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寒鄉寒土有寒徒(1 / 1)

懶散詩徒 無題詩徒 3612 字 2024-03-17

《朝生暮死》   朝起的朦朧環繞著空靈與縹緲   祥和中柳條隨白絮悠然地飄搖   迂回的腳印前,老樹似也散發孤傲   當驕陽淩空,當陰影綿長   心無所願,但求夏風不燥   暮落的憂鬱沖刷著應被遺忘的蕭條   殘敗中枯葉掩蓋起僅存的美好   從容的表麵下,緊張如心頭倒懸著涼刀   當星光取代雲海,當皎月映進眼眶   今日逝去,稚嫩麵孔的身影略顯蒼老   有人生來富貴領風騷   有人至死難離強顏笑   有人佯裝淡漠掩哀嚎   有人瘋癲指天怒而惱   朝生暮死,塵寰百態寂寥   刺破白雲的亮光照映在雪白的宣紙上,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但有點小胖的男孩聚精會神地看著它,這看似端莊的神態卻成了自然眼中的樂子。(小)男孩姓孫,名溪寒。今年十五歲了。正在讀初三,不過整個人看起來傻裡傻氣的,說話也特別有意思,頗受同村人的“喜愛”。   孫溪寒從小就喜歡看一些在別人看來無用的書。有村裡大人笑他,“小寒豬,看了這麼多年了,你看出個啥了?你還是跟我閨女學學,每次考試成績都是前十。再看看你這埋汰樣兒,嘿嘿說不定這輩子就這麼栽死在咱村了。”但這個天性軟弱的胖男孩總是用他那一貫靦腆的笑容回應。   這天,胖男孩不知怎的在他村裡的那一條小溪前坐住了,說起來他的名字還與這條小溪有淵源呢!小溪無名,溪寒的爺爺以往總是在下過地後坐在溪邊吸自己用煙紙和最廉價的煙草製作的“煙”。這位有趣的老頭兒一天突發奇想,如果以後有了孫子孫女,這取名一定個“溪”字,,這樣的名字看起來有“詩意”,有“意境”。也虧老爺子想的出來,溪寒的名便這麼來了,但這麼多年了,也沒有誰說過他這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名兒有詩意。也許是老爺子的一廂情願吧。   “喂,寒豬,坐著乾啥呢?走啊,上網去啊,聽我那幾個朋友說鎮上的網吧新換一批機械鍵盤,老好用了,走玩會兒去”一個小平頭找到正傻坐著的孫溪寒,看他盯著一張破白紙看來看去,不由暗暗嘀咕了起來“哎,這孫溪寒人長得傻也就算了,但做事兒也是這麼傻。哎,沒救了。還是哥長得機靈啊。”“哦!泉哥來了,我就不去了,我擱這兒想事兒呢!你去吧。”靦腆笑容又一次出現在這個小胖子臉上,相處久了,同鄉人也得覺得這胖子肯定是有一些毛病,不然老是傻笑作甚?“想什麼事兒?快走吧!”名為王泉的小平頭不甘心地勸道。“我真的不想去,而且我也沒錢啊,對吧?我想詩呢!泉哥,你去吧,或者叫上小鐮刀也行啊。”靦腆胖子又說道。“早找了,但人家爸媽給他找了個什麼學習補習班,其實屁用沒有,不說了,快走,我有錢啊,泉哥還能讓你花錢?再不去就不給麵兒了啊!”“哦!”   兩個長相已經有青年輪廓的少年騎著自行車自一片乾凈的村子中出來,轉而直奔臨近的小鎮,不,是鎮中的“網吧”。這家網吧嚴格來說不能算是“網吧”。沒有營業執照,這不算啥,畢竟小鎮子嗎,也沒人管,但連個招牌都沒有,這就有點過分了,說實在點,這家網吧其實就是一戶人家。對,沒錯,就是這麼隨意。   “老板,開兩臺機子。”王泉進門直接喊道。   “行,等著吧。”這家網吧的老板兼網管都是一個人,畢竟總共十幾臺電腦不需要雇人,而且這裡隔三差五就有一些家長手持“兇器”找他們家的熊孩子來。   王泉帶著孫溪寒就這麼簡單而愉悅的度過了一上午。中午了,該吃飯了,雖然以他們的年齡來說已經不用多麼依靠大人了,但在村子裡可不一樣,會教人說閑話的,比如乾什麼偷雞摸狗的事兒啊。上次小鐮刀跟孫溪寒去湖邊釣魚,結果可好,魚沒釣著,還忘了時間,九點多去了,下午五點多才回家,好讓家人一頓罵。村子裡一些愛挑事兒的無業遊民就開始的“大顯身手”了。   回到家,飯剛熟。溪寒的父親名為孫誌嘉,母親則名為王暖。   “孩子回來了,快來吃飯吧,上午去哪兒玩了?”母親看著乖巧的兒子輕聲問道,“這。。。哦,我去溪邊想詩了!”很少撒謊的孫溪寒被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問的是破綻百出。   “到底去哪兒了,支支吾吾的,不像話。”孫誌嘉太了解他的兒子了,王暖問時,他都不需要看,一聽兒子那斷斷續續的聲音就知道了。   “我,我和王泉去鎮上的網吧了。”溪寒坦然說道。隨後閉上了雙眼,他不想看到父親那憤怒、失望、憂傷的表情。   “哦。沒事,孩子嘛,喜歡玩兒很正常,但下次記得回來早些,另外雖然你想放鬆是好事,但畢竟馬上就要中考了,還是注意點好。”父親沒有想象中的惱火,隻有勸導與理解。這另溪寒很意外。   “行了,快吃飯吧!”   吃過飯後,孫溪寒繼續上午未完成的事,他騎自行車到那個小溪邊,隨後拿出一張潔白的紙,但沒有筆,很是奇怪。他繼續想著,想著,想著。不想了,就一會兒看看小溪,一會兒看看白紙,又或者是看看藍天。也許在他人眼中,他一直是這般傻氣。但。。。   他不是的,很多事他都懂。他之所以在他人看來傻氣,那是因為他懶得跟別人交流。他也曾經想過告訴別人:“我的書沒有白讀,我懂很多的,我不傻,我隻是不屑和別人爭!”但最終沒能如願,他在害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害怕他失去現有的平靜,害怕被別人誤會為虛偽。   孫溪寒畢竟是個虛歲剛剛十五歲的少年,他的傻氣和偽裝是從書中學來的,他的鬱結和矛盾也是從書中獲得的。但他依舊不厭倦書,如果沒有書,他又則能接觸到那麼復雜多彩的情感呢?他雖是偽裝,卻從未欺騙;他雖是表現得不堪,但依舊對朋友、對家人坦誠相待。   這就是發自內心的矛盾,生在僻遠之地,卻有著向往爾虞我詐之心。雖有幼稚、可笑,但也不乏勇氣。這便是一個赤子之心遭受磨煉的開始。   夜深,風涼。   孫溪寒躺在床上,努力使自己的大腦保持在空靈狀態,隨後就可一開始“創作了”。他這時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一本小說中的場麵,那段場麵來自《三體叁:死神永生》:程心在即將開始於雲天明的談話前,努力使自己的大腦保持在空靈狀態,以便準確無誤地記住與雲天明談話的每一個細節,她做到了。他做到了   他回味了今日的經歷,與往常相比並無不同。接著他開始了自認為有用的一種狀態:朝生暮死。大致意思就是:朝起而生,睜開眼時,開始新的自己;暮落而逝,忘記今日的憂愁與焦慮。這自然也是從書中學到的。那本書是高銘的《天才在左瘋子在右》。   然後他開始今日最後一件要做的事,寫詩。   青葉夙嘆溪似爐   岸前老翁饞魚肚   莫笑遠山水皆窮   村中野童即寒徒   認真將今日的詩寫在自己那個專門記錄這些雜詩的本子上,然後安心地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