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 ----------------- 商行舟撥通了柯巖的電話,他還想確認一些東西,在尋找真相這一點上,需要這位探案專家的幫助。 “我在河邊跑步,有空的話可以來這裡碰麵。” “這個時間?” 商行舟有點詫異,他在家耽擱了一會兒,按理說這個時候,柯巖應該已經開始上班了。 “出外勤。” 對方在解釋,商行舟卻忍不住想,不就是偷懶嘛。 等他趕過去的時候,柯巖已經跑完了五公裡,擦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擰上水壺的蓋子:“我還是有些底子的,訓練幾天,體能就恢復了不少。” “不愧是專家,我有一些疑問,關於湯晴案子的。” “說。” 柯巖並不意外,從商行舟給他打電話這件事的時候,他就猜到一定是這方麵的事。 隻是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物理學家會對樓下一個與自己無關的小女孩兒被殺一案這麼關心。 柯巖是那種人,查案的時候,跟案件相關的所有細節他都不會放過,所以他沒有挑明的是,自己也調查過商行舟。 從調查結果來看,過去二十幾年裡,商行舟都是一個極為優秀,但是本本分分的人。 大數據對他的性格分析是:他不會在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上花費太多心思。 這個調查結果並沒有讓柯巖放心,反而更加提高了警惕。 因為他現在正在參與調查的那幾起案子,嫌疑人也都是如此。 過往的時間裡普普通通,本本分分,可是因為某個未知的契機,在某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時間節點,普通人也變得瘋狂起來。 上次在靈水路的咖啡店裡,柯巖請商行舟喝咖啡,有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為了采集他遺留在咖啡杯上的指紋。 幸運的是,與數據庫裡的那些案件對比過,都不符合。 “湯晴那天究竟吃了多少安眠藥。” “一整袋。” “抱歉,能不能說的更清楚一點,我對一整袋這個概念有點模糊。” “真是細心啊,商老師,不得不說,你有做刑警的天賦。”柯巖雙手插兜,倚靠在河邊的欄桿上,偏頭看河中淺灘上的長腿水鳥捉魚,“湯晴的精神狀態不太正常,她的主治醫師在開藥的時候也考慮了這一點,所以即便是一整包的量,一次吃下去,也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想問,在吃下安眠藥之後,能否強忍住這股困意不睡呢?” “為什麼這麼說。” “好奇而已。”商行舟也知道自己的解釋有些蒼白,不過他並不在意,“我知道,人在疲倦的時候,甚至喝醉了的時候,都可以勉強撐著睡不著,但如果吃的是藥,恐怕根本撐不住。” “是的,除非是個整天吃安眠藥的人。” 柯巖腦海中浮現出安眠藥的空袋,試圖去理解商行舟的想法,可他卻怎麼都想不出。 他曾經試圖假定兇手就藏在馮建義一家人之中,可腦海中卻無法推定出他們作案的手法和過程,時間和情景總有沖突的地方。 商行舟問:“你怎麼看這湯晴的死?” “初步判定:自殺。” “你也不再關注這件案子了嗎?” “那倒不是。”柯巖嘆了口氣,“殺人案或許可以排除,但這裡麵或許會有其他的案子,等找到證據,警方就會提起公訴。” “什麼意思?” “屍檢的時候,法醫發現,湯晴下體有傷,不過是已經愈合了超過兩個月的舊傷,我懷疑這可能和湯晴的自殺有關。” 商行舟皺緊了眉頭,他一瞬間就想到了馮友善,對表姐毛手毛腳,猥褻,侵犯……這些難道都是真的嗎? 孤身一人的湯晴,借住在舅媽的家裡,住在一個沒有鎖的房間,有一個惡魔一樣的表弟…… 這個家夥,果然已經無可救藥了啊。 不過這仍不是問題的關鍵。 “要不要一起去馮建義家裡一趟。” 商行舟本以為自己的邀請很無理取鬧,可是沒想到柯巖很痛快的答應了。 去的時候,坐在副駕駛上的柯巖感嘆:“你果然自己調查了很多事情。” “怎麼說?” “我沒有告訴你他們的地址,你就知道馮建義一家該走哪條路了。” “因為我是一個負責任的好鄰居。” 兩人很快陷入了無言的尷尬,好在這段路並不長,兩人很快到了。 馮建義家在一個老小區,步梯房的五樓,他們到的時候,馮建義正站在凳子上換樓梯間裡的感應燈,一旁的馮友善正小心翼翼的扶著椅子,屋子裡麵廚房裡傳出了炒菜聲和濃鬱的菜香味兒。 “燒的一手好川菜。” 柯巖給出了自己的贊嘆,還沒說話,就拎出了從樓下糕點店裡買的蛋糕當禮物,送到了一臉疑惑的馮建義手上。 “警官,這是?” “多次前來打擾,實在不好意思,這次還是為了您侄女湯晴的案子。” “不是都查清了嗎?”馮建義眉頭皺了起來。 一旁的馮友善臉上還帶著淤青,鼻子上包著紗布,偷偷的瞧了一眼柯巖身旁站著的男人,迅速的低下頭去。 “確實是查清了,這次拜訪主要是還有一些問題需要記錄,警察查案時確實會有這種多次詢問的情況出現,請您見諒,我們去屋裡談吧。” 柯巖不僅帶了禮物,講話也很有禮貌,可語氣上卻透露著一股不容拒絕的態度。 商行舟看在眼裡,不由覺得佩服,這種人與人之間交流的技巧,他知道是怎麼回事,卻怎麼也學不會。 上次跟馮友善交流,一個沒忍住就把對方打了,當然這點倒是沒什麼可後悔的。 走到屋子裡,現實中第一次見麵的梁秋月滿臉帶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很熱情的切了水果招待他們,柯巖本來想幫商行舟做個介紹,被商行舟阻止了。 他說:“我叫商行舟,跟柯巖一起來的。” 一旁老實坐著的馮友善心想還說是什麼物理老師,這不就是警察? 你等著,回頭我就去寫匿名舉報信! 梁秋月一出現,就沒有了馮建義說話的份,她坐在沙發的最中央,問道:“商警官好,柯警官,這次想問什麼問題,盡管問,我們一定配合,晴晴的事情我們也很關心,希望能盡快得到警局的答復。” 柯巖笑道:“已經基本確定是自殺了。” “這不對吧,柯警官,晴晴在我們家住的好好的,要不是那個叫何園的警察多事,啊,柯警官,我們當然不是覺得您多事,是哪個叫何園的,要不是他,晴晴怎麼會自殺?” “這點您已經跟我們領導反映過很多次了,何園也受了處分的。”柯巖笑著回答。 “處分就夠了?我們那麼大一個好姑娘,等做完手術治好病還要考大學呢,不賠償我們幾百萬這事兒沒完!” 梁秋月瞬間冷下了臉。 柯巖卻根本不在意,他說道:“賠償這種事我也沒有權限,這事兒您還是要找我們領導,今天我們來是想問一些其他的事,請您配合。” 說完,他朝商行舟使了個眼色。 商行舟深吸了一口氣,挺直腰桿,目光瞄準了低著頭的馮友善。 “馮友善,能不能說一下,4月9號,湯晴遇害當天,你在哪,乾了什麼,說的仔細一點。”
第四十三章 商警官(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