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倒行逆施無人幫(1 / 1)

忠武天下 硯山觀月 5222 字 2024-03-17

端王與穎王,全由皇後王氏十月懷胎所生,若不是父親是皇帝,若不是父親的皇位隻能由一人繼承,可說是實打實的親兄弟。現下,兩人的丈人杜一、吳二出了事,有了共同的敵人需要應對,心中親情不自然拉近了好幾分。   “四哥,此事我全聽你的。你就說,怎麼辦吧!”穎王很想跟在端王後邊沖鋒陷陣,戰勝一切所謂的敵人,懇懇切切地說。   難得穎王有句痛快話,端王聽了歡喜之餘,摸著下巴思慮片刻,端起茶杯喝了兩口,不溫不火地回道:“要不我倆現在進宮,將此事告知母後,聽聽她的意見先。”   於此事,穎王不覺得皇後娘娘是個好幫手,聽了端王的話,不免有些兒失望,瞬時興趣兒冷淡了來,問端王:“四哥,你覺得此事,母後會跟我倆一條心?”   端王似有斥責道:“你這說的什麼話!沒母妃,你我兄弟何來今日之榮光!”穎王剛說出一個“可...”字,端王便打斷其話來說:“可什麼可。母子連心,你沒聽說過嗎!”   穎王心頭似有不服,支吾道:“可我兄弟娶妻多年,母妃到現在都沒好好待見過她倆。”   端王寬解道:“五弟,母妃不認同她倆,是一回事,現在有事需要幫忙,是另一回事。母妃再不喜歡她倆,也不敢眼睜睜瞧著她倆的娘家人同時出事,不是日後臉麵往哪擱。”   穎王拿起茶幾上的半杯茶水一口喝乾,起身說:“四哥,你既這麼說,那進宮好了。”   端王起身朝眾擁護者拱手道:“諸位同仁,明早朝堂之上不議論此事,請回。”   眾擁護者行禮,退出客廳。   等人走盡,穎王問,四哥,你這是何意?端王說,家醜豈可外揚!穎王接著問,那要是他人硬拿來說事呢?端王說:“是好是壞,自有父王聖裁,無須跟他們一爭長短。”朝大廳外邁步而去,穎王跟上。   許文褚正要走出端王府,見端王、穎王走來,快步迎上前去,躬身行過禮,問端王:“殿下,這是要入宮嗎?”   端王見許文褚太好管閑事,心中不喜,冷然回道:“入宮給皇後娘娘請安。”同穎王往府門外的馬車走去。   許文褚追到馬車旁,硬要多句嘴來:“殿下,陛下英明神武,於此事自有聖裁,皇後娘娘實不宜出麵說情。”   穎王見端王臉上寫有不樂,轉身樂嗬嗬笑道:“許文褚,我看你不像是我四哥的幕僚,倒像是太子殿下安插在端王府裡的間人。”   這是要殺人先誅心。許文褚哪敢出言爭辯,躬身不語,靜等端王自裁。   端王斜看穎王一眼,對許文褚說:“許先生,我母妃出麵,比本王兄弟出麵要柔和些。”   許文褚一心想為端王分憂,沒察覺到端王這話是說給穎王聽的,朝端王拱手一禮,將心中所想傾瀉出來:“殿下,杜一、吳二兩位老爺,是您跟穎王殿下的直係親屬,由您跟穎王殿下出麵說情,情意所在,陛下絕不會深感意外。若由皇後娘娘出麵說情,不僅有辱皇後娘娘國母身份,還有可能惹來龍顏不悅。陛下近些年最忌諱後宮乾政,況且這事,還不是什麼利國利民的好事。”   穎王怒火燃起,冷冷一聲:“嘿!我看你真是太子殿下的間人。”隨之一腳踢向許文褚腹部,踢的許文褚猝不及防,仰翻在地,可痛壞了一個文弱書生。   端王朝穎王怒喝一聲:“老五,你做什麼!”緩步走上前攙扶許文褚,小聲問:“先生可傷著了?”   許文褚哪敢要端王攙扶,早已忍著痛快速爬起身,躬身行禮道:“謝殿下關心,小的無礙。穎王殿下隻是嚇唬了小的一嚇。”   穎王嗤笑道:“嚇唬你!此事你再敢多嘴,小心門牙落地。”   打狗還得看主人,何況還是在自家門口,豈容穎王作威放肆。端王臉色一沉,怒對穎王說:“老五,你不知道他是我端王府的先生嗎!”   穎王想著跟在端王身後應對敵人,不願意見到端王眼裡有怒火,放低姿態說:“四哥,食君之祿,為君分憂,你聽他說的是人話嗎!”   端王毫無好臉色地看向穎王,冷冷說道:“我就奇了怪了,他是我端王府的先生,向我說出他的看法,怎就輪到你穎王來看他不順眼了?”   穎王瞬覺理虧,哪還敢再在言語上跟端王分輸贏,微微拱了拱手,像似賠禮道歉,快語道:“小弟魯莽,望四哥見諒!”   難得穎王示弱,端王心滿意足,對許文褚說:“先生心意,本王明白,若無它事,請退下吧。”   許文褚說:“殿下......”   端王不耐煩地說:“退下!”   穎王借機怒對許文褚說:“我四哥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   許文褚身為明白人,心裡就算再有話,也不敢往下說,行禮離開。   沒了許文褚這個多嘴多舌的討厭鬼,穎王的內心霎時不知舒暢了多少,高高興興同端王坐上馬車,趕往皇宮......   要說皇帝是天,為乾,乾清,天下清明,那皇後可說是地,為坤,坤寧,萬物寧靜。天得一以清,皇帝居住乾清;地得一以寧,皇後居住坤寧。   坤寧宮裡,鳳椅之上,坐著一位婦人,不管從服飾裝扮上看,還是從言行舉止上看,莊重、雍容、華貴,妥妥的後宮之主。   皇後娘娘她盛美容顏早已不復當年,還好骨相清秀,保養得法,一眼看去,大有徐娘半老、風韻猶存之感,若有心憐香惜玉,不失可圈可點之處。   宮娥近前通報:“啟稟娘娘,端王殿下,穎王殿下,門外候旨請安。”   皇後回話:“宇虹,去請他們進來。”   宮娥宇虹躬身:“是,娘娘。”轉身離開,引端王、穎王進殿。   端王、穎王上前行禮問安,在皇後娘娘左右歡歡坐下,笑容可親,一幅母慈子乖的場景。   皇後娘娘不覺得兩個皇子該這般乖巧,心知有事相求,輕聲問道:“端兒,穎兒,是有什麼事嗎?”   端王微微躬身回話:“回母後,荊州刺史程之煥無事生非,炮製各種罪名,對杜一、吳二兩位丈人屈打成招,判了死刑,下了大獄,判決文書已送到了刑部。兒臣不知該如何對待此事為好,特來向母妃討個意見。”   皇後娘娘聽後,笑容微減,輕聲問端王:“程之煥什麼人?”   穎王氣憤憤說道:“太子殿下的狗腿子。”   皇後娘娘問穎王:“穎兒,這坤寧宮,需要你來動怒嗎?”   穎王立時感知在皇後娘娘麵前失態了,忙躬身賠禮:“兒臣失言,母後寬恕。”   皇後娘娘看向端王說:“端兒,事情到底怎樣,原原本本說清楚來,不可有任何欺瞞。”   端王說:“是,母後。”接著將事情大概說了個清楚。   皇後娘娘聽後,問端王:“端兒,假如你是荊州刺史程之煥,假如杜一、吳二不是你跟穎兒的丈人,碰到這種事,你是為國為民除害,還是偏袒庇護有加?”   端王回話:“母後,杜一是我丈人,吳二是五弟的丈人,這是不爭的事實,不存在假如的。”   皇後娘娘臉色微沉,好似有些失望地問端王話:“端兒,依你的意思,不僅要貶斥程之煥,還要嘉獎杜一、吳二兩人,鼓勵他倆繼續害國害民了?”   穎王接過話來:“母後,杜一、吳二兩位丈人受罪,傷我兄弟的顏麵不打緊,傷您的顏麵就是不行。”   皇後娘娘冷冷一笑,心頭苦味倒灌出來:“穎兒,你是皇子,大夏國就是你的家。你先前縱容丈人為惡本就不該,現在還要極力包庇他的罪行,你父王的顏麵都被你倆丟盡了,你覺得你母妃嫁夫從夫,還有顏麵沒被傷到嗎?”   端王聽後,預覺搭救杜一、吳二無望,好生難受,小聲問皇後:“母後,那依您看,於此事,我兄弟該如何做是好?”   皇後娘娘緩緩念道:“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穀得一以盈,萬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為天下正......”   穎王哪有什麼心思聽這個,問皇後:“母後,你這何意啊?”   皇後微微嘆息兩聲,接而說道:“端兒,穎兒,你倆怎這般糊塗。國家以百姓為本,大廈以土石為基,杜一、吳二身為你倆的老丈人,不幫你倆護民也就算了,還想方設法幫你倆害民;不幫你倆護住大廈也就算了,還竭盡全力幫你倆侵蝕墻基。而你倆,不僅不知道學著守護正義,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要倍覺榮幸地與邪惡為伍,大夏國真要是讓你倆來打理,你倆覺得這個天下還能姓華多久?”似有悲痛之感。   端王起身,走近皇後身前,跟著難受說:“母後,您別傷心,孩兒知道錯了。”   皇後問端王:“你知道怎麼做了?”   端王心有不願地說:“父王英明神武,自有聖斷。兒臣這就同五弟到父王跟前悔過認錯去。”   皇後娘娘知道端王言不由衷,但又得相信來,好聲說:“去吧。不管你父王怎麼裁決此事,你倆心頭絕不可有任何怨言,知道嗎?”   “是,母後。兒臣告退。”端王、穎王拜別皇後,離開坤寧宮,走向養心殿。   養心殿裡,皇帝待見太子殿下,閱覽過程之煥從荊州送來的書信,問太子:“隆兒,依你看,此事該怎麼處置?”   太子躬身回話:“回稟父王,兒臣以為,杜一、吳二當斬首示眾,明正典刑,並抄沒其家產。”   皇帝靜了靜,問太子:“隆兒,杜一、吳二,可是你四弟、五弟的丈人,這般懲處,是不是重了些?”   太子躬身回話:“回父王,杜一、吳二身為皇家親戚,國難當頭之際,不僅沒想過為國家分憂解難,還竭盡全力兼並土地,倒騰賑災物資,危害一方,早沒將我們華家當成親戚在走,我們華家與他們又何來親情可講。不將他們的家人發配流放,已是父王對他們兩家莫大的庇佑了。”   皇帝想想也是,極顯嚴肅道:“就按你說的辦理。退下吧。”   “是,父王。”太子拜別皇帝,退出養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