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你是來要地的(1 / 1)

新楚 佩奇倒打一耙 2963 字 2024-03-15

“魏文侯李悝變法,魏國便成第一戰國;齊國鄒忌變法,兩戰而弱魏;秦孝公商君變法,秦國遂成虎狼之師;就連韓國用申不害變法之後也曾強盛一時,寡人繼悼王吳起之誌,繼續推行變法,又有何危?”   公孫衍捋捋胡須道:“楚王言辭依舊犀利!大王有強楚雄心,稟承前人之誌推行變法,在衍心中,楚王乃不世之明主!當是時,齊用鄒忌,韓用申不害,秦用商鞅,皆法家也。鄒忌變法,順從國君行事,以君子擔任官吏而防止小人混雜,修訂律法清除奸吏,齊國國力漸強;申不害以術強韓,卻也害韓,不如不變;商鞅重法,故秦之變法最為徹底,也最為嚴酷,秦國公室對商鞅無不咬牙切齒,隻可惜秦國公室勢力不足以對抗秦孝公,故商鞅可順利推行變法,而孝公之後,秦王嬴駟不容商鞅,其車裂亦是必然。魏、秦、齊、韓皆變法,為何獨楚國變法有危險?魏文侯變法,其時三家初分晉,而魏國獨強,文侯賢主,外無強敵,內政清明,變法順遂;其後齊國變法如涓涓細水,亦無波瀾;秦國變法之時,關東各國互相攻伐,無暇顧秦,商鞅雖然得罪了秦國的公室,但因為秦孝公的信任,秦國得以持續變法二十餘載,終成強國。”   “再看楚國,楚國疆域雖大,卻多異族,更有數十封君,整個楚國被這些異族和封君割裂地七零八落,難以像秦、齊那般凝聚國力,是以楚國雖帶甲百萬,戰力卻不如秦、齊。是以晉楚百年爭霸,大多數時候都是晉國壓製楚國。至於悼王之時欲變法圖強,吳起此時離魏赴楚,提出楚國變法的最大阻礙是‘大臣太重,封君太眾’。然吳起變法引起了楚國昭、景、屈三氏以及諸多封君的強烈反對,以至於悼王逝後,楚國貴族群起而殺吳起,楚國變法因此而中斷。現如今雖然楚王雄才大略,但三氏及封君依然如故,即便大王可以壓製三氏及封君,然則大勢已非彼時可比。當今戰國風雲變幻,各國紛爭更勝往昔,秦、楚、齊三強鼎立。然則,秦、齊已然完成變法強國,楚國尚未變法便已經是三強之一,一旦讓楚國變法完成,秦、齊是否秦國對手?外臣料想秦王、齊王亦日夜擔憂此事。”   公孫衍說完,笑吟吟地看著昭陽。   昭陽麵色不變,“公孫先生的意思,秦、齊會阻礙我國變法?”   公孫衍笑而不語,但明亮的眼神告訴昭陽以及熊槐:對,就是這麼回事!   縱然公孫衍舌燦如花,昭陽認定了其目的無非要回失地,便也不反駁他,反而伸手示意其繼續說下去。   “在下以為,楚國變法的最大變數是貴族,貴族安則變法成,貴族亂則變法敗,變法敗則楚國危矣!”公孫衍繼續說。   熊槐點點頭,公孫衍說得不錯,這也是他雖然獲得了三氏的忠誠卻一直不敢對封君動手的原因,內有封君聯合作亂,外有秦齊虎視眈眈,那樣的局勢對楚國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那他熊槐便成了秦國一統華夏的加速師了。   “嗬嗬,真是難為公孫先生,身在魏國卻心係楚國,不枉寡人引先生為知己啊!”   公孫衍聞言臉色一紅,“楚王說笑了,衍既為魏臣,心中所係自然是魏國以及魏王。”   魏國使團的人也都看看公孫衍,看看楚王,各自分辨著二人的關係。陘山之事,他們都是知道的,魏王也知道,否則魏王也不會派公孫衍來使,希望借助楚王對公孫衍的賞識打開局麵。   “哈哈,寡人知曉!”說著熊槐指指心口。   公孫衍真是怕了楚王的這種伎倆,萬一使團中有人看不透楚王的詭計或者故意曲解楚王之言,回頭向魏王讒言,他就被動了。   還是說正事要緊!   “楚王也知秦國正準備攻擊義渠。”   “哦?這個還真不知道,先生可知秦國何時進攻義渠?”熊槐佯裝不知。   公孫衍一眼就看透了熊槐的裝傻,楚國怎麼可能沒有諜者散布在各國收集情報?不過他也沒有戳穿,“外臣也不能確認哪一天,不過外臣來之前,張儀曾派遣使者來大梁,告知我王秦國將會在三月下旬進攻義渠,等平定義渠之後便來助我王奪回被楚王占領的汝水南岸!”   “秦國主動?”昭陽眉頭緊皺,這似乎是張儀的風格。當初楚威王病逝陘山大營,也是張儀說服秦王停止攻擊魏國,並令魏國以商洛之地換取秦國出兵助魏奪取陘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也才有了大王北上陘山談笑間退秦魏聯軍。   公孫衍點點頭,“秦、魏、齊乃是盟友,魏國有難,秦、齊豈能坐視不理?”   “齊國也要出兵助魏?”熊槐問道。   “隻要秦國出兵,齊國自然也會出兵,以隔絕宋、趙等國援楚。”   熊槐目光一凝,公孫衍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啊!按照公孫衍的邏輯,屆時隻要秦、魏、齊出兵攻楚,楚國封君極有可能起兵作亂,裡通外國,讓楚軍腹背受敵!   好陰損的招數!   這就是公孫衍拿楚國變法危機說事的緣由。   公孫衍果然是有備而來!   熊槐不太相信事情真能如公孫衍所說的那般進展,假、大、空是縱橫策士的慣用伎倆了。   但不管怎麼說,公孫衍的這番話讓熊槐心底起了波瀾,封君的不穩定性再一次浮現出來,讓熊槐在作一些決定時不得不考慮它。   看著熊槐以及昭陽動人嚴肅的臉色,公孫衍鬆了一口氣,內心也頗有些得意,與楚王相識一場,言談間總是被楚王牽著鼻子走,今日總算扳回一局。   思索半晌,熊槐說道:“如若形勢真若先生所言,對我楚國來說確實是一個不小的考驗,不過寡人想來認為,所謂危機,有危險便有機會,處理得當,我楚國變法最大的阻力便煙消雲散,十年之後,楚國便再無敵手!”   “假如那樣,魏國定當事楚!天下霸業也終將歸楚!”公孫衍笑道。   “公孫先生,你是來要地的!”熊槐盯著公孫衍。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