儀容。 如心是那麼的美麗,從頭發絲到腳趾跟都讓薑山浮想聯翩,愛惜不止。可生命總是在無數個幻想破滅中度過,薑山怕也不能例外。高高興興牽著如心的小手走出房門,去得劉文心、徐慧錦居住的院子,拉上他倆出得刺史府,兩女乘車,兩男騎馬,趕往顏如心家。 一路是歡快的,時光也在無數個預想中快速度過,轉轉就來到顏府門口。 如心入府通報,顏員外夫婦、徐夫人出門相迎荊湖南北荊襄路製置使薑大將軍進府,禮數極為周全。 進入客廳坐好,喝過茶水,薑山直抒來意:“員外、夫人,晚輩今日前來,就為一事。” 顏員外問,何事? 薑山說:“我與如心娘子兩情相悅,隻想娶她為妻,相親相愛一生。望二老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