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突發奇想的創意,連我都是第一次這樣表演,突騎施人哪裡見過這樣酷炫迷幻的舞蹈,一時看得目瞪口呆。 過了好一陣,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 綠蘿從我腳掌輕輕躍下,我也隨即起身,彼此牽手向四周觀眾致意。 全場再次掌聲如雷,經久不息,所有人都高喊著我倆的名字。 綠蘿此時玉顏似緋霞,秋波流轉,一雙美目脈脈的凝望著我。 綠蘿的眼光和以前看我時不一樣了,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阿史那斛瑟羅擊掌大笑:“曹祿山,盛名之下無虛士,你的胡騰舞隻怕當世難逢敵手。康姑娘的胡旋舞也是一絕。今晚能見到兩位大拿同場獻藝,真是大飽眼福。來人,上酒,今夜不醉無歸。” 突騎施各部首領也都紛紛附和,贊譽之聲不斷。 我和綠蘿齊齊回道:“多謝可汗誇贊,不勝榮幸。” 烏質勒站在旁邊,不停地向我倆豎起大拇指,同時擠眉弄眼。 於是,整片草原又變成了歡樂的海洋。人群載歌載舞,一片歡騰,直到深夜才罷。 回到白帳,已是二更時分。 待綠蘿安寢之後,我便盤腿閉目打坐,開始練功。 正當我快要入定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一雙玉手在輕輕摩挲我掌心,耳邊一個無比溫柔的聲音說道:“祿山......” 我感到渾身一顫,連忙睜開雙眼道:“綠蘿,你剛才瞎叫什麼?喝多了趕緊睡覺去。” 綠蘿玉麵如雪,兩頰泛紅,秋波如水。 ”我沒喝高。“綠蘿突然靠在我肩膀,媚眼如絲地看著我:”祿山......哥,我想,我想講個故事給你聽……“ “等解了疾陵城之圍,我把五色鹽完整教給你,讓你在長安城再風光一回。然後,大把時間聊天不是?”我預感她的故事很致命,趕緊岔開話題。 綠蘿幽幽地嘆了口氣。 “祿山哥,我有個請求,就是三月初三的舞會,你一定要和我搭檔一起跳火風。”綠蘿正起身子,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以前還不覺得,但從今晚舞蹈結束時,綠蘿看我的那個眼神開始,我就明白,綠蘿對我動情了。她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綠蘿了。雖然我一直都把她當成小妹妹,可她的心上人是泥涅師才對呀。 我感到有點頭疼,無法繼續想下去,我隻知道,以後要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等她見到了泥涅師,自然我就解脫了。 話雖如此,但看著綠蘿祈盼的眼神,我無法拒絕,於是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綠蘿一雙美目驚喜交加地望著我,然後又嘆了口氣,躺下身去了。 我想凝聚心神練功,總覺得心煩意亂,始終不能入定。 因為,讓我頭疼的還有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阿史那斛瑟羅這隻老狐貍,今晚一個勁勸我喝酒,絕口不提援兵一事,我數次想開口,都被他岔開話題或者借口溜走。而我,根本沒有太多時間和他耗。 無論如何,明天一早必須要阿史那斛瑟羅給我個交待。 終於可以靜下來修煉了,此時早已過了三更。我開始呼氣,舌舐下齶,氣沉丹田,鼓起小腹,將真氣緩緩向下引導到湧泉穴。然後吸氣,將真氣上提的時候,感覺真氣增強了許多,但運行始終不太順暢,並且心口隱隱作疼,我不由得感嘆,如拉傑的鬥魔功和彩虹劍法果然厲害。 直到五更時分,我終於完成了六個大周天的循環。泥丸宮和百會穴部位瞬間感覺猶如陽光照進,元氣滿滿,而全身則無比清爽。我知道,我已達到了昆侖道人所說的“醍醐灌頂”的境界,從今以後,我就可以煉氣化神,煉精化罡了。原來,如拉傑的鬥魔功雖然擊傷了我,卻也助我跨越了煉精化氣這一關。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其實,我已經跨入了劍心通明的境界了,但此刻我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隻感覺靈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更加清明澄澈。 我睜開雙眼,一縷陽光從白帳門簾縫隙處透了進來。這位美麗的姑娘,靜靜地躺在我身旁,仿佛傳說中沉睡的美人。 陽光溫柔地照在綠蘿身上,隻見她臉似潤玉,眉如雙燕掠水,鼻翼玲瓏挺拔,嘴若櫻桃。一頭烏黑的秀發,披散在依然緋紅的雙頰。 這麼多年來,我還從未如此近距離地端詳過綠蘿。我突然發現,那個曾經老是糾纏我鬥舞的小姑娘,原來擁有著一張絕世的美顏。我一直把她當成小妹妹,沒想到人家早已經長大了。 我的心猛然跳動了一下,多年未有這樣的感覺了。我不敢再看下去,深深吸了口氣,正準備起身,隻見綠蘿將左手伸出被子外,似乎要抓什麼東西,然後,嘴角動了一下,不知道在說什麼。 我保持靜默。呆了一會兒,見她不再有動作,於是將她左手輕輕放進被窩,蓋好被子。然後長吸一口氣,慢慢走出大帳。 就讓這姑娘繼續做她的美夢吧,但願她一生都有美夢。 當我麵對朝陽和皚皚雪山,呼吸著新鮮空氣的時候,綠蘿正躺在帳內的床上,依然宿醉未醒。她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朝陽正在冉冉升起,茫茫雪山和雪地都反射著銀光。 我遠遠地望見烏質勒正在雪山下騎馬,於是向他揮手。看起來,早起的鳥兒不止我一個。 烏質勒一溜煙地策馬跑過來,到我跟前的時候,一個漂亮的飛躍落下馬鞍,然後和我用力地握手。作為突騎施頭號大將,不僅弓馬嫻熟,還如此用功,真是難得。 “祿山,看起來如拉傑的鬥魔功對你沒什麼影響呀。說真的,昨晚你和綠蘿的舞蹈太帥了,為我生平僅見。”烏質勒哈哈笑著誇贊。 “烏質勒,我隻想知道,你們可汗打算何時借兵給我?” “我正想告訴你,可汗說了,由於要防備吐蕃寇邊,大食和波斯之間的恩怨,他兩不相幫。況且現在才初春,馬匹還沒有養肥,突騎施騎兵不宜長途跋涉。” 突騎施可汗真是一隻老狐貍,侵吞寶物的時候比誰都快,要他放血的時候,就變成了鐵公雞。 不過我已經鐵了心,要闖他的汗帳問個清楚。 在一片叮叮當當的兵器碰擊聲中,我闖進了金帳。 阿史那胡瑟羅剛剛起床,又驚又怒的看著我,大聲道:“曹祿山,你想乾嘛?一大早就喊打喊殺的。” “可汗,既然您已經收了我的禮物,對於派兵一事,您倒是當麵給個話。”我收起脊柱劍,一臉嚴肅地盯著對方。 這時候烏質勒也進入了金帳,急著向可汗請罪。 阿史那胡瑟羅一聲梟笑:“曹祿山,烏質勒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還需要我重復一遍?” 我快速踏步上前,刷地拔出脊柱劍。 烏質勒疾呼:“祿山,不可對可汗無禮!”一邊說,一邊拔刀橫在我和可汗之間。 我不再說話,刷刷刷三劍連續擊在烏質勒狼刀上,將其逼開,揮劍遙指阿史那胡瑟羅,然後怒視著他。 這時候突騎施衛隊紛紛沖進帳內,拔刀想沖上來,被烏質勒示意阻止了。 阿史那胡瑟羅一聲冷笑:“曹祿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想刺殺本汗?” 我也冷冷答道:“不敢,不過既然來了,在下也不可能空手回去。” 阿史那胡瑟羅換了一副臉孔,奸笑道:“既然如此,有話好說嘛。” “請講。”我冷冷說道。 “祿山,我很欣賞你這個人。你隻要答應留下來輔佐本汗,我立馬派兵。”阿史那胡瑟羅說道。 “可汗,想我曹祿山有何德何能,可以輔佐可汗?再說了,我習慣了漂泊絲路,除了做個商人和舞者,別的沒興趣。”我大聲說道。 阿史那胡瑟羅道:“那就休怪本汗愛莫能助了。” “可汗,得罪了。”我話音未落,脊柱劍已經閃電般搭在他的肩頭。 烏質勒和眾侍衛大驚,欲上前相救,被阿史那胡瑟羅阻止了。 我朗聲說道:“可汗,我曹祿山誠意獻寶,所求也不高,隻需可汗借我五百狼騎。還請可汗相允。” 阿史那胡瑟羅說道:“你不輔佐本汗也行,就把身邊那位美女送與本汗,我也答應出兵。” “那位姑娘是我曹祿山未過門的妻子,所以,恕難從命。” “曹祿山,”阿史那胡瑟羅強作鎮定說道:“那你想怎樣?就算你殺了本汗,你也得不到救兵。並且,你和你的女人也休想離開此地。” “可汗,既然我曹祿山敢闖金帳,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如果可汗不答應借兵,我今日隻有血濺五步,與可汗換命。”說話間,我把脊柱劍橫在了阿史那胡瑟羅的脖子上。 眾侍衛齊聲驚呼。
第5章 突厥老狐貍二(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