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和你商量個事兒！”孫羽溪摟住李小芳，輕聲說道。 　　“嗯，明天說行嗎？” 　　“不，我等不及了，就想今天說。” 　　“那，你說吧。” 　　“我找了個工期比較長的活，在城裡一天能掙三百多。我想把你和兒子接過去在城裡過，這幾年咱也攢了不少錢，要不就在城裡買套房子，房價已經下降了一半了，我考慮可以買套房子，咱們就能把戶口轉到城裡，兒子也能找個學校上學，很劃算。” 　　“什麼？真能行嗎？”李小芳本來睏眼迷離，這時卻突然來了精神，一下子從孫羽溪懷裡坐了起來，也不顧未著寸縷，扭著身子看著丈夫，越看越愛。 　　“現在行市就是這樣，原來想進城買房，隻是房價太高，這兩年都緩下來了，聽城裡人說，都腰斬了。咱們不管這些，原來是沒有這麼多錢買，現在咱們能夠買得起了，再住在這農村，也太對不住你們娘兒倆了。更好巧的是，現在全國都在搞足球建設，我能找個好工作，咱們農民工又有活乾了。你進了城也可以做點小生意，或者也在工地的找個活乾著，比種地強。” 　　“隻是，老人那邊，怎麼說？” 　　“他們現在身子還硬朗，家裡的地他們願意種種，不願意種就送人種。等咱們在城裡落住了腳，再乾幾年，他們身子骨不行了就接城裡養老，我有手藝，好找工作，怕什麼？另外還有一個事，我聽說的，也不知道準不準。” 　　“什麼事？” 　　“你看見了嗎？咱兒子多喜歡踢足球！我聽說城裡從小學就培養會踢足球的兒童，聽說如果能夠入選校隊踢球，還能給錢。如果兒子真是那塊料，將來去踢球也能給家裡掙些錢來，這樣咱們一家三口都能掙錢呢。” 　　“兒子這麼小，你就讓兒子去掙錢？你，你個沒本事的，你咋想來？” 　　“不是，不是，老婆，是這樣，兒子上學，就是上體育課也要踢球，我看咱兒子身體是沒得說，比城裡的孩子強多了，別看沒吃過什麼好東西，就是底子好。再就是他還喜歡踢球，今天我帶來個球，你看他玩得多歡實？明天我再問問兒子，願意踢球嗎？如果他也願意，那咱們就先走這一步。哪怕進了城不去踢球，不掙那個錢，那學校環境不也變好了嗎？對他成長還是有好處的。不是嗎？”孫羽溪忙把老婆摟過來，用力摟住了不讓亂動，這才把話說完。 　　“踢球能當飯吃？還是得讓兒子好好地上學，考個大學，才能離開這個山村旮旯，才有個盼頭。進城我不反對，但是踢球，不行。我得供兒子上大學，咱們都沒多大文化，不能再讓他這一輩人吃這個虧。”李小芳還是不放心，又重點強調了一下。 　　“好，好。明天我先給他爺爺奶奶說去，就說也在城裡給你找了個工作，能乾的稍微時間長一些，然後孩子也能跟著去城裡上學，我想他們不會不答應的。明天我再給咱二叔家送箱酒過去，老人在村裡有什麼事就托他們照應著些，這樣咱在城裡也能放心。”孫羽溪嘴裡說著，心裡想著，李小芳雖然口頭不允許兒子踢球，但是等到了學校，人家學校老師安排的讓他去踢球，還硬給錢，那她還能不要？ 　　“住城裡得花多少錢？這麼多年光聽說有進城打工的，安家的，從來都沒想過咱們也能有這一天。”李小芳躺在丈夫懷裡，電視劇看多了，心裡要說沒有想法是不可能的，但是，卻從來沒真正說出來過。丈夫能掙多少錢她不清楚，每月給自己賬戶上打六千塊錢那是雷打不動的準時。現在知道了，丈夫一個月能掙九千塊，給自己六千，他留三千塊生活，還真不多。 　　“能掙就得花，趁著年青，咱們多努力一些，讓孩子脫離這個農村，哪怕找個隻掙三千、四千的工作，也比在農村強。當兒子大學畢業後，我不信還能比我掙得少。”孫羽溪開始說些迷糊的話，他也睏了。 　　第二天。 　　“爸爸爸爸，我能帶著足球去上學嗎？”兒子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沖到孫羽溪臥室裡大聲詢問。可憐孫羽溪才剛剛睡了個好覺，找書苑 ｗww．zhａoshuyuan.coｍ 媳婦還是太年青了。 　　“隨便你吧，別丟了就好。” 　　“耶！”臉也不洗，孫善行已經背起書包，踢著球跑出了大門。他要把班裡的同學都叫來一起玩，學校裡還有個操場，雖然隻是大家跑步用，有個籃球架子，卻隻有兩個老師才在放學之後打會兒籃球，那個架子之於孫善行他們幾個同學而言，還是太高了，孫善行隻投了三個球就決定，再也不打籃球了。 　　全學校有三十五個同學，分成五個年級，二十個男生，十五個女生。同一個村裡的有六個，四個男生，兩個女生。平常都是同村的在放學之後一起玩。孫善行今年十歲，上三年級，今天他帶了足球，就要叫上那幾個同學一起玩，其他村的同學如果也想玩，就得在學校裡的操場玩了。 　　學校比較遠，孫善行要跑四十多分鐘才能跑到學校。中午不回家吃飯，午飯媽媽已經準備好了放在書包裡，一般都是八點半上課，上三節課到十一點，開始吃午飯，這個時候因為沒吃早飯，孫善行已經在課間吃了一個饃，沒吃菜。下午十二點再繼續上三節課，兩點半就放學回家。 　　學校隻有兩個老師，都是男老師，一個是善行姥姥村裡的李老師，也兼職校長，或者是校長兼職老師，另一個則是另一個村裡的高中畢業生，是校長的親戚，沒考上大學，便被老校長請來教學。雖然上級也強調必須有教師資格證才能教學，但是，這裡實在是太偏遠，沒人願意來，隻好繼續找個代課老師來頂替，幸好老校長家就在學校旁邊一個村裡，媳婦也是農村的，這才能安心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