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真降,還是假降(1 / 1)

大王子上前兩步,道:“一切果然都在父王的計算當中,霍去病果然有顧忌,沒敢對我們這兩個部族發兵。這一次,我們何不再聯合所有的部族,都不去姑衍山祭地。這次五個部族全都沒去,他霍去病不是更有顧忌?也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   韓王沒說話,看了看摩柯德。摩柯德搖搖頭,道:“這一次不要抱任何幻想。霍去病在信裡說得清清楚楚,這一次,要麼決個生死,要麼共同祭地禪禮!”   韓王贊許地點了點頭,道:“還是老二明白。老大,你怎麼還抱著僥幸心理?首先延山王那老東西已經受了霍去病的蠱惑,或許是被大漢王朝許下的榮華富貴所吸引,他是不會跟我們一起反霍去病的,因此,什麼五部族聯合,根本就不可能。明跟你說吧,這次祭地禪禮,咱們韓氏部族若還不去參加,那今後草原上,便沒韓氏部族這一支了。”   忽然門簾一掀,有軍兵來報:“稟報大王,屯頭王求見!”   韓王忙道:“快請,快請屯頭王!”他領著五個兒子迎出門去,卻見門外站著兩人,原來除了屯頭王,呼衍部族的首領貴霜也到了。   屯頭王拉住韓王的手,另一隻手去拉貴霜,道:“可真是無巧不成書,我前腳剛到韓王你這裡,貴霜老弟後腳也到了。看來咱們想到一塊兒去了!”   三人一起走進屋去。韓王對兒子們擺擺手,示意不要跟進來。   五兄弟站在外麵等候。大王子對摩柯德道:“老二,依你看,屯頭王和貴霜首領還有沒有什麼辦法,不向霍去病低頭?”   摩柯德搖了搖頭,黯然道:“眼下的形勢,誰還能有回天之力?不向霍去病低頭,還能有第二種選擇嗎?”   三位部族首領在屋內密談了約半個時辰,而後一同攜手出來了。摩柯德驚訝地發現,三位首領的臉上並無悲傷和沮喪,相反,居然都還有一絲笑意。   送走屯頭王和貴霜,韓王領著五個兒子又進了屋內。剛跨進屋內,摩柯德便迫不及待地道:“父王,事情是否已有了轉機?”   韓王一怔,問摩柯德道:“你怎麼知道事情有了轉機?”   摩柯德道:“如果你們三王一致決定了向霍去病低頭,自此臣服於大漢王朝,你們不會這樣歡喜!”   韓王道:“我歡喜了嗎,你們看出我歡喜了嗎?”隨即笑道:“吾兒當真不凡,可堪大用。告訴你們,我們的確議商好了一件事。這件事,足以讓霍去病措手不及,也足以讓我們胡人五部重新團結起來,鼓舞雄風!”   大王子忙道:“父王,是什麼事這樣令人高興,能不能讓兒等也聽一聽?”   韓王卻擺手道:“我們三個人盟誓了,在姑衍山祭地禪禮前,除了我們三位首領和涉及到的人以外,概不外泄!你們就等著三日後看好戲吧。到時自會一切明白!”   大漢的驃騎將軍霍去病繼在狼居胥山祭天後,又要在姑衍山祭地。消息傳開,匈奴五部一片哀嚎。姑衍山和狼居胥山一樣,都是匈奴人的聖山。霍去病在狼居胥山舉行祭天封禮,在姑衍山舉行祭地禪禮,便是把“封禪大禮”做全了!   就連躲藏在漠北以西烏孫國的匈奴左賢王聽到消息以後,捶胸頓足,痛哭了整整一日,並道:“霍去病此舉令我胡人五部從此再也抬不起頭來,是我對不起列祖列宗,八萬騎兵被霍去病打敗了,我本想在漠北本土繼續與霍去病作戰,哪怕拚個玉碎,但實在是抵不住霍去病的如刀鋒芒啊!我是罪人啊!”當晚左賢王便自縊尋死,被家人救下。   其實即便是霍去病視為兄弟的身邊十八侍衛,也並不贊同霍去病在祭天後,再行祭地禪禮,那樣便更加像是帝王做派,給朝廷中的禦史們以口實,彈劾他“擁兵自重”,有“不臣之心”。   趙大代表十八侍衛去向霍去病懇求,請霍將軍為自己留一條後路,然而被霍去病斷然拒絕。   後來霍去病班師回朝後,禦史大夫張湯在朝堂之上當眾質問霍去病,為何像帝王一般,在異域“封天禪地”時,霍去病道:“匈奴人侵犯我大漢邊境百餘年,殺戮、掠奪百餘年,骨子裡已經形成了盜賊意識。如今我雖然攻入了他們的老家,兵鋒直指瀚海,然而匈奴五部便如那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一定要緊追窮寇,扼其咽喉,令其不得翻身。它若翻身,必噬我身!”   霍去病這一番話,雖未能令張湯停止彈劾他,然而卻令張湯在朝堂之上啞口無言,狼狽之極。   又過了兩日,在即將姑衍山祭地禪禮的前夜,霍去病仍然是天一黑便上榻休息。   這幾日他實在太累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好像這輩子的日子,都在這幾天裡過完了。不過,隨著祭天禪地的封禪大禮即將完成,他的心裡又逐漸輕鬆了許多。   本來上榻後,他便睡著了,然而到了夜間亥時,卻又莫名其妙地醒來。   他在榻上翻來覆去了良久,卻仍無睡意。   今天這是怎麼啦?他心裡有些不安,索性坐起身來,靠在塌邊出神。   是臨近班師回朝,自己有了懼意?怕被大臣們彈劾,掉了腦袋?   不對。掉腦袋這種小事,會影響到自己睡覺麼?肯定不會。自從十七歲時,被武帝親自任命為驃姚校尉以來,回想起來,自己似乎每日都在大漠中沖殺,有時在漠南,有時在漠北。哪一天不是提著腦袋沖鋒的?   每日晚上,摸摸脖子,腦袋居然還在脖子上,真是他娘的奇怪!身邊的兄弟倒下一排又一排,自己居然沒中箭,也沒被匈奴人的彎刀砍死,想想都不可思議。   到了後來,自己已經麻木了。不再想生與死的事情。那絕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事情,還想它乾嘛?   有一次匈奴人的弓箭射來,沒射中自己,卻射中了自己坐下的馬。馬疼得前腿騰空而起,把自己掀了下來。自己躺在一堆人與馬的屍體中,正準備翻身爬起來,誰料一個大意,居然睡著了。   這一睡就睡了一刻鐘還多,戰鬥還未結束,自己起來時精神抖擻,立時拉上一匹沒了主的馬,抽刀繼續拚殺。   因此現在霍去病可以肯定,掉腦袋這種小事,絕不會影響自己睡覺。   那麼究竟是什麼影響自己,讓自己睡不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