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消失的他(1 / 1)

看著裝柔弱的何金氏,王翀眼裡透露出一絲嘲諷。對於人群中的各種質疑,他也是充耳不聞。   他巴不得何金氏鬧的再厲害一點,現在鬧得越厲害,等下你就越難堪。   至於百姓的竊竊私語,怕甚,臉皮不厚能做官?   想著,王翀啪的拍了一下驚堂木,問道:“何金氏,如你所說,你說和何秀才在房內歡好了三日,然後他突發頭疾,從後窗跳出,投入了河中,是也不是?”   何金氏也放開了,仰著脖喊著:“是。”   “確定?”   “確定!”   “這三日,你和何秀一刻也沒分開?”   “不曾!”   “你可是親眼所見何秀才跳出窗外?”   “親眼所見。”   何金氏回答的一次比一次的聲嘶力竭,那聲音中包含著五分委屈、三分悲涼和二分憤怒。   “好,我問完了。”   圍觀百姓,衙役,金家父女,桑音都驚呆了,就這?你剛才那自信是怎麼回事,你臉呢。   趙童兒暗搓搓的手僵住了,小官兒,沒了?把牛大提上來開大啊。   韓曠也覺得王翀有點過分了,審錯了就審錯了,你是官,他們也不會把你怎麼樣,現在這樣一遍遍的問,有意思嗎,不是更丟臉。   王翀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說道:“你當本官是三歲的孩童兒,那跳河的不是何秀才,而是另有他人。何金氏,你要認了,我就把百姓散去,關起門來判,這可是最後一次機會嘍。”   何金氏剛要說話,金員外就搶著說道:“王大人,你有什麼證據就盡管拿出來,用不著這樣嚇唬小女。”   王翀斜了金員外一眼,覺得有點奇怪,這話裡話外怎麼有種拱火的感覺,他真不知道自己女兒乾了點啥,還是心理素質超強。   王翀有點看不透金員外。   不過既然要證據,王翀肯定滿足她。   撲,王木從邊上走出把一雙鞋子丟到了何金氏的眼前。   王翀從案後走出,用竹棒挑起一隻鞋子說道:“當日我和通山縣劉捕頭查看現場,在窗外泥地發現一隻腳印,測過,鞋長8寸3分,當時劉捕頭驗過,腳印和何秀才的鞋剛好吻合。   但是那腳印深淺卻不對。”   “如何不對?”趙童兒好奇的發問道,履行了一個好捧哏的職責。   “我們正常人從高處跳下,都是前腳掌先落地,所以腳印應該是前深後淺,但那個腳印,卻是後深前淺,這說明從窗戶上跳出來的這個人,他鞋小擠腳,走路和跳都是腳跟先落地,不信大家可以試試。”   他這麼一說,整個何家就和鬧了僵屍一樣,大家都縮著前腳掌跳了起來。   “真的,真的是腳跟先落地。”   “哎呦,誰踩我腳了。”   金員外臉色變了一變,拱手說道:“大人,這不過是你的推斷,如果跑出去的不是小婿,那他現在又在哪裡呢?這何家上下這些人,這些天可是一個人都沒見過他。”   王翀把竹棒一揮,讓大家安靜,說道:   “那肯定還是在房中嘍,宗義,你特娘的挖出來了沒,我都拖了這麼長時間了。”   從審案開始,王翀就讓趙宗義帶著幾個人去把地麵都挖開,現在趙宗義從後麵跑來,還沒說話就嘔了出來:“嘔~大人,挖出來了,果然有具男屍,嘔,太臭了,嘔。”   何金氏聽聞癱倒在地,金員外也滿臉的冷汗,麵色蒼白。   “哎呀,你離我遠點去吐。”   王翀嫌棄的揮了揮袖子,然後轉身用竹棒戳了戳何金氏的屁股:“別裝死,我問了你兩遍,你都言詞鑿鑿的說那三日都和何秀才歡好,來,你說說,和屍體歡好是什麼滋味?”   被竹棒戳戳,何金氏沒什麼反應,隻俯在地上一個勁的顫抖著。   “我從來就沒相信過你的鬼話,但那個腳印雖然有疑,也說明不了什麼,直到我見到穿著婚衣的小瘋子的屍體,我才知道當日在房中除了你和何秀才之外必然還有一個人,那就是你的奸夫,正是他留下了腳印。   既然有奸夫在房內,那何秀才肯定是死了,所以爸爸,不是,何秀才去哪兒了就成了本案的關鍵,因為人找不到,所有一切都是猜想,定不了你的罪,你完全可以說何秀才投河之後把衣服給了小瘋子。   房間就那麼大,當日捕快們都細細搜過卻沒有發現,我一度想過會不會是奸夫背著何秀才一起跳了河。後來我看見我家貓在追蒼蠅玩,才知道原來何秀才一直都在房內。   那日我看到你婚房內有一些蒼蠅,蒼蠅對血啊腐爛的味道很敏感,就算你埋到土裡,還是會被它聞出來。那日房中的蒼蠅不僅是被飯菜所吸引,也是被何秀才的屍體所吸引。”   王翀說完,看了看何金氏,問道:“是不是覺得捉奸捉雙,我們沒抓到奸夫,你還有一絲希望?”   “帶上來。”   隨著王翀的一聲高喊,王木從後堂押出一個人來,何金氏一看,雙眼一黑,真的暈了過去。   押上來的正是牛大,他上來就不停磕頭,連喊饒命把事情和盤托出。   牛大天生一副好皮囊,經常給金員外家送魚,有次被金小姐遇到,那真是姣婆遇上脂粉客,兩人看對了眼,沒過多久滾到了床上。   後來金小姐被金員外嫁給了何秀才,想著以後無法和牛大廝混,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定下了一條毒計。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成婚當晚,趁著何秀才酒醉,何金氏從後門放進牛大,兩人害死何秀才後又抽出床底的青磚,挖出一個大坑,將何秀才埋入坑中,用土填滿,鋪上青磚,再將床移回原位。   這就是為什麼讓人將飯菜放到門口的,而且一連三日的真實原因。   第三日傍晚,牛大穿上何秀才的衣服鞋子,披頭散發,跳進河裡。然後次日,牛大將小瘋子騙至河邊,讓他穿上何秀才的衣服之後將其溺死然後拋到江中   等他說完,全場嘩然。   韓曠站起來,鼓著掌道:“精彩絕倫,精彩絕倫啊。”   身邊的百姓也紛紛鼓掌叫好,高喊著青天大老爺。   老百姓就是這麼矛盾,他們容易被煽動,但卻有著最樸素的善惡觀,你做得對,我就喊你青天,你做得不對,我就罵你狗官。   有毛病嗎,沒毛病。   王翀得意的抱拳向眾人回禮,突然,拿起竹棒狠狠地朝朱大和何金氏身上打去。   公事辦完了,那就要和他們倆結結私怨了,王翀一下一下打的極重,像是要把怨氣通過竹棒全部散發出去。   衙役剛要上前,就看到趙童兒提著刀擋在麵前,桑音拿著一塊金牌在他們麵前晃了一晃:“滾。”   金員外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大人都是我管教無方,要打就打我,大人啊。”   何金氏被打醒了過來,抱著頭在地上打著滾,喊道:   “別打別打,我有身孕。”   王翀緩緩收起竹棒,瞇著眼睛看著金員外,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被人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