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 景泰年間也想過北伐(1 / 1)

“天地君親師,儀長史若是不受他這一拜,他就是不尊師重道,可是會被人指著鼻子罵的。”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   “今後儀長史可要用心教他,朕可是希望我大明也上演一段吳下阿蒙的佳話。”   朱祁鈺一麵看著楊俊行拜師禮,一麵就親自走到書案前,端起了一隻茶杯。   “朕今日就做一回見證人。”   說完,朱祁鈺就把茶杯送到了楊俊的手裡。   “恩師在上,請飲此杯!”   楊俊也是秒懂的雙手奉茶,畢恭畢敬的送到了儀銘麵前。   “這茶,真香!”   儀銘喝了茶水後,來了一句一語雙關。   儀銘是在說朱祁鈺的貢茶飲後唇齒留香,也是在說楊俊謙卑的太多不錯。   “儀尚書,楊侯爺,咱家這裡給你們道賀了!”   就在儀銘扶起楊俊後,舒良也是湊了上來。   “奴婢要不是陛下之家奴,說不得都請陛下恩準,準許奴婢拜儀尚書為師了!”   舒良半真半假的對著朱祁鈺獻媚。   舒良頭上有個王誠,王誠曾經拜師內閣大學士王一寧為老師,因為這一層關係,王誠一直和內閣關係不錯。   這一點,舒良看到了,也想學。   隻不過儀銘是朱祁鈺的老師,舒良一個太監,他也不敢真的拜師儀銘。   要不然,舒良不就是和朱祁鈺屬於同門師兄弟了嗎?   如此尊卑不分,就算再借給舒良十個膽子,他也是不敢。   “老師,學生今日率領人馬進入京師之時,曾被一個京營校尉給攔了路。”   楊俊起身後,對著儀銘又是一禮,並且說起了他今天入城的情況。   “那校尉口口聲聲需要兵部行文,才肯放我等入城。”   “就算我等拿出了陛下聖旨,那校尉也是猶豫過後才得以放行。”   “隻是不知,可是恩師你下令?”   楊俊看似無意的問起了儀銘。   “陛下,臣絕對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   儀銘立馬就對著朱祁鈺一拱手。   臣權和君權,兵部之令和天子之令,孰重孰輕,儀銘還是清楚明白的。   更何況對於儀銘這個毫無根基的兵部尚書來說,其實他是完全依附於朱祁鈺的皇權的。   儀銘心裡清楚,沒有朱祁鈺捧他,他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角色,別說是和於謙同在兵部辦理公務,就算是想要見於謙一麵怕都是千難萬難。   “那就是於尚書的命令了。”   楊俊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隻不過臣不明白,他於謙一個文臣,難道他的命令比陛下天命還重?”   “而且兵部不隻是管理軍令往來傳遞嗎,怎麼於謙居然可以讓京營聽命於他這個兵部尚書?”   楊俊其實和於謙並不和睦。   甚至說,於謙眼裡容不得沙子,他一直看不慣楊俊之前的嬌縱跋扈。   “這事,說來話長……”   朱祁鈺也隻能岔開話題。   因為明朝軍權從五軍都督府轉移到兵部,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誰讓於謙在京師保衛戰中太過耀眼,以至於武將們顯得黯然失色。   “楊卿,朕可是記得當初你上過一份奏章,是關於北伐的。”   “不知其中內容,你還記得否?”   朱祁鈺召楊俊回京,其實這才是他的重中之重。   北伐,一個刻在華夏骨子裡的詞匯。   誰要是北伐成功,那他就是華夏的英雄,可以受萬民敬仰。   “陛下,果真強聞博記!”   楊俊先是拍了拍朱祁鈺的馬屁,然後才往下說。   “臣上書朝廷,請求北伐之時,是在景泰三年時。”   “隻不過於少保駁回了臣的請求,斷送了我大明向瓦剌復仇之路。”   楊俊這話,其實也就解釋了為什麼他要打於謙的小報告。   楊俊和於謙之間的不和,非是私人恩怨,而是出於公義不同。   “而且當時臣非是一時血勇,而是出於時局考慮。”   “而且當時有北伐之心的,非是臣一人,而是千萬人。”   “當時有心北伐的,有廢帝朱祁鎮時代的舊臣心腹,也有我大明朝北方邊境的將領。”   “總之一句話,有心北伐之人,都是視土木堡之變為大明國恥,希望朝廷出兵北伐瓦剌一雪前恥。”   “當時之所以如此多人想要北伐,乃是因為那時是北伐的天賜良機。”   “那個時候,草原上內鬥不止,我大明北伐本可以事半功倍。”   “當時主導蒙古政務的瓦剌太師也先,和蒙古名義上的大汗脫脫不花內訌,雙方起兵互相攻伐。”   “如此局勢,乃是我大明乘虛而入的最佳時機!”   “若是那時出兵北伐,我大明就是得獲漁人之利!”   “便是一舉蕩平出現復興勢頭的蒙古諸部,徹底解決北方邊境的大患,也不是不可能!”   楊俊越說越激動,話音不自覺提高了幾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且後來,也先雖然殺死了韃靼大汗的脫脫不花,可也先弒君也惹得天怒人怨。”   “也先最後也被他的部下,也就是同為瓦剌人的阿剌知院所斬殺!”   楊俊那個時候身在邊關,他比京師眾人都更早知道蒙古內鬥的消息。   “這個阿剌知院,朕記得他的名字。”   “當初就是阿剌知院攻破宣府外圍堡壘獨石和馬營後,引兵西進,合圍我明軍於土木堡!”   “而且就在也先圍困京師的時候,這個阿剌知院也沒閑著。”   “當時阿剌知院引兵數萬猛攻居庸關,妄想打破我京師北大門,妄想再一次和也先會師我大明京師城下!”   “要不是羅通守住了居庸關,怕是京師保衛戰就會改寫結果!”   朱祁鈺是融合了兩副身軀的記憶,他當然忘不了大明敵人之一的阿剌知院。   至於蒙古三雄的脫脫不花、也先、阿剌知院先後死於內鬥,這也是幾年前發生的事情了。   “陛下,你們這麼一說,臣也想起來了。”   儀銘也開始插入了話題。   “臣在兵部的時候,曾經查閱卷宗。”   “臣不能理解的是,為何當初於尚書在麵對如此千載難逢的良機,他居然會坐視不理?”   “要知道,於尚書自從提督京營改製之後,他實際上就已經掌握了大明的兵權。”   “要是於尚書一力主戰,一力主張北伐,隻怕是朝中群臣也不好說些什麼。”   儀銘那個時候人在南京,對於京師迷霧是真的看得不夠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