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不錯,叫什麼名字?” “大人,小將姓李,單名一個七字。” “小將,那你就是軍官了,是哪支軍隊的?” “大人,我是前線邊軍的,因為北方動蕩,洛元帥不放心,特命我等負責運送這一批軍械上前線,誰曾想,竟真的碰上了這麼囂張的馬匪,這要是沒有大人,尋常的護衛隻怕招架不住,那這一批物資,真的要被賊人奪了去了!” 李七雖然明著說尋常護衛和苗木芝,但卻忽略掉了他們,顯然認為,他們自己也能獨自護衛著這批物資北上,隻是,其中的傷亡怕是不少,這一點,二人也心知肚明,卻是也保持著默契,沒有點破。 “哼!這群人確實不簡單,數百馬匪在境內橫行,要說沒有人接應甚至提供糧草,是不可能的,而能做到如此財大氣粗的,放眼整個北方,也就寥寥數個家族可以做到,看來,有些人已經按耐不住,想要提前下注了,隻是,這怕是急了點,這麼快就露了馬腳,這批人折損在這裡,隻怕他們已經是熱窩上的螞蟻,待不住了,隻是,這事不歸我們管,不用理他們,自會有人出手處理他們!” “是,大人,隻是我們還需要再後撤麼?前麵那位大人那裡?” 看著前方的龍卷風有愈卷愈烈的趨勢,餘波就快影響到了車隊前方,李七趕緊請示到。 “不用,都這麼久了,也快到了分勝負的時候了,隻是,不知道,到底是誰更勝一籌,要是方行那小崽子落在了下風,那我不得黑他個一年半載,戳心又戳肺的,又怎麼能解我心頭之恨!” 話是這樣說,但看你那緊張的樣子,怕是沒說的這麼簡單,果然,女人就愛口是心非,李七不由的在心中腹誹道,但知道就可以,千萬別說出來,不然,後果承擔不起啊,承擔不起…… “唰!” 剛還聲勢浩大的天災狂風,突然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說沒就沒,要不是周圍被肆虐的千瘡百孔的坑窪,證明了其真實存在的痕跡,簡直讓人以為是做了一場夢,讓人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方大人果然名不虛傳,此次事了,下次若有機會,定當再次切磋一二,山水相逢,咱們後會有期!” 雖然空氣中能清楚的聽到黑衣人說話的聲音,但循聲望去,卻在數裡之外,隻能隱約的看到一個黑色身影,逐漸模糊遠去,直至消失。人雖遠去,但話在耳邊,不禁讓人感嘆,對方的強大,那麼,這場對決,究竟是誰勝出了? “咳咳!” 馬車內,方行保持著剛才的坐姿,仿佛剛才一場大戰的人不是他一樣,隻是他能騙的了在場的其他人,卻騙不了一個人,一個女人。 “你受傷了?” 就在苗木芝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本是一身青衣的方行,慢慢的染成了紅色。 “大人!”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可把馬車內一直當小透明存在的灰衣老者嚇了一大跳。 “沒事,都是一些皮外傷。” “活該!” 苗木芝聽到這話,氣的罵了一句,對某個人的慘狀視若無睹,直接掀開馬車門簾,大步走了出去。 灰衣老者本還以為某位大人就算不關心一下,但也不至於如此落井下石不是,不料,這二位的關係,實在是水深了些,自己還是不要瞎摻和的好,不然好心辦壞事,裡外不是人。 聽到這話的方行卻沒說話,隻是苦笑了一下,隨後鬆開手掌,一縷長發迎風飄落,隨之掉落的還有些許蓑粒。 “大人,我這就去找金創藥!” “不用了,待我歇息片刻,很快就能回復傷口了!” “那大人在這慢慢靜養,我出去看下外麵收拾整頓的怎麼樣了,軍情緊急,我們得要盡快出發。” 半個時辰後,商隊重新出發,隻是這次護衛的商隊轉眼之間就變成了甲胄齊全的軍隊,四周還有輕騎遊走探路,沿途再無半分宵小敢覬覦靠近。 一身青衣的方行騎著馬隨著商隊前行,此時的他,又恢復了往日的平平無奇,絲毫看不出剛才受了傷的狼狽樣子。 “你為什麼放走了他?” 正在閉目養神的方行,睜開了眼睛,看向旁邊騎著馬靠在身邊的苗木芝,他沉默了,沒有說話。 “你明知道他是我們的敵人,不管他有什麼樣的理由,隻要是敵人,就絕不可手下留情,因為,死的不是他,就是你,你明知道這個後果,為什麼還做如此愚蠢的選擇?你以為你很強大,處處手下留情,但他下手卻沒有絲毫手軟,不然,你就不會受如此重傷!怎麼,你很享受當救世主的感覺?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但你為敵人考慮,卻有沒有為自己身邊的人考慮?如果你出了事,他們怎麼辦?你們為什麼都如此的自負?不,應該說是自私!” 看著苗木芝一頓劈裡啪啦的數落著自己的不是,方行有點懵了,不是,受傷的是自己,關你什麼事?不至於這麼激動吧,方行心裡有點說不出怪怪的感覺,卻還是不想被誤會,於是便解釋道。 “不,我從來沒有想過當救世主,但是這個世界沒有所謂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很多人都是因為身邊環境的影響,這個世界沒有讓他們看到光的存在,所以他們會錯誤的認為,他們沒有選擇,這時候,需要有人站出來,做一些愚蠢但正確的事情,如果你身處黑暗,沒有看到一絲光亮的時候,你就應該明白,這是到了燃燒自己,成為那一縷光的時候了!” “你不僅愚蠢,還天真!果然不可救藥!” “多謝,我就把你這話當誇獎了!” “滾,你臉皮真夠厚的,離我遠點,和你離得近的人,早晚會被你害死!” “放心,就算是死,也是我死在前麵。” “你還沒回答我,你為什麼放走他!不解釋清楚,別怪我告發你勾結外敵,蛇鼠兩端!” “放心,剛才他是我們的敵人,很快,他就是我們的朋友了!” 苗木芝一臉白癡的看著方行,這人腦子剛才是不是被打壞了?剛才還打生打死,也不知道是誰就快要死的樣子,現在轉頭說我們做朋友吧,你以為你是申公豹,一句道友留步,我們就做朋友了? 此時的方行卻是沒有理會苗木芝那看智障的眼神,目光看向遠方,我相信,我們很快就會見麵的,嘶!小家夥還真是一點也不留手,下手真狠啊,感受到身體時不時傳來的痛感,方行也不禁倒抽了口涼氣。 薊州城,北方有數的大城之一,更是現在北方抗擊匈奴的臨時前線總部所在,雖是戰時,但隨著四麵八方送來的各種物資,以及龐大的運輸人流,使得這座城煥發出了比之平時多出數倍的活力,也讓許多平時難得一見的三教九流紛紛匯聚,都希望分得一杯羹,討口飯吃,其中不乏身懷奇門異術之人。 這不,人流湧動的街道旁,卻有一算卜之人,兩邊各有一掛幡,左白右黑,白上書寫“每日三算”,黑上則為“童叟無欺”,攤位上一個佝僂的白胡子爺爺正坐前方,隻是,其目卻被遮上了一層黑巾,顯然,這是個瞎子,在旁邊,還有個七八歲的女童服侍著幫忙研墨,如此怪異的組合,但周圍的攤販卻習以為常,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顯然,這二位也早已這裡的常客了! “咳咳!” 端坐在位置上的老爺子連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以免咳嗽影響到了別人,隻是沒人看到的地方,老爺子的手上一片血跡,不,有一個人看到了。 “師,嗯,爺爺!你沒事吧?” 旁邊的小女孩被老爺子嚇到了,連說話都說不清楚了,帶著幾分顫音,看樣子就快哭出來了。 “嗯,我沒事,我們坐一下就走,別擔心!” 老爺子輕輕的拍了拍小丫頭的手,示意她別擔心,自己沒事。 “老夫人,你來了,來嘗嘗我家的餅子吧,正宗的山東大餅!” “老夫人好,今天我家新出了個荔枝包子,都是這幾天南方行商帶過來的新鮮荔枝,老夫人要不要嘗嘗?” “老夫人這次又來看卦了,這真是趙瞎子兩人的福氣啊!” “好好好,等會我讓小菊都買點回去嘗嘗鮮!別這樣說,趙大師的卦還是很靈的,上次我家養的貓不見了,還是趙大師算出來在哪,才找回來的!” 周圍的攤販臨遠見著一個穿著雍容華貴的老婦人,身邊跟著個小丫鬟,便不禁紛紛套熱乎,打起了招呼來,而一聽老婦人說光顧他們生意,便紛紛眉開眼笑起來,絲毫不在意老婦人說的後半句。 什麼趙大師,估計一騙子,這貓說不準還是他們藏起來的呢,也就是這老夫人宅心仁厚,不願計較,不然,早都把他們倆趕出這薊州城了! 而老婦人卻似乎習慣了眾人的反應,不以為意的坐在了趙大師的攤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