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回把幾份重要文件掃描後收拾好文件放回原處，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園區。從目前已有的資料來看信康製藥集團能夠拿到這支疫苗的指標很可能是動了手腳的。可是能夠幫他們拿到疫苗指標的人和部門有很多，楊宏昭並不是唯一的途徑，而且楊宏昭所在的部門和醫藥行業的聯係並不算太直接。 　　在查閱資料以前，章回以為信康製藥集團是由於營收狀況不佳希望自救才找上楊宏昭的。但經過今早的終端爬蟲，分析了信康製藥集團的財務報表，章回發現情況其實並沒有非常緊迫，信康製藥集團的中堅商品的市場表現情況還是比較穩定的。這一場合作他們確實從中獲利，但合作卻並不一定是他們發起的。章回覺得很大的可能是楊宏昭自己找上的信康製藥集團，把疫苗的指標下放給他們，從而換取了什麼東西。 　　楊宏昭在行動部登記的檔案和背景調查裡並沒有明顯的缺陷和汙點，錨點裡發生的事情很難跟行動部的收獲掛鉤，那麼隻有一種可能，楊宏昭放棄了行動部。 　　章回想到這裡豁然開朗，他知道楊宏昭種種矛盾行為的出發點了。從他們剛被傳送過來時，楊宏昭表現出來的戰戰兢兢和圓滑，到他設局找到信康製藥集團拿到疫苗指標，夥同研究院切斷老陳偽裝藥企取得聯係的途徑。楊宏昭一直以來的表現都不像是個配合調查的行動部對接人，更像是個應付上級檢查的官員。 　　和章回之前想的一樣，楊宏昭確實根本就不在乎行動部，但不僅如此，他現在希望離開行動部。他把每一步都做絕，拿切斷調查途徑的方式向行動部宣戰。章回回憶起昨晚他和自己對嗆的幾句話，楊宏昭認為自己是個莽夫，會因為一些口角之爭給他使絆子，把他趕出行動部，所以刻意對他說了許多難聽的話。 　　真是被看扁了，不僅覺得自己是個隻會動手的莽夫，還認為自己小肚雞腸會給他穿小鞋，章回這下是真的氣笑了。 　　但同時，他感覺到無比興奮，在回臨時住所的路上，章回覺得有熱流入侵四肢百骸，他的精神如同第一次執行任務時一樣亢奮，他的雙手因激動而顫抖，嘴角克製不住地上揚。他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些異常之間千絲萬縷的聯係，接下來，他會用他的方式一點點抽出事件的骨架，蠶食幕後操手的血肉。 　　時隔這麼久，饑餓的野獸再次找到了獵物。 　　章回調查完信康製藥集團又去市政府附近走了一圈，依舊利用終端掃描摸清了室內的構造。等一係列資料收集完畢已經十一點，回去的路上給老陳發了消息，讓他製止於飲白做飯，別搞得他像是自己在14號錨點找的保姆似的。 　　老陳那邊剛結束，看到消息就回頭找於飲白，人已經拿起菜刀開始切菜了……老陳趕緊製止了就說要走，於飲白勸了兩句沒勸動就由他走了。 　　章回發完消息就又開始四處找飯吃，這個點了陸蕓昨晚研究到再晚也該醒了，回去剛好趕上個午飯。章回用終端搜了搜郃州市的食物，眼花繚亂地挑不出來，決定就近看看有沒有看上去不錯的。 　　章回在市政府附近的一家麵館駐足，麵館店麵不算太大，看已經發黃的招牌上的油煙就知道已經開了好些年頭了。章回路過遠遠就聞到一股醬香，循著味兒就來了，店裡有不少食客和午休的公務員，看上去大多是這裡的常客。 　　點餐臺邊上的四人桌上坐著三個公務員，章回聽著他們閑聊，心念一轉上前問道：“您好，看你們像是這裡的常客，方便問問有什麼推薦碼？” 　　幾位公務員相當熱情，七嘴八舌地說起來：“聽你口音不是本地人，來旅遊的吧？” 　　“沒什麼忌口的話試試爆魚麵？”坐在靠窗一側的一位公務員說著指了指自己碗裡的麵。裹著薄薄麵漿的魚肉被炸成黃褐色，看上去酥脆掉渣，麵湯濃鬱，淋上甜鹹口的調製醬油和炸過的油辣椒。邊上碼著經過煎炸，邊緣呈焦褐色的煎蛋，配著切成細絲的爽口蔬菜和蔥花。 　　“看上去非常誘人。”章回笑著說。幾人讓他在空出來的位子上坐下，章回對麵的那位說：“不想吃太油膩的話可以試試他家的草本豬骨湯，都是他家自己熬的高湯。” 　　“確實，這兩次跟我們部長出來吃飯他都點了，百吃不厭。”另一個公務員喝了口湯說。 　　章回滿意地笑起來：“哦，找書苑 www.ｚｈａosｈuyuan．ｃom 連部長都這麼喜歡？那我一定嘗嘗。” 　　“一定要加蛋，用香油煎的，又香又脆，吃了保證步步高升，別說部長了，市長也水到渠成！”坐在章回邊上的那位公務員夾起碗裡的煎蛋笑道。 　　在三人的推薦下，章回最終拎著三份不同的麵和特色鹵肉、涼拌冰菜、能幫他步步高升的香油煎蛋回了臨時住所。手上兩大袋子，保溫袋都掩蓋不住的香氣撲鼻，搞得章回不由得又加快步伐。本來好好的一個上午，也沒去於飲白那裡，怎麼自己最後又變成送外賣的了？ 　　好在市政府裡臨時住所不算遠，保溫袋的保溫效果也相當給力，等章回把這兩大袋子拎到桌上，打開來擺了一桌麵還是燙手的。 　　陸蕓估計剛起來不久就在繼續研究，聽到門外的動靜和飯香就打開門出來，邊走邊喊：“這是不是太幸福了，起床就有飯吃，章哥你是我的田螺章哥，郃州市人民吃得這麼好嗎？我是真的要在這裡退休養老了。”陸蕓邊看著一桌的各色湯麵、拌麵和小菜邊自覺地去洗了手，拿了三雙筷子就往餐桌上一坐。 　　老陳也推門進來，手裡拎著章回發消息讓他順路買的鳳梨青檸茶。章回接過青檸茶邊喝邊吐槽：“今天早上的調查結果讓我斷定，楊宏昭就是個作死的蠢材。” 　　老陳看了他一眼咬了一口酥脆的爆魚香得兩眼放光，聽到章回這話就知道他也查到了跟自己差不多的東西，補充道：“巧了，我這邊查到楊宏昭這人除了鐵了心的要跟行動部一刀兩斷，還相當努力地在郃州市發光發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