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鼻子總是通不上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天上還是霧蒙蒙的一片,昨晚夜裡倒是聽見了雨聲,也不知道今天還不會下雨,又到周二了,這幾天在家中睡覺看看書,寫寫字,也算是過去了,早早的寫完信就去了郵局,他倒是不奇怪了,自那個原先的小夥走後他算是第二個知道我有在每周二寄信的習慣,他還是那樣的忙,匆忙的拿了信,就像他說的不知道為什麼都2023年了為什麼還會有人寫信,為什麼還會這麼忙,我在公園坐著,末秋在草坪上玩著,它的性格很像以前的我,是那種自來熟的性格,天上降下來雨點我抬頭望著,雨點落到我的眼睛上,我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想喝點,所以在美院潦草的看看,門衛跟我也熟了笑著跟我打招呼,回去的路上碰見了遛彎回來的陳大爺,他正提著兩個大袋子,他看到我跟我打招呼,我一直覺得他會記恨於我。 “哎呦,大作家這是剛看完展啊?”他說。 “喲,剛買完菜啊?”我假笑。 “老伴想吃菜了,我這不大早上去買了點”他說。 “那您老快回家吧,下大雨了”我說。 “你不是該去咖啡廳了嗎?牽著狗做什麼?”他問。 “家裡沒人,它一個人呆久了該難過了”我看著末秋。 “您這當作家的感情都比正常人豐富,我走啦!”他揮著手,走得很快壓根兒沒給我說話的機會。 我牽著它到了店裡,店裡還是很忙,他看到我來了讓店員接上,坐在我對麵,我還是習慣坐在外麵,他堅持的說進去,外麵太冷了,我不冷末秋也冷啊。我這才進去,店裡的人看到末秋都拉著要拍照,我點著頭撒開了牽著的繩子末秋也不亂跑,就坐在我身邊,我蹲下身子拍拍它,它走到了小姐姐的身邊坐著,人群都圍在了那裡。 “末秋被你養的真好”杜楊笑著把咖啡給我。 “從來家裡之前它性子就乖,一窩裡最瘦的,我當時還記得它是唯一一個沒往她身邊湊的”我說。 他仿佛吃到了大瓜問我誰啊?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慌忙的喝著咖啡,他笑著沒有說話,給我拿了一盤子糖,我說我不是小孩,他說不是小孩也能吃糖,我還是推脫著,要求換上一份蛋糕,他說蛋糕也是甜的,我問算糖嗎?他說有糖粉,我讓他滾。 “你今晚幫我照顧下末秋吧”我搗鼓著蛋糕。 “行,我有個問題,你.....為什麼總是隻有周二來啊?他問。 我還是不是很想說,隻是埋頭喝著咖啡,喝完看著他,他還是盯著我等著那個問題的答案,我並不是不想說,我隻是不知道怎麼說,很麻煩。 “你很想我嗎?天天來,我一個沒工作沒收入的人可消費不起,還活不活了?”我說。 “你工資一周一發啊?這麼吊?”他問我。 “少扯淡,我這是習慣,每周二有自己的安排”我說。 “那你除了周二有事其他時間還乾什麼?”他問。 這一問給我問懵了,我沒想到他能這樣問。 “在家躺著”我頓了頓“你他媽不會是男同吧?” “滾蛋,我就是最近聽胡同裡的人說了點你的事情”他把椅子拉我身邊“你偷摸跟我講講” 我小口吃著蛋糕,想著怎麼過去這個坎便問他他們都說我些什麼?他說,說你以前是少爺,因為家裡安排相親但是你忘不了前任然後拿巨資買下了那的破老樓,為了逃避相親,我邊聽邊笑,他問我笑什麼。我還是大笑。 “聽他們放屁,我要真有錢我還住這啊,我還不如直接住CBD旁邊了”我說。 “萬一是你喜歡清靜呢?那裡的環境很壓抑”他說。 他卻是說對了一半,我喜歡清靜,但是BJ郊區或許比這裡更清靜,如果他能把我跟林佳琦,也就是他眼裡那個跟我一起去他店裡的女孩子聯想起來的話,算了,他沒那個腦子。 “我走了,你自個兒慢慢尋摸吧”我起身走到末秋身邊跟它說“乖乖的爸爸明天來接你” 出了門我找一家燒烤店,這是我自搬家到胡同後第一次走出來,外麵還是老樣子,大巴,汽車的鳴笛聲傳到我的耳朵裡,我開始覺得吵,走到馬路對麵我看到了966,它承載著我小學初中的記憶如今它也換了色,成了暗紅色,早些年時間青綠色的,我找到了原先住的地方附近的一家烤串店,我點了很多的東西,沒想過會不會吃完,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又喝酒了,我摸著褲兜,我往兜裡放煙的習慣已經很久沒有了,這個位置能看到我原先的房子,我吃著他家的烤串,小時候我嘴饞走進了他家,便知道他家了,冬天也會吃兩串,有時候也會忘了回家,母親會來接我,看到我吃的滿嘴流油,她也笑,問我回家還吃不吃飯了,我笑著說當然吃那時候的笑是發自內心的快樂的笑,雪中會有人來接我,但當我長大後,母親醫院的工作很忙,父親一個月才會一次家,家中隻有我自己,再後來我常常到外地上學,一個人拉著沉重的箱子,父母也分居了,家中不再有人,外麵還是那樣,魚缸裡的魚已經沒了,魚缸也很久沒人了打掃,灰沉沉的,茶幾上留著我上個月沒吃完的薯片,沒人動過。看著路上的燈慢慢打開,行人慢慢減少,風吹到我的臉上,我一陣頭昏,我知道我喝高了,店員問我還要喝嗎?我這才恍恍惚惚的睜開眼,她驚訝道你已經喝了8瓶啦!我站起身問她是下班了嗎?她笑著說是的,恍惚間我覺得那個笑容我好似見過,像是跟她第一次見麵時的笑容,她見我時也是這樣笑,像是看著一個無家可歸的人,她問我家在哪?我說不知道,她像是把我當成流浪漢耐心的問著,我很不高興,吵著要回家,跟她說著我這些年的遭遇,在英國被偷手機,在設計場上被對手欺負,被別人侮辱自己崇尚的藝術,她卻什麼也不知道,但那個姑娘靜靜地看著我也不說話。 “你是那個設計師嗎?我穿過你的衣服走過臺”她說。 我恍恍惚惚的沒說話,搖搖晃晃的向著杜楊的咖啡店的方向走去,我在院子裡徘徊著走不出去,乾脆躺在地上。 “你真的不要緊嗎?”她扶起我走向門外。 我還是沒說話,坐在門外想著就睡在這吧,睡一會就一會,一閉上眼天就黑了,身邊靜的連鳥叫都聽不到,我在安靜的夜中聽見了奔跑的聲音,直到那個聲音越來越近我才知道那是為了我跑來的,我艱難的睜開一點眼,看到一個人牽著一隻狗,也是純白的狗,長得跟我家末秋真像,那個人放開了牽著狗的繩子,狗狗向著我跑來,我這才看清,是我家末秋來找我了,拿起那個姑娘給我水我喝了一口才我試探的問“杜楊是你嗎?” 我沒有得到回答,我接著問“是你嗎?” 還是沒有回答,我感受得到,那個人就站在我身邊不遠處,但是他就是不說話,我有點害怕顫顫巍巍的接著問“是你嗎?” 我終於得到回答,他說“是我” 我懸著的心終於稍微放輕鬆了一點,又有人來接我了......。 “自己偷摸喝酒,留我一個人想你那點破事”他說。 “怎麼會是破事,對我來說都是寶貝”我說。 “好,都是寶貝,被你愛的那個人很幸福吧?”他給我遞過來一支煙。 我搶過他點煙的打火機沒說話,大口地抽著煙。 “她走了”我說。 “那你還當寶貝?”他問我。 “珍貴的東西都當寶貝,末秋也是我的寶貝”我說。 “那你還愛她嗎?”他說。 “嗯,不愛了”我在眾多真話中找到了一句假話。 他笑著“騙子,愛到骨子裡了吧你” “知道還問”我抽了一大口煙。 “你以前不會真是少爺吧?”他抽完最後一口煙把我背起來。 “為什麼這麼覺得?”我問。 “有錢人家的孩子才會在寫作跟感情上高於平凡人,因為他們的經歷比窮人家的孩子豐富”他說。 “我的家庭早年確實是做生意的,但是時間不長,我們一家擠在一個10幾平米的出租房裡,我的父母從我記事時就關係不好,年少時他們吵架我總是害怕的縮在角落,幸運的話我能跑出屋子見到我的好朋友,他們會安慰我,鄰居家會在聽到砸碗筷的聲音會來到我家,護著我媽媽,我父親雖然混蛋但是從沒有跟我媽媽動過手,那以後也從沒有回過家,母親也在那時搬走了,我那時碰巧有一個很愛的人”我滔滔不絕的說著。 “你難道就談過一段戀愛啊?”他驚訝地說。 “有記憶的就兩段,在不久我完成了高中的學業,我出了國,自那以後就很少跟我的父親聯係了,我從那時候開始就想寫些東西來讓自己高興些,而感情上隻是我從小跟母親接觸的多變得很敏感像是一個小姑娘,小時候也有人說我裝的秀氣”我話停。 “你真的很秀氣啊,從你來我店裡我就發現了,跟平常人不一樣,那氣場,一看就是城裡人”他背著我喘著粗氣。 我從他背後跳下來,路邊的狗對我汪汪叫,我看到了美院的招牌,氣得跟狗叫了起來。 “汪汪汪汪汪”我對著那條狗示威。 它顯得不服沖向我要咬我,我隨後閉上眼我的手飛舞著,等再睜開眼末秋擋在我身前,而那隻流浪狗已經跑的無影無蹤了。 “你還能跟狗打起來?”杜楊問我。 “簡單,我教你兩聲狗叫,勾引起狗狗想作戰的心情”我晃著身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末秋也會怒揍你嗎?”他問。 我看著末秋又轉頭用手指著杜楊“它不會,它媽天天讓它保護它爸爸我,一歲就學會護到我身前了”我自豪地說。 那時末秋回到家時林佳琦抱著它不舍得放下,我在沙發上抱著她,她抱著末秋。 “你以後長大就要保護媽媽”她用鼻子蹭蹭末秋的鼻子“還有你爸爸,因為你爸爸是個笨蛋” “它才多大?你就跟它灌輸這些”我緊緊抱著她。 “你說等咱們生了孩子後,末秋會不會欺負他啊?”她摸著末秋的頭看著我。 我親了她的臉“我不想讓你那麼痛苦” 她好似沒聽見我說話,還是那樣的執著。 “我想要個小姑娘替我陪著你”她親著我。 “我有你就夠了”我說。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杜楊問我。 再次睜眼我們已經到他的店裡,我的酒也醒了差不多,隻是頭暈,我在零碎的回憶想起她的話總是覺得不對勁,為什麼要“讓她替我” “是個很好的人”我躺在椅子拚成的床上。 “你故事還真多”他感嘆。 “是吧,或許就是因為這些所以才會顯得不同”我說。 “聽你這麼一講,這書也看得懂了”他從臺子下掏出了我寫的那本書“這書隻是寫給她的吧?” 我困的睜不開眼,點點頭又搖搖頭,沒承認也沒否認。 在迷糊中我聽到關門的聲音,他嘴裡念叨著。 “酒多敢揍狗,活的真夠混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