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司徒王朗從長安來到潼關, 下午,雙方在潼關議和,對麵是魏國三公太傅鐘繇、司徒王朗、相國華歆,我們這邊則是大將魏延、我以及小將薑維。 鐘繇第一句即點明要害,“請問詠之先生,我們兩家至太祖時即交好。今蜀漢出兵,何所為?” “無他,昔日吾與曹公交好,皆因他是漢臣,不才為節度蜀漢,亦是漢天子所封。而今,他已經是魏太祖皇帝。” “天命所歸,世祖文帝,神文聖武,以膺大統,應天合人,法堯禪舜,處中國以臨萬邦,豈非天心人意乎?”王朗繼續他的演講。 “天命?天命就是百姓尚無溫飽,貴國大興宮室,不正是司徒先生勸諫你家帝君說在人民富裕、軍隊強大以後,敵人自然會前來歸服。曹公當年叱吒風雲的虎豹騎,在汝等手中已經淪落到一觸即敗的地步。” 華歆直奔主題,“既然出兵,詠之先生想要什麼?” “我要長安,以及這潼關以西。” “既要全占長安,那我們今天談論什麼?” “談論的是以平和的方式歸蜀漢,而或是我大軍打下來歸蜀漢。” “閣下既是蜀漢,那就應該停留在漢中與蜀地。”華歆有些忍無可忍,“小子,你可知道,我大魏帶甲百萬,良將千員。” 王朗繼續幫腔,“要知道,我關西諸路軍馬共有二十餘萬。” “是的,這就是議和談論的意義,軍馬二十萬,二十萬條生命,如果和,你們大可以把此二十萬帶回去。如果戰,他們必將在戰鬥中灰飛煙滅。” “聽說先生此次出陳倉總兵力三萬,先生真有把握勝我甲兵二十萬?” “二十萬,要看誰人統領,你家關西統率主將夏侯楙,如果能掌兵,他今天就應該坐在這。既然他能讓司徒獨自前往潼關議和,估計是他連過來議一議的膽子都沒有吧,何況司徒大人先前也說,夏侯駙馬素不曾經戰,今付以大任,非其所宜。” “那是我的諫言,主上未能聽。如果當初主上聽取了,又哪裡有今日之事。”王朗有些懊喪。 “司徒不是說明主麼,既然不聽司徒的諫言又如何配得上明主的稱號?諸位考慮一下在下的建議,也無需各位現在就表態,亦可將此意見匯報至洛陽。三天之後,我們繼續在潼關商議,屆時我在這裡聽諸位的回復。另外就是潼關條件簡陋,太傅大人、司徒大人、相國大人三位這兩天可返回長安居住。” 鐘繇與王朗、華歆說,“景興兄、子魚老弟,看來我們都小看這個詠之先生了,我昨天還以為他會控製我們三老要挾皇帝,原來議和要害是那二十萬士卒,可能這二十萬在天子眼裡不一定很值錢,但是在詠之先生看來,可能是奇貨以居,但是詠之先生錯了嗎。” 華歆接著說,“聽說詠之先生在萬州提出的天人感應是指,惟人萬物之靈,權利屬於人民,當時老夫還在笑這文字不通不說還不押韻,原來深意在這裡。” 鐘繇感嘆道,“這讓我想起太祖武皇帝所作《度關山》天地間,人為貴,立君牧民,為之軌則。從這個角度看,繼承太祖血統的大魏文皇帝,深得太祖思想的是這位詠之先生,也難怪他們可能以朋友相稱。” 王朗作為魏帝使節,將今日潼關議和的情況傳回洛陽,曹睿大駭不已,如果潼關以及潼關以西的四郡再歸蜀漢,那麼蜀漢兵鋒直指洛陽,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曹睿大罵,當初誰個說的遷都洛陽。但如若曹真未敗,鐵騎還在,即便近一點也還有些依靠,眼下曹真受傷了,曹休又被司馬懿派出去防止東吳,曹睿問計司馬懿、陳群,“兩位卿家教朕,眼下應當怎麼做。” “答應他吧。”司馬懿提議。 曹睿與陳群愕然。“為何,這樣莫不使我大魏蒙塵。” 司馬懿解釋說,“陛下,眼前蜀漢勝過一仗,士氣如虹,我軍莫如低調行事,而且以蜀漢的實力即便控製了關西四郡,還需消化治理很久,他們也暫無精力繼續出潼關進洛陽。若我大魏勵精圖治,還是有機會的。眼下曹真與虎豹鐵騎敗了一陣,如能從關西收回二十萬大軍,即使土地丟失了,也好過土地與二十萬大軍一起丟失了好吧。此二十萬大軍裝備在洛陽附近,伊闕、函穀、孟津、廣成、大穀等關隘,洛陽依然固若金湯。何況夏侯駙馬、太傅、司徒、相國都在他們控製的地界,如果開展,大魏鐵騎也會投鼠忌器,真打起來,受傷的還是大魏。今日之仇,容後再報。” 曹睿憤憤,“此事容我思考一夜,明日再議。” 次日曹睿同意了司馬懿的建議。 王朗收到曹睿的指令的時候,正好到三日之期,“元常兄、子魚,看來我們可以回洛陽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魏國三公再次到潼關議和大廳,雙方就魏國撤兵過潼關回洛陽的細節做了探討,然後華歆在條款上加了比如蜀漢軍不得出潼關向洛陽,兩國再不交兵等之類的限製條件,然後雙方代表在文書簽字即生效,王朗如釋重負。魏延薑維則起草書函送至武功龐統陳倉李平。 借此空隙,鐘繇出去兩紙抄錄的曹操詩歌的書法作品給我,“詠之先生用兵真如羚羊掛角出奇製勝呀。”我亦邀請鐘繇在偏廳一敘,“兵出子午穀的計謀並非是我的想法,今天請太傅大人過來,想請太傅指點一下詠之書法。” “哎,後生可畏,後生可畏,指點,不敢當。”鐘繇一如既往的客氣著。 “請太傅大人幫在下斧正。”一邊說,一邊請鐘繇看我作業背臨的保寧佳釀帖。 鐘繇瞄了兩眼,“詠之先生這個……恕老朽直言,雖然字形綺麗,但用筆還尚未得法。” “請太傅先生教我。”鐘繇的點評猶如當頭棒喝。 “用筆之法,並非一朝一夕可以言會的,今你我有緣,我簡單的說一下吧。”鐘繇拈著胡子緩緩說道,“用筆好比用刀,刀有刃筋,寫字也一樣,須中鋒行筆,令筆鋒如紙。” 聽了之後我很茫然,之前的老師也是這樣說的,從古至今的書法書籍也是這樣描述的,但是我應該具體怎麼做呢,在鐘繇這位書法大家麵前我不想喪失這個求教的機會。遂跪下行弟子之禮,“具體應當如何做,請太傅教我。” “使不得,詠之先生快快請起。”鐘繇躬身攙扶,我卻未有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