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蕓聽了兩人的對話，嚼了嚼嘴裡的麵想了想說：“我查到確實有兩隻變異體。” 　　章回和老陳聞言都看向陸蕓，章回比了個拇指，老陳笑道：“好啊，真是一鳴驚人，還好這趟你來了。” 　　章回沒再誇下去，嗦了口麵說：“所以林哲那邊是什麼情況？” 　　老陳說：“這事兒說起來有點復雜，林哲和楊宏昭之間有點過節，這其實是歷史遺留問題。林哲這人做事嚴謹踏實，你們也知道他退休的原因主要是受了傷。楊宏昭的秉性在這兩天的調查裡也可以看出來，他剛入行動部的時候還算認真，但近兩年確實有所懈怠。之前的一些交接任務和工作匯報雖然都正常地完成了，但在林哲看來還是略顯敷衍。為此林哲找他提過幾次，兩人因為這件事鬧得不太愉快。” 　　聽到這裡章回問道：“有查到他們最後一次爭吵是什麼時候嗎？” 　　老陳答道：“大半個月前，在實驗室病毒泄露的事件之前兩周。” 　　章回聞言想起之前推測楊宏昭推遲實驗室病毒泄露事件時間的事，咽下了嘴裡的涼拌冰菜說：“所以楊宏昭很有可能把事件的時間推遲了兩周左右。” 　　老陳點點頭接著說：“但如果楊宏昭是從林哲這裡知道病毒泄露的事情的話，林哲是怎麼感染的？而且如果他知道林哲被感染的話為什麼我們去林哲家裡查看的時候並沒有查到現場有被布置過的跡象？” 　　“我認為林哲這裡應該是真的誤打誤撞被感染的，那個研究員很有可能是楊宏昭擺出來的幌子。”章回說道，“但現在的問題是，那個研究員的感染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 　　病毒的第一次感染是不能預料的，如果林哲是第一個被感染的人，那麼隻能說他確實是太倒黴了。而楊宏昭利用林哲感染是個意外的事實就能很好地控製行動部對自己的處罰嚴厲程度，利用病毒感染兼職對接人的處罰可不僅僅是被逐出行動部這麼簡單。而那個研究員，如果他的感染也隻是個意外，或者章回等人沒有發現楊宏昭的操作手段的話，沒有實質上的違法違規，僅僅推遲匯報時間這一條是不能把楊宏昭逼上死路的。那麼無論這件事章回他們怎麼查，楊宏昭隻會被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真是縝密的布置，如今看來隻要楊宏昭的手段不極端，他幾乎是立於不敗之地。章回和老陳想到這裡都沉默了，接下來要怎麼查？ 　　陸蕓喝了一口鳳梨青檸茶清了清嗓子說道：“根據目前的研究結果，林哲被感染後爆發的具體時間是十天前。按照楊宏昭給出的信息和我的研究結果來看，病毒的潛伏期是四天左右，所以這個時間幾乎可以確定林哲感染病毒的時間是兩周前他和楊宏昭最後一次發生爭吵的時候。但這一點很奇怪，林哲是白領，楊宏昭是公務員，兩人的工作地點離得挺遠，那時候病毒又在實驗室裡，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兩個人是約好了到實驗室談話，在過程中林哲不幸感染的。” 　　老陳聽完陸蕓的分析一臉老父親的欣慰：“果然跟著我能快速成長。陸蕓現在分析得真是頭頭是道、條理清晰、邏輯嚴謹。” 　　章回白了他一眼：“沒這點本事還進得了行動部？不過這樣的話問題是這兩個人為什麼要去實驗室見麵？” 　　他想了想，聯係他今天在信康製藥集團和麵館裡的收獲，章回笑了出來：“果然，疫苗的指標有問題。楊宏昭和研究院本不應該有聯係，唯一正當的途徑就是這次病毒事件需要行動部的介入。在這之前他能夠隨意進出研究院，就說明他和研究院高層的關係匪淺。而且他們在研究疫苗的那間實驗室裡交談，說明楊宏昭在病毒泄露事件以前就已經在盯著疫苗的項目了。也就是說，這場談話佐證了我的推測，疫苗的指標確實是楊宏昭送到信康製藥集團手裡的。” 　　陸蕓因為沒有參與外出的調查所以聽得似懂非懂，她補充道：“林哲這邊的研究結果大概就是這樣，上次章哥給我帶回來的那個研究員變異體的樣本我也研究了一下，因為沒辦法帶回來做更全麵的研究所以能獲得的結果有限。可以確定的是楊宏昭應該沒有在研究員的事情上說謊，至少時間上確實是一周前感染，也就是說比林哲晚了一周，他感染的時候林哲已經病毒爆發有兩天了。但他是怎麼感染的我很難確定，這個需要做解剖。不過有一點新的發現，變異體的存活也是需要食物提供能量的，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變異體的存活時間不超過一個月。找書苑 www.zhaｏｓhuyｕan.com也就是說，林哲現在已經感染了超過三周的時間，在這期間我們沒有接到任何除了研究員以外的變異體的匯報，所以林哲要麼是被關起來了，要麼是躲起來了。知道並且能控製變異體的毫無疑問隻有楊宏昭，躲藏而沒被發現就說明他在這期間不能夠出現在公眾視野或者被監控拍到。不管是哪一個，他很可能都沒有途徑獲取食物。” 　　老陳聽到這裡沉默片刻：“所以，他很有可能就快死了，對嗎？” 　　陸蕓的表情已經有點繃不住了，她低頭看著碗裡的麵小聲地說道：“是的，而且按我的研究來推測，那位研究員變異體應該也沒有進食過，這可能是他看上去格外虛弱的原因。” 　　章回看陸蕓情緒低落有些不忍，他拍了拍陸蕓的頭說：“行了，不用這麼難過，我們會找到他的。”陸蕓看向章回點點頭，吸了吸鼻子埋頭繼續吃麵。 　　“那麼我們目前需要解決兩件事，找到林哲，查清楚研究員感染的原因。”老陳回顧了一下之前的分析說道。 　　“不，還有第三件事。”章回說：“找到林哲這件事很迫切，但對於這件事情的結果和楊宏昭的謀劃而言意義不大。調查研究員感染的原因直接關係到楊宏昭的處罰結果，但這件事是楊宏昭掩飾的重點和計劃的核心，從實驗室的布置來看幾乎是鐵板一塊很難入手。但第三件事，我們要找到楊宏昭做出所有謀劃的最終目的。這一點是具有決定性意義的，而且他能夠不惜一切代價的達成這個目的，就說明這個目的一旦被揭穿，他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