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都是月亮惹的禍 那樣的月色太美你太溫柔 才會在剎那之間隻想和你一起到白頭 我承認都是誓言惹的禍 偏偏似糖如蜜說來最動人 再怎麼心如鋼鐵也成繞指柔。” 今日的孫溪寒倒是沒騎他那從不離身的自行車,散著步,哼著歌,也許是天性使然。僅僅一周之隔,他竟是判若兩人。這句話到是太宰治先生的《人間失格》中的一句話相似。 有人走著,心會不安。 有人笑著,難掩心酸。 有人哭著,甚是可憐。 有人看著,與我無關。 “人生何處不相逢。”這句話說得好,一個靦腆胖子喜歡往山裡跑,這沒什麼。但跑著跑著就遇到了自己的爺爺,這也沒什麼,爺倆一起走就又遇到了前來找爺爺討要酒錢的青雲鎮上的酒家老板。這就有些奇妙了。說實在的,孫溪寒遇到這種情況已經見多不怪了。就在最近倆月,爺爺忽然發下自己這個看似傻氣的孫子居然會寫一些“詩歌”。本來也沒什麼,但聽說鎮上的酒家老板最是喜好一些文人喝了自家釀的酒,隨後即興賦詩一首,老板若是滿意,就掛在酒館墻上,倘若實在喜歡得不得了,說不得直接把酒錢免了去,且還結一善緣。 “李叔,您好”孫溪寒最近性格雖然改變了一些,不似以前那般,但還是懂得應有的禮數。 “呦,小寒也在啊!真是太巧了,孫叔,您說是不是啊?”這老板邊說邊笑著向那爺倆走去。 “孔易,你也真是的,不就喝了你哪一點酒嗎,怎地還追來了,這讓我老頭子的臉往哪兒擱?”孫溪寒看著這位孫姓,名守道的有趣老頭兒故意吹胡子瞪眼也感覺臉上無光。他也自然清楚爺爺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不就是坑他這個親孫子一把,讓他當當苦力嘛。 “得了,爺爺,您也不用演了,太浮誇,下次記得保持嚴肅。不然李叔,您這是要幾首?”孫溪寒小心翼翼的問道,他也害怕自家爺爺萬一欠下個萬兒八千的,這讓他上哪兒哭去?估計得寫兩年才能讓這為即便在青雲鎮都頗有名氣的李孔易李老板歡心。 “一首就行,孫叔也就拿了半瓶最便宜的白酒。不值錢,我之所以過來,那是因為知道這種小事,他一定回來找你,我就跟著來了。行了,話說到了,明天放學記得來我酒館。走了。”但這位李孔易老板卻是朝山裡去了。 “喂,您走錯了!”孫溪寒提醒道。 “走走都不準嗎?你小子這幾天真多事兒?哈哈。”伴隨著爽朗的笑聲,這位名字儒雅,但相貌差點意思的孔易先生遊“玩”兒去了。 無所適從嗎?其實也還可以,他這在別人看來似乎幼稚的生活,卻是對他眼裡對他詩歌最大的鼓舞 “小寒,我也走了,你記得早點回家吃飯就行。”爺爺看這事基本是了了,自然也是不願在這啥都沒有的破山穀中待著,還不如找他那幾個老兄弟下下棋。 對於孫溪寒來說,這又是樸實無華的一天,即使他每天似乎都是如此,即使他很向往大城市的生活,但也從未感到厭煩,這就是一位寒鄉詩徒的生活。簡單、執著、平淡。 生於平凡,順應平凡。 詩道平凡,吾亦平凡。 眷戀一份平淡,守護一份坦誠。 拋棄一份平淡,浪費一份感情。 靦腆胖子不想也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寫出一本屬於自己的詩集。盡管他寫的詩不在少數,但離詩集二字卻還是差得太遠,而且他早時的一些作品早就因為他自己的不滿意而棄之不理。即便是想用,他現在也早是記不起來。 第二天,下午放學後。靦腆胖子如約而至。 不得不說,李孔易這人的確是有本事,像他開的這種不大不小的酒館在如今已經是相當罕見了,這基本是上世紀的營業方式,但這位李老板的生意確實是好的沒話說。 進門之後,說是酒館,其實裝修風格與一般飯店無異,也許唯一不同的便是這酒館的氣息,滿是酒香的空氣讓酒客陶醉不已。排列整齊的桌椅還算中規中矩,但這收銀臺後的墻上卻是這酒館的一大特色。好酒與文人,讓這個風塵之地多一分雅致。但這也僅僅是相對於其他在孫溪寒看來粗俗不堪的酒館。 孫溪寒此人性格有些復雜,又或者說難以捉摸。時而喜怒無常,時而卻顯現冷靜睿智。或許連他自己都搞不懂自己的這種性格改用什麼樣的辭藻形容。復雜?或許是這樣的。 “小寒來了,不著急給我詩。哲華、雪君。你們同學來了。”孔易先生從後廚走出看到小寒後說了一句就又著急地去忙活了。今天顯然生意還不錯。 聽到李孔易這後一句話,孫溪寒心裡就已經犯嘀咕了。李哲華、李雪君都是他的同班同學,且李哲華是李雪君的表弟。盡管孫溪寒不喜歡他探究他人的生活,但這一點他還是知道的。特別是李誌華是他除了王泉頌天外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之一。 “喲!寒哥來了,快快請坐!”李哲華一副故作端莊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相比而言,作為女孩子的李雪君就要矜持了一些,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歡迎”。 李哲華自然就與孫溪寒攀談大笑起來,不過與這酒館的熱鬧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了。 原來李孔易是李雪君和李哲華的三叔,今日他們二人來此不為別的,就是替爺爺傳個話,讓他們這“灑脫不羈”的三叔早點成家。 許是這孔易先生的不休邊幅和性子使然,一眼看去,總讓人覺得這是一個不惑之年的大叔,實際上,下一年秋天他也才剛滿三十周歲。他可是這鎮上少有的在大城市生活過一段時間的人。據說,他小學之後便不再上學,而是想學一門技術,掙大錢。他的父親,也就是哲華和雪君的爺爺李廣翁在當時由於其環境的特殊性也便沒有拒絕。但為人父,又豈會不擔心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往縣城裡跑。最終決定是李孔易在鎮上打工三年,掙足自己以後去學真正“技術”的盤纏。 不過三年,轉眼爾爾。李孔易自離開後整整去了七年。雖然期間偶有往返,但仍無法散去身為父母的擔憂。七年之後,他的確學到了。釀酒。七年,他做過很多事,唯有在一家酒館當夥計的時候最是逍遙。每次打烊前酒館師傅都會把他和另外兩個夥計召集在一起喝點酒,有時一些豪爽的酒客也會給這些夥計一碗酒。冷酷的現象下不乏點點溫暖。另外兩個夥在這七年間都有原因離開了,但李孔易沒有,師傅也沒再招夥計。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隨著社會的發展和進步,一些老牌產業卻是越來越難做了。現在大多數人們喜歡喝啤酒,哪兒還會記得這種甜不甜、辣不辣、苦不苦的老酒。 酒館師傅從不吝嗇自己的手藝,相反,他經常教導酒館裡的夥計如何釀出味道醇厚、酒香飄散的佳釀。師傅會釀的酒有很多種,其中最受人歡迎的莫過於那猴兒酒了。此酒細品味美,後勁有足,即便在生意最冷清的時候,一天也能賣出個五、六壺。 李孔易六年便以盡得老師傅的真傳,剩下一年,則是自己釀酒,照料酒館,以報老師傅的恩情。 帶著這門獨家的釀酒手藝,李孔易的牌坊總算在不算長的時間的建立起來。 這是孔易先生的故事。看似平淡,然而那在所謂大城市的酒館中日子真的就好過嗎?為何大城市會有酒館,因為那是為中下層的人們準備的。這或許會有些片麵,但大體是這樣的,身居上層之人又有幾個願意來這看似渾雜之地。 底層的人羨慕中層生活的平靜,中層的人羨慕高層生活的富貴,高層的人羨慕底層生活的刺激。 這很可笑,可笑事事不盡人願;可笑人人對生活不滿;可笑這該死的循環。 今日孫溪寒帶給李孔易的詩是: 《長遠》 淡風拂頰歸山澗,目視烏天似夜憐。 堂外夏雨清泠泠,撣落塵灰珠露染。 一段未醒又一段,一晚難眠又一晚。 生至殤時裝偽善,性隨空年分兩端。 靦腆胖子的今日備注:我以平淡話長遠,不笑凡心度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