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叔叔殺侄兒,太宗也乾過(1 / 1)

奉天殿的戰鬥,很激烈。   朱祁鎮重賞之下的叛軍,如同發瘋一般讓上攻。   朱祁鈺指揮下的衛士們,也是一步不退的和叛軍刀劍亂舞。   屍體鋪滿了奉天殿少的臺階,鮮血飛濺到每一個參與戰鬥將士的衣甲。   “太後,現在該你出麵了!”   朱祁鈺臉上泛起如同魔鬼的笑容。   “你……你……你要乾嘛!”   孫若微這個時候沒了平日裡的半點貴氣,她現在的臉上滿的驚恐。   孫若微自己知道,她在這一次的奪門之變中發揮了中流砥柱的作用。   沒有孫若微的事先點頭,石亨他們絕對不敢貿然領軍入皇城。   沒有孫若微親筆寫下的懿旨,石亨他們就沒有法理依據,他們就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往更遠了說,沒有孫若微的謀害,朱祁鈺的兒子朱見濟就不會死得不明不白。   沒有孫若微派人暗中給朱祁鈺下藥,朱祁鈺就不會生不出兒子,也不會因為沒有子嗣,而讓武將動了扶持朱祁鎮復辟的野心。   孫若微,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孫若微,十足的妖後!   “你是朕的嫡母,朕可不會對你怎麼樣,也不敢對你怎麼樣。”   “朕可不是唐太宗李世民,朕的手上也絕不會染上親族的鮮血。”   朱祁鈺右手提著天子劍,一步一步的走到孫若微的前麵。   至於朱祁鈺的左手也沒有閑著,他左手提著的是已經嚇到呆若木雞的朱見深。   “朕不過是想請太後幫朕一個忙,幫大明一個忙,幫天下百姓一個忙。”   “若是太後不答應,那朕可就……”   朱祁鈺故意吞吞吐吐,故意把手中的天子劍“不小心”的搭在了朱見深的脖子上。   “不要!”   看著朱見深,孫若微一下子就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老鼠。   自從朱祁鎮土木堡之變後,就是孫若微在撫養她的孫子朱見深。   看著朱祁鈺用朱見深的性命作為要挾,孫若微一下子就被擊中了軟肋。   “很好!”   對於孫若微的識時務,朱祁鈺很是滿意。   嘴角勾起一個邪魅笑容,朱祁鈺把天子劍向著朱見深的脖子遠離了幾分。   “八年前的土木堡之變後,咱們母子不是合作得很很愉快嗎?”   “那個時候,太後先是許兒臣以總領百官,隨後又頒布懿旨命朕繼位。”   “太後對朕的好,朕可是一直都記在心裡,朕時刻都不敢忘!”   朱祁鈺的這一句話,可是言不由衷。   又或者說,朱祁鈺這是在反諷。   “朕也沒有辜負太後的殷切冀望,朕擊退了瓦剌,避免太後你成為瓦剌人的座上客。”   “朕延續了大明的江山社稷,朕不至於讓太後無顏去見先帝。”   “朕讓瓦剌知道了我大明不是大宋,讓瓦剌人不敢動太上皇分毫。”   “朕還讓瓦剌人因為忌憚我大明軍威,而放回你的兒皇帝。”   朱祁鈺說到這裡,放開了手中的朱見深。   “太後,朕已經回報了你對朕的好。”   “而且朕還覺得,朕回報的也超過你付出的。”   就在朱祁鈺放開朱見深後,朱見深一溜煙的就奔到了孫若微的懷中。   朱見深從之前的呆若木雞,到現在的大步流星,切換狀態之快,比起川劇變臉還要麻利。   看來這個朱見深,也不是什麼好鳥!   朱祁鈺突然就覺得,朱見深很會裝。   再一細想,朱祁鈺就覺得自己猜測的完全正確。   朱見深作為明朝歷史上少有的明君,他當然不可能是傻白甜。   朱見深的一生,可以說是一波三折。   還在牙牙學語的時候,朱見深就被立為太子,那個時候他的父皇朱祁鎮剛被瓦剌人請去留學。   隨即不過兩三年後,朱見深又被他的叔皇帝朱祁鈺廢了太子之位。   雖然天下人很多都覺得朱見深的太子之位不可廢,可朱祁鈺的舉動卻是換來了重臣們的沉默不語,也就是變相的默認。   後來的日子裡麵,朱見深又時常被朱祁鈺恐嚇,以至於落下了口吃的毛病。   再然後又過了幾年,朱祁鎮復辟,朱見深又被立為太子。   隻不過朱祁鎮十分討厭朱見深,一直都想著廢太子。   要不是朱祁鈺留下的重臣,諸如彭時、商輅等人堅決反對,說不定朱見深就無緣大明皇位。   大起大落如同朱見深,大明歷史上也沒有幾個。   如此曲折的人生際遇,朱見深早就學會了自保,也就是以仁厚示人,學會了扮豬吃老虎。   “你要是朕的兒子,朕必然好生待你。”   “隻可惜……”   朱祁鈺不是天生的心狠手辣,他其實挺佩服和喜歡朱見深的。   隻不過朱見深畢竟是朱祁鎮的兒子。   “你想乾嘛!”   看著朱祁鈺把目光又一次落到了朱見深的身上,孫若微立馬就把懷裡的朱見深給緊緊摟住。   “他還隻是一個孩子!”   孫若微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她以為朱祁鈺要對朱見深痛下殺手。   “朕要乾什麼,太後你難道不知道嗎?”   朱祁鈺的目光舍棄了朱見深,又一次轉移到了孫若微的頭上。   之所以說是頭上,一來是因為孫若微已經變老,身體開始卷縮。   二來就是孫若微這個時候是半蹲著抱著朱見深。   所以朱祁鈺在看向孫若微的時候,他的目光是落在孫若微頭上的。   “他可是你的親侄兒!”   麵對著朱祁鈺臉上不懷好意的笑容,以及朱祁鈺右手中明晃晃的天子劍,孫若微隻覺得自己已經快到了崩潰的邊緣。   “親侄兒?”   “不錯,他是朕的親侄兒!”   朱祁鈺沖著孫若微重重的點了點頭。   “隻不過太後你忘了,太宗文皇帝也是朱允炆的叔叔,還是四叔!”   朱祁鈺這是說到了朱棣搶了朱允炆皇位一事。   不就是叔侄相殘嗎?   大明歷史上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至於這個時候,奉天殿外還在刀光劍影,朱祁鈺卻是一點都不擔心,他有的是時間陪朱祁鎮三代人痛痛快快的玩一場。   時間越往後拖,隻會對朱祁鈺越有利。   因為範廣和郭登已經在前來護駕的路上,勝利的天平一直在往朱祁鈺這邊傾斜。   “本宮求你,不要殺害深兒!”   一聽到朱棣和朱允炆的舊事,孫若微頓時就瞳孔放大。   叔叔和侄兒不對付,最終叔叔逼死了侄兒。   這可是大明歷史上的前車之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