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5國齊聚(1 / 1)

新楚 佩奇倒打一耙 3000 字 2024-03-15

在雎陽休憩一日。   九月十四日清晨,兩支車隊自雎陽北門緩緩駛出,向著望諸澤而去。   負責在望諸澤招呼各國國君的是華氏家主、宋國的上卿華陽。華陽昨日派人送回來消息,趙、燕、中山三國的國君今日便將到達望諸澤,比熊槐他們早一日。   九月十五日午後,楚、宋兩國終於抵達望諸澤,華陽早已經恭候多時。   望諸澤雖然不如逢澤那麼大,更比不上雲夢澤的遼闊,但其壯麗卻不減分毫。熊槐不由暗嘆,宋國確實是個好地方,富庶且美麗,怪不得諸國都對宋國垂涎三尺。   望諸澤西岸有一處歷代宋君營建的行宮別苑,占地千餘畝,時值初秋,依然綠樹成蔭,碧水環繞。   別苑外是趙、燕、中山三國的軍營,安置各國的隨從隊伍。楚將魏榮率領王衛軍及太一營進入了楚國大營,熊槐與田忌則隨著宋偃與華陽進入了別苑。   別苑內極為寬敞,前院是幾排華麗的宮室,繼續前行,出了前院不遠便是楊柳掩映綠竹婆娑,人行林間石板小徑之上,清風徐來,頓時神清氣爽。   行出林間,眼前是一汪大湖,湖邊一亭,停下坐著三人,正是趙侯趙雍、中山君姬厝、燕侯姬噲。   中山成公三個月前去世,年僅十六的姬厝在相邦司馬賙的輔佐下,剛剛掌握中山的政權,看起來有些拘謹。   趙雍與姬厝年齡相仿,卻有著同齡人沒有的從容、冷靜,與年齡可以當他們父親的姬噲坐在一起,談笑風生。   姬噲四十歲左右的年紀,幾年前秦王嬴駟為了拉攏燕國以孤立三晉,將自己的女兒嫁與他。當楚王派杜赫前來遊說其稱王時,姬噲猶豫了很久。   秦、魏、韓、齊四國連橫,姬噲是知道的,他也知道楚王搞出這個五國相王為地就是與秦國、齊國對抗。燕國與秦國是姻親,秦王還是自己的丈人,按理說燕國不應該參加這個五國結盟。但姬噲最終還是沒能忍住稱王的誘惑。   再者幾年前齊王派兵奪了燕國十城,也不見秦國為燕國主持公道,姬噲對此一直心懷不忿。秦國既然能與齊國結盟,那燕國如何不能與楚國結盟?於是他不顧秦國公主的勸阻,毅然來到了宋國。   三人不遠處是各自的隨同大臣,趙國是肥義,中山國是謀士張登,燕國是將軍子之。子之與肥義有說有笑,卻不太搭理張登,肥義偶爾會和張登說上幾句,張登風輕雲淡,看著說笑的二人,眼中看不出喜怒。   看到熊槐的到來,肥義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遙遙拱手施禮。   這邊趙雍他們也看到了宋偃與熊槐聯袂而來,便放下話頭,起身往熊槐他們這邊走來。畢竟楚王的身份與大國地位擺在那裡,而且楚王也是五國相王的發起人,必須給以尊重。   從宋偃那裡得知中山君姬厝也是初立,熊槐看著兩個年齡相仿的男孩,一時也無從分辨哪個是趙雍,哪個是姬厝。倒是姬噲,年齡不算小了,看著也是睿智之人,怎麼會做出十幾年後禪位子之這樣沒頭腦的事情呢?   禪位?熊槐從來就不相信。堯禪位於舜,舜又禪位於禹,也隻不過是有心人的美化罷了。   “趙雍見過楚王!”趙雍首先見禮。   “熊槐見過趙侯!”熊槐還禮,走近後趙雍與姬厝之間氣質上差別就顯現出來。這個將在日後三十年內橫掃草原眾胡,令趙國成為可與強秦相抗衡的豪雄眼下還略顯青澀,但是眉目中卻掩藏不住精明。   “姬厝見過楚王!”姬厝畢恭畢敬。   對於中山國,熊槐不甚了了,但還是很有禮貌地回禮,這讓姬厝心中很是受用。   姬噲走在最後,他等到趙雍與姬厝見完禮後才微笑著拱手道:“本公昔年曾與威王一見如故,如今見楚王風采,依稀可見威王的影子,逝者如斯夫!”   “熊槐見過燕公!”熊槐微微躬身回禮。   眾人一一見禮完畢,華陽引著眾人進了別苑正堂。雖然會盟是在宋國,但會盟發起者是楚王,而且五國中隻有楚國已經稱王,故這主位隻能是楚王熊槐。   待眾人落座,華陽也不廢話,高聲喊道:“癸巳年九月十五,楚、趙、燕、中山、宋,五國會盟,啟!”   熊槐作為盟主,首先發言:“本王聞天子之職莫大於禮,禮莫大於分,分莫大於名。何謂禮?紀綱是也;何謂分?君臣是也;何謂名?公、侯、卿、大夫是也。夫以四海之廣,兆民之眾,受製於一人,雖有絕倫之力,高世之智,莫敢不奔走而服役者,豈非以禮為之綱紀哉!是故天子統三公,三公率諸侯,諸侯製卿大夫,卿大夫治士庶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貴以臨賤,賤以承貴。上之使下,猶心腹之運手足,根本之製支葉;下之事上,猶手足之衛心腹,支葉之庇本根。然後能上下相保而國家治安。故曰:天子之職莫大於禮也。然,幽、厲失德,周道日衰,綱紀散壞,下陵上替,諸侯專征,大夫擅政。禮之大體,什喪七八矣。然文、武之祀猶綿綿相屬者,蓋以周之子孫尚能守其名分故也。何以言之?昔晉文公有大功於王室,請隧於襄王,襄王不許,曰:“王章也。未有代德而有二王,亦叔父之所惡也。不然,叔父有地而隧,又何請焉!”文公於是乎懼而不敢違。是故以周之地則不大於曹、滕,以周之民則不眾於邾、莒,然歷數百年,宗主天下,雖以晉、楚、齊、秦之強,不敢加者,何哉?徒以名分尚存故也。至於季氏之於魯,田常之於齊,智伯之於晉,其勢皆足以逐君而自為,然而卒不敢者,豈其力不足而心不忍哉?乃畏奸名犯分而天下共誅之也。今晉大夫暴蔑其君,剖分晉國,天子既不能討,又寵秩之,使列於諸侯,是區區之名分復不能守而並棄之也。先王之禮於斯盡矣。或者以為當是之時,周室微弱,三晉強盛,雖欲勿許,其可得乎?是大不然。今請於天子而天子許之,是受天子之命而為諸侯也,誰得而討之!故三晉之列於諸侯,非三晉之壞禮,乃天子自壞之也!”   說到這裡,趙雍、姬噲、姬厝心中不免一緊,楚王這一通長言,將他們稱王之僭越,全然推給了周王室的無德。   熊槐頓了頓,突然高聲道:“天子無德,群雄無主,此時不稱王,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