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紅拂一路思索著楚然的話，他最後那句話對她的觸動很大。 到了薛宅，馬車停下，她這才清醒過來。 抬眉看了楚然一眼，她挺了挺腰肢，依舊灑脫。 以前楚然會覺得她有些邋裡邋遢，但習慣了就隻剩下灑脫了。 不過她的小腿是真細，就和他的小臂差不多粗細，大腿卻是有肉，這樣的腿形無疑是極為好看的。 “楚郎，那我就走了。”薛紅拂揚了揚眉道。 楚然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嘴角道：“你這還演上癮了？” “不是演，這一聲楚郎已經喊出來了，鐘海知道了，那麼整個臨安城的人也就知道了，不管是與不是，別人都會覺得是。” 薛紅拂輕輕道，很平靜，接著低低道：“楚郎要是不想要我，那我也就不嫁人了，反正我有宅子，再做點生意也是可以的。” “這可是有點不像你……”楚然笑笑，接著拉開車門，拉著她的手下車。 人家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他覺得也沒什麼可以矯情的，就大方一點，像個男人。 走下去時，他吩咐了一聲：“老應，你和段浪先回去吧。” “少爺，讓總管先回去吧，我和李展留下來陪你。”段浪認真道。 楚然一怔，想起了鐘海的話，謝無憂可能會有暗中的動作，不由點了點頭。 進了薛紅拂的院子，他輕輕道：“你會做飯嗎？” “不會！”薛紅拂搖頭，很乾脆，這讓楚然怔了怔，扭頭看了她一眼。 她認真道：“以前沒有學過，後來成名了就懶得學了……不過寶兒的廚藝很好，平時都是由她做飯的。 楚郎要是想吃我做的飯，以後我可以跟著寶兒好好學學，現在還不行，做出來的味道有點……嚇人……就是很難吃的。” “我就知道。”楚然聳了聳肩。 這天底下哪有什麼都會的人，薛紅拂方方麵麵都不錯，不會做飯也正常。 呂輕眉倒是會做飯，隻不過奏琴、唱曲之類的卻是不會。 薛紅拂撲哧一笑，拉了拉他的手，兩人進了正屋。 寶兒正在一側整理衣服，看到兩人進來時，跳了起來，很開心道：“小姐回來了……呀！姑爺也來了。” “去做飯吧，多做一些……外麵還有兩個人。”薛紅拂吩咐了一聲。 寶兒點頭：“小姐放心，我這就去做飯，一定會留住姑爺的胃。” 楚然笑笑，心中覺得有趣。 其實青樓這樣的地方的確是有這樣的習俗，要想留下客人，在飲食方麵也要有些特色。 所以他們會在培養丫鬟方麵很用心思，讓丫鬟學著做飯，甚至許多知名的青樓還會請一些禦廚。 禦廚年老之後，也會告老還鄉，離開宮中，一些青樓就花重金請他夥過來帶徒弟。 寶兒就是跟著一位告老還鄉的禦廚學的廚藝，手藝相當不錯。 正堂中，楚然坐在椅子間，薛紅拂泡茶，用的就是鐘海剛剛送的茶葉。 楚然喝第一口的時候，覺得薛紅拂泡出來的茶的確是比鐘海泡過的更加好喝。 這就是手藝上的水平不同，不過茶葉的確是最頂尖的。 “上次你說過，你是江湖人，可以說說了吧？”楚然問道。 薛紅拂想了想道：“大約七歲那年，我師父出現在我的麵前，收了我為弟子，一直教我武學。 她說她是北齊圓明觀的觀主，修行的是道家傳承，我學到現在，已經學了十一年了，師父說我是奇才。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奇才，反正我到現在才是五品，隻是雖然是江湖人，卻從未和人動過手。 師父說，我學的是最正統的道門武學，日後是要回圓明觀接管觀主之位的，聽師父說，圓明觀是鬥姥元君所創，所以觀內都稱她為鬥姥。 我們傳承的內勁心法就叫鬥姥元訣，她說等我邁入六品，那就是新任鬥姥了，上次她過來見了我一次，說是要回北齊一次。 這麼長時間沒見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遇到危險，不過我離開六品似乎還有一段距離的，所以也不敢出去。” 楚然一怔，她已經是五品了？ 卻偏偏她還不自知。 也不知道老道姑到底傳授了一些什麼想法給她，讓她對江湖一無所知，就這麼一直茍著發展。 要知道以前楚然想要招募五品高手都沒有得到，花了不少的精力，最終得到了李展和石磊，他們也無非就是四品。 但四品已經很厲害了，為他押送貨物時遇到的賊寇都被他們擊潰，或傷或殺，立下了很多的功勞，解決了很多的麻煩。 沒想到薛紅拂卻已經是五品了，哪怕沒有戰鬥的經驗，那也不是李展可以相比的。 “回頭我去北齊時帶你一起去看看吧。”楚然輕輕道，找書苑 www.zhaoshｕyuａn.com 接著和她說了說江湖上的一些事情，就當是傳授江湖經驗了。 慢慢聊著，薛紅拂聽到最後，一臉異樣，坐直了身子，不再懶散。 下一刻，她輕輕道：“這麼說，我已經很厲害了？” “當然了，到了五品，就已經不算是普通人了，所以五品又被稱為脫凡。” 楚然點頭，薛紅拂揚眉笑笑：“看起來師父是擔心我出去惹事，這才一直不讓我離開的。” “她應當還讓你打探消息了吧？”楚然輕輕道。 薛紅拂一怔，接著點頭：“的確是有讓我打探消息，尤其是要關注東明國的一些重要事情，不僅僅是江湖的，還有朝堂的。 不過我有些懶散，對於很多小事也記不住，就把一些重要的寫了下來，隻是一個月下來也就搜集了十數條消息。 當然了，這其中還有一些是沒有用的消息，不過師父還是很開心的，其實我並不喜歡做這些事情，都是我兩位朋友幫我搜集的。 就是東裡商行開業時過去幫你表演的那兩位名妓，她們的消息靈通，而且還與不少大人物有來往的，消息也多……” 聽著她說這些話，楚然微微笑了笑，她的確是懶散的。 “你師父不讓你出去，應當就是為了讓你搜集消息的，天下間，搜集消息最好的地方就是青樓。” 楚然輕輕道，薛紅拂也是極為聰慧的人，她頓時就明白過來了，想了想道：“我明白了，她也是想利用我……不過她還是幫了我許多，我也不怪她。” 兩人就這樣慢慢聊著，聊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