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連正在家裡修理他的弓箭。莫競挪到他旁邊，不知怎麼說起。倒是侯連先停下手裡的活，問：“怎麼樣？後麵那些小兔崽子沒給你搗亂了吧？” 　　“沒有，沒有。” 　　莫競否認完了就不知說些啥。侯連也在等著莫競的下一句話，可見莫競遲遲沒有下文，臉上漸漸浮現出疑惑之色。 　　“莫先生，你是不是有什麼話不好說出口？” 　　“侯老大，我能力有限，教不了那些小孩。你能不能指派一下其他活給我乾？”莫競實在是不想教那些小孩，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怎麼教不了？帶他們認認字就行。前麵幾個學究被賣去乾苦力是因為他們迂腐又裝清高。你是年輕人，應該沒有這種毛病吧？” 　　大佬你都這樣說了，我肯定不能有吧！莫競心裡想。 　　莫競不敢百般推辭，惹毛了大當家指定沒什麼好下場。反正教書也是自己的本職工作，試一試就是了。教不出成績，應該也不會把他們教得更差。 　　“那能不能由我決定教什麼？”莫競提了一個要求。 　　“自然可以，你決定就是。”侯連很爽快地答應。 　　莫競接下來又給侯連提了幾點要求，侯連都一一答應了。 　　莫競和大當家談妥了這些就回屋。莫競無事可做，於是又轉出來。他向侯連要了把砍刀，侯連沒問他要乾什麼就拿出一把。 　　莫競在寨子裡邊走邊觀察。寨子裡的房屋布置錯落有致，大多帶有一個小院子。院子用矮土墻圍起，或者是用矮柵欄。沒有人來盤問他，大家都在忙活自己的事。小孩子成群結隊地在玩遊戲。莫競看到一個學堂裡的小孩，把他叫過來，讓他帶自己去砍竹子。 　　莫競砍倒兩根小竹子，他準備做幾把竹筒槍。莫競沒一會功夫就把一隻竹筒槍做好了，可惜他沒有找到當子彈的果子。不過他早有準備，先在旁邊的小池塘弄濕紙，揉成一小團，再塞到小竹筒裡。莫競推動小竹條，把紙團撞飛出去，發出一聲響亮的聲音。 　　學堂裡的那個小孩眼巴巴地望著一會了，看樣子自己也想玩。莫競把做好的這一把給了他。小孩歡天喜地地跑了，跑了幾步又折返回來拿走了莫競手上的紙張。 　　莫競繼續製作竹筒槍，他還想弄一個連環竹筒槍。這種槍他第一次嘗試，頗費功夫，弄了一會還差最後一個組裝環節。等他打算休息一下，抬起頭一望發現周圍已經有了不少小孩。 　　膽子大的小孩慢慢靠近，有人伸手過來摸竹筒槍。突然有一隻小手快速掃走了一隻竹筒槍。其他小孩見有人帶頭，把剩下的竹筒槍也一搶而空。 　　莫競看著那些有槍的小孩興高采烈地跑開。剛剛下手慢了的孩子追隨其後，準備搶奪竹筒槍，一場混戰必將發生。他又一次見識到這些小孩的不同凡響。 　　一堆小孩很快跑得沒影，莫競也準備回去，他起身後發現竟然還有一個小孩站在他旁邊。這個小孩長得也太俊了吧！莫競懷疑他不是這個地方的人。不過這是土匪窩，外人怎麼來得了。 　　“我也要一個！”小家夥開口說話了。這聲音好聽就算了，表情還可愛迷人。莫競找不到理由拒絕。 　　莫競認真地挑選好竹子，開始製作竹筒槍。雖然已經精益求精，莫競還是有點不滿意，這麼簡陋的竹筒槍怎麼配得上這麼可愛的小朋友。 　　莫競不好意思地把竹筒槍遞給他。小家夥接過來，有禮貌地點點頭。 　　“你會玩嗎？”莫競問他。 　　“你教我！” 　　莫競不由自主地牽著他的手帶他去找果子。真的讓莫競在不遠處找到了，他折下幾條樹枝。莫競把一顆果子填到竹筒裡，用推針一撞，啪了一聲果子飛出去了。 　　竹筒槍發出聲響同時，莫競聽到一個女人呼喊孩子的聲音。這聲音含有說不出的擔憂，讓莫競不由自主地為她緊張，是不是她孩子出意外了？莫競沒有注意到有孩子靠近小池塘啊。 　　莫競看著一個女人從遠處沖過來，一下子抱住了他身邊的小孩。莫競一時間還以為這是一個瘋子。不過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念頭，因為那個小孩也摟住了那個女人的脖子。 　　女人頗有幾分姿色，莫競看了一眼就知道了，他轉開眼光，不好意思多看。天空很晴朗，莫競目力鎖定一朵白雲，追蹤它的軌跡。 　　女人的說話聲打擾了莫競這種假裝悠閑的心態。 　　“你是誰？”女人的聲音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驚慌，透露出一股強悍的感覺。 　　“我叫莫競，是新來的學堂先生。”莫競可不想告訴人家自己是肉票。 　　“原來侯連綁回來的就是你。你做的玩具雖然簡單，倒也對小孩子胃口。”女人的話揭了莫競的老底。 　　莫競嗬嗬笑了一下，他小時候經常和小夥伴拿這玩具來玩打仗遊戲。找書苑 www.zhａoshｕyuaｎ.com 它在當時的農村風靡一時，可不是他的創意。 　　女人抱起小孩慢慢地走了，那小孩向莫競搖搖手，莫競也搖搖手。女人回過頭來說：“你要是遇到難處，可以到寨子西邊來找我。我家院子裡有一顆桃樹，你一看就知道了。” 　　莫競心裡雖然不以為然，但臉上帶笑地點點頭。莫競把製作竹筒槍剩下的邊角料整理了一下，拖著它們丟到道路邊的草叢裡。莫競做完這些也往侯連家走，他雖然想勘查一下地形，但感覺現在大白天的不適合，有什麼舉動總是落在別人眼裡。 　　莫競回到正趕上吃午飯，他也不客氣端起碗吃了起來。吃完飯，他想主動去洗洗碗，被侯連製止了。 　　“莫先生，這些粗活哪能讓你來做。你做的玩具挺不錯的，讓孩子們多玩玩，能鍛煉鍛煉膽子。” 　　“這是我瞎搞出來，如果大當家認為不妥當，我下次注意。”莫競心裡認為侯連不至於為這事生氣，但還是違心地自我檢討了一下。 　　“哪裡哪裡！我說過了，這些小孩認認字就可以，玩玩遊戲沒壞處。難道還指望他們考狀元嗎？”侯連說完爽朗地笑了。 　　莫競也陪笑著，他還想問問侯連對寨子下一代人的培養問題的看法。子承父業走的不是可持續發展的道路。可他又怕被侯連誤解成對寨子的不尊敬。莫競怕自己說了就被理解成寨子遲早要完蛋的意思。實話實說做土匪差不多是這樣，可實話不是誰都願意聽。 　　莫競繼續陪侯連不鹹不淡地聊了一會天，就告罪說要回屋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