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慶七年四月十三,亥時二刻,入雲閣。 冬梅斜靠在窗前,眼睛茫然的看著那波光粼粼的漳河水麵,這時,她聽到一陣腳步聲,便提起精神看去,見是嚴蕊,眼神裡又充滿了濃濃的失落之情。 “小蕊,你過來。”冬梅拉起嚴蕊的手,從頭上拔下一根金步搖插在了她的發髻上,“真好看,你也是個大姑娘了,到時候姐姐給你找個才子做郎君,可好。” “姐姐,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冬梅皺了皺眉,裝作不高興的說道:“拿著,你我之間還需要如此生分嗎?” 見嚴蕊不去拔拿金步搖,冬梅微笑著說道:“好了,你先去歇息吧。” “姐姐,我還在這裡陪你吧,等下那孫德富要來,我得幫你看著他,不然他總是動手動腳的。” 冬梅嫣然一笑,道:“無事,我會與他說清楚的,你去吧。” ----------------- 子時初刻,入雲閣 “好歹也是一段緣分,非要如此狠心嗎?” 冬梅看著身前的男子,美目中淚光漣漣,轉身柔聲說道:“對,我就是個狠心的女人,我意已決,恨也罷怨也罷,你如何想是你的事。” “好。莫怪我。” ----------------- 雍慶七年四月十四,巳時二刻,入雲閣 “姐姐。” 嚴蕊端著一盆水,輕輕的敲了敲門,見門內沒有反應,她便如同往常一樣端著水進了房間,然後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姐姐?” 她放下水盆,朝內室看去,隻見內室地上攤著一片紅色的痕跡,她心中疑惑,便走了過去,撩起了珠簾。 “姐姐!!!” ----------------- 雍慶七年四月十四,申時,西京府府衙 孫德富身帶鐐銬,跪在大堂下瑟瑟發抖,口中連連喊道:“大人,小人冤枉啊。” “冤枉?昨日你可曾見過那入雲閣冬梅姑娘?” “見過。但我進屋的時候她已經死了啊。” 西京府推官項雲冷笑一聲:“那你當時為何不來報官,而是等早上城門一開,便逃出城去?還有你這血衣又作何解釋啊?” “大人,昨日是冬梅姑娘約我前去,說了一會話我就走了,後來小人想到我為她花了那麼多錢,夫人也與我和離,越想心中越是委屈,便折返回去與她再說說。 小人剛一進到冬梅姑娘閨房時,房內沒有點燈,我還以為是她回心轉意在等著我,便脫去外衣,沒想到走近一看,那冬梅就已經死了。” “你說你第二次回去?可有人看見?” “小人沒注意。” 項雲一拍驚堂木,喝道: “一派胡言,冬梅姑娘是那入雲閣的花魁娘子,豈能傾心於你這獐頭鼠目之輩,明明是你逼奸不成,惱羞成怒,用那梅瓶打死了她,然後想著一早便逃出城去,是也不是?” “大人,冤枉啊冤枉。” “哼哼,每個人上得堂來都說冤枉,你看最後有幾個是真冤枉的,來人啊,把他打入大牢好好想想。” ----------------- 雍慶十五年,八月初二,金釵袋巷 “知了知了。” 樹上的蟬兒歡快的喊著,王翀睜開了眼,整個案子的劇情他已經在腦中像放電影一樣放了一遍,並未發現有不合理的地方,接著他又拿起此案冬梅的屍格看了起來。 “冬梅,22,身高5尺7寸。” 看到這兒,王翀一愣,現在的一寸相當於前世的3.1公分,這冬梅有將近1米76,好高的女人啊,趙童兒好像也挺高的,高點好,大長腿嘛,她嘴也滿好看的,薄嘴唇,粉嘟嘟的。 王翀想著想著,便嘿嘿的笑了起來,然後渾身一抖。 “我在想什麼?”王翀搖了搖頭繼續看了下去: “屍身未著上衣,襦裙褪至臀中,頭後距百會一寸有傷,傷長兩寸寬五分,骨陷三分。 其他處無傷無痕,會陰處未有行房痕跡,非處子。雙手手指無傷,指甲內無物。 房內有一碎裂之梅瓶,沾有血跡與毛發,經入雲閣辨認,此瓶為冬梅房內之物。地上有血腳印若乾。” 放下屍格,王翀又拿起案卷仔細看了一遍,沒發現什麼疑點啊,這項少卿也沒用刑,最後是孫德富自己招認的,供述內容和項少卿猜的一樣: 不管是真的仰慕冬梅還是就是饞她的身子,反正孫德富瘋狂追求冬梅,每次冬梅參加比賽,無論是花魁大賽還是入雲閣裡的比賽,孫德富都不惜重金給她捧場,為此還變賣了幾處房產。 但落花有情隨流水,流水卻無意載落花,那冬梅對孫德富一直是感謝有加,但就是不讓他近身。 那日冬梅約孫德富子時三刻見麵,他以為在自己金彈攻勢下,蓬門終於為己開,美滋滋在家中沐浴完畢,把頭發梳成帥哥模樣就去赴約。 沒想到冬梅卻還是隻和他聊天打屁,他憧憬的付費內容那是一點沒有,你不主動我主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想著孫德富就開始用強,遭到了冬梅的拚命反抗。 孫德富眼看人財兩空,恨由心頭起,那惡從膽邊生,操起瓶子就朝冬梅砸去。 等冬梅倒在地上,孫德富這才冷靜了下來,從房內悄悄離開,然後等到第二日城門一開,就跑了出去,隻是沒想到西京府反應如此迅速,他還沒跑多遠,就被逮了回來。 最後,西京府因他主動招認,而且事先沒有預謀,就判了他一個失手殺人,流肅州八年,項少卿算是手下留情了。 “這不就是主播吊凱子,榜一大哥求啪而不得嘛,你算不錯了,至少還摸了兩把,想想別人,刷了幾百萬,連根主播的毛都見到。” 王翀想著就把案卷丟到了一邊,自言自語道:“這也沒問題啊,隻是~” 他了半天,都沒人接他的話茬。 他朝邊上看了看,趙宗義繼續坐在門檻上仰頭打盹,王木則一臉癡呆的不知道在想什麼,轉頭看看牡丹,四仰八叉的仰天躺著睡覺。 唉,也不知道那小娘皮什麼時候放出來。 想念捧哏的第二天。 ----------------- 大內 兩個小內侍正貼著墻根,低著頭快速的走著。 “小姐,我們這樣會不會有事啊。” “沒事,我保著你呢。” “小姐,你上次也說保我,結果侯爺還不是扣了我的月錢。” “別說話,前麵有人來了。” 在離二人五丈開外,大內侍賈成帶著幾個內侍正腳步匆匆的朝她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