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聽完章回的話，看著他的臉由衷地笑出聲來：“是我老了，如今的你早已經身經百戰，獨當一麵了。於飲白今天說讓我放心把擔子都交給你的時候，我還覺得是他這幾年過得太安逸了。” 　　章回聽老陳難得服老心裡莫名的有點酸澀，他沒在這點上接話，默默把剩下的兩口麵吃完後說：“楊宏昭的最終目的我現在已經有了猜測，但需要驗證。他給我們下了這麼大的套，不把這場戲陪他演完怎麼行。等會兒去和研究院負責人見麵的時候我想探探他的口風，楊宏昭在這次事件中都給這幾方帶來了什麼利益。” 　　“可以，到時候你主我輔。”老陳應道。 　　“另外，現在比較急迫的問題是林哲到底在哪？”章回吃完了麵，邊喝鳳梨青檸茶邊說。 　　“這也是我一直沒明白的一點，我們為什麼會在傳送到一半的時候看到林哲？傳送途中確實可能出現時間線校準不準確導致的片段閃現，所以我最開始也以為看到的他應該不是同一時間線的變異體。但如果存在兩個變異體的話，這怎麼想都是傳送的地點錯了，這很奇怪啊？傳送前行動部確認了傳送點，我們到達這裡的時候楊宏昭也沒有表現出異常。”老陳說。 　　“沒錯，很難解釋這一點，現在我們甚至沒有辦法通過那草草的一眼確定他在哪。”章回低聲自言自語，他心中總有一種自己忽略了什麼的異樣感，他到底忽略了什麼呢？林哲在這件事裡扮演的角色到底是什麼呢？他隻是一個倒黴的受害者而已嗎？ 　　“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我們收拾一下過去時間剛剛好，林哲的事情我們解決完研究院那邊再想吧。”老陳看章回皺眉苦惱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說道。 　　陸蕓看兩人都陸續吃完開始收拾東西，也把最後一口麵咽下去問：“那我現在做什麼？” 　　章回邊收拾邊回答她：“看家。”他看陸蕓的表情顯然是不太滿意自己並沒有分配到實質性的任務，他解釋道：“你自從來了之後都熬了兩個大夜了，剩下這些任務多多少少都需要點武力值，太危險了，我還得把你完完整整地帶回去呢。” 　　陸蕓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三腳貓功夫，連楊宏昭都應付不了，還是別去添亂了：“行吧，那我就心安理得的休息了，這幾天熬夜熬得我渾身哪兒哪兒都疼。” 　　幾人各自收拾好了以後章回和老陳就出發前往約定好的地點。不出所料地，負責人張口閉口都是提前準備好的套話，根本沒辦法推進談話的進度。 　　章回聊得有些不耐煩，目前實驗室想推進調查太難，和政府那邊的聯係也基本能看出大概，重點是楊宏昭到底想得到什麼。所以不打算再和他在實驗室這件事上兜圈子，雙方軟綿綿的你來我往不是章回的風格，楊宏昭掌控劇本的時間太久了，他現在需要把事件的發展方向拉到自己設計的軌道上來，他打算直接給對方來一招狠的。 　　“聊了這麼久我看您還是沒有搞明白我今天坐在這裡的目的。”章回放下手中的茶杯，向後放鬆地靠在沙發上說：“我不知道楊部長是怎麼和你交代的，但你打的算盤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樣和我兜圈子不過是因為疫苗短時間拿不出來，信康製藥集團又不肯拿錢而已。你把算盤打到楊部長身上來，總不會膽大包天的想讓楊部長給你投一筆吧？” 　　對方聞言臉上的表情掛不住了，咳嗽了一聲略帶討好地說：“您這說的什麼話，疫苗的項目本來就是從部長這裡放給信康的，現在我們拿不出疫苗部長也是知道原因的，要是最後我們這邊沒了下文部長自己也是顆粒無收。” 　　章回一看對方口風鬆動，他乘勝追擊逼迫道：“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我今天來是來調查進度的，不是來聽你賣慘的。日後部長升遷答應的一樣都不會少，你現在在這裡哭窮未免太過短視。” 　　對方聞言實在有些忍不住，但他降低了音量用更快的語速說：“這些我自然知道，我也相信部長的承諾，但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我知道信康隻給了部長定金，但即使是定金，那筆錢的數量也不是我們可以想象的。部長如果想要競選順利，政績、資金、選票缺一不可。我們現在才是關鍵。沒有我們就沒有政績，沒有疫苗就沒有信康的尾款，沒有尾款哪裡來的選票？我不知道部長現在為什麼要著急催我，找書苑 www.zｈaｏshuyuaｎ.com 但我想這麼多年來的合作，部長清楚我們的價值和信用，疫苗隻是時間問題。” 　　聽到這裡章回幾乎要笑出來，他並不知道這位負責人對他們二人到底有幾分信任，楊宏昭如此防範他們必然不願意負責人透露太多。但章回猜對了一件事。 　　研究院缺錢，很缺。 　　在查合同的時候章回就知道，這支疫苗需要的資金過於龐大，雖然研究院由政府的資金投入，但實驗室的意外導致如今的研究院必然需要一大筆新的資金投入。但信康製藥集團本身就拿不到疫苗了，何況他們隻是負責銷售自然不會投錢，目前和研究院聯係最深，綁在一條船上的就是楊宏昭。本來負責人並不著急，但是時間越拖越久，這時候出現一個打著楊宏昭的名義催促疫苗研發的人，在目前的復雜狀況下，隻要章回能夠給他施加足夠的壓力，再緊的口風也會守不住。人隻有在冷靜的時候才有判斷力和周旋的能力，被擊潰心理防線的敵人必然會露出馬腳。 　　章回之所以用楊宏昭許諾給他的好處來給負責人畫餅，是因為上午在麵館的巧合。他之所以和那幾位公務員聊起來，是因為根據資料，他們正是楊宏昭部門裡的工作人員。幾人談話間無意中談到了“部長”的官運亨通，幾人並未指名道姓，對於一般人來講隻是平常的打趣。但對於章回而言幾乎是把答案擺在眼前，很顯然，楊宏昭升職的目標在部門中可以說是公開的。那麼將事情聯係起來就很明朗了，這一切很有可能都是楊宏昭為了選舉進行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