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南心下知道被魚入海這個不要臉的東西盯上了,沒什麼辦法,隻好接話茬:“魚掌教要與我師徒二人商量什麼。” 魚入海一見有商量的餘地,便立馬帶笑解釋道:“紀染這小子終歸是我玄鯨海的弟子,所以嘛,當然我絕對沒有故意為難淮南兄。” 沈淮南難得麵上帶笑,故作陰險道:“我一個沈淮南的分量確實比不上玄鯨海,但是我沈淮南僅能代表我,可不能代表我身後的多寶閣。” 魚入海早有料到,解釋道:“今日前來,隻為與紀染小子結個善緣,以後事情的發展,終歸要等紀染小子在內門弟子大比後,再做定奪。” 沈淮南也不驚訝,不鹹不淡的問道:“魚掌教現在能給我徒弟什麼樣的善緣。” 魚入海思考了半晌,確實捉摸不透紀染想要什麼,隨後直接向紀染發問:“紀染小友現在需要什麼,盡可向我道來。” 紀染仔細查看了自己的儲物法寶和儲物袋,隨後隻是淡淡的搖頭,表示自己現在沒有什麼需要的。 魚入海有些為難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隨後像是知道該如何做了一般,一個閃身,兩腳站在玄鯨海的海麵。 沈淮南暗道不好:我還沒有開始教了,魚入海,你大爺的。 魚入海一身淡藍色的道袍在漸起的海風的吹動下,開始變得渾圓,隻見魚入海深邃的眸子直視遠方,一呼之間,如同長鯨飲水,玄鯨海海麵在浩大的力量不斷蕩開波濤;一吸之間,碧藍色玄鯨海上空的海鳥似乎都被牽引。 一頭巨大的玄鯨躍然出現於魚入海的右臂,魚入海波瀾不驚的打出一記玄鯨拳。此後,玄鯨海的海麵恢復了平靜;碧藍色玄鯨海上空的海鳥也繼續振翅飛翔。 魚入海打完這一記玄鯨拳,便閃身離開了;沈淮南隻能看著如兔兒般逃跑的魚入海在心裡暗罵。 一個時辰後,紀染才從失神中緩過來。 沈淮南見狀,隻能心下暗嘆,麵上還是不動聲色的說道:“既然已經這樣了,你就把玄鯨拳的玄妙參悟透了,我再教你吧。” 紀染平靜搖頭,隨後解釋道:“師尊,時間夠的,您為我演示一番吧。” 沈淮南也不勉強,隻是平淡說道:“我早已說過,我沒有什麼好教你的。我隻想說,劍陣也好,什麼陣也好,都在道之內。” 隨後遞給紀染一卷古樸的獸皮卷軸,又見沈淮南右手一指,隻見玄鯨海的海水還是匯聚成劍,足足匯聚有一千零八十道水劍,沈淮南右手揮動,那一千零八十道水劍劍尖向下,紛紛落入玄鯨海,整個玄鯨海的海麵突然跳動了一下。 沈淮南漏完這一手,也如魚入海一般閃身消失,不知是會玄鯨城喝茶;還是去那玄鯨海的內島找魚入海說道說道。 紀染眼中透露著對力量的渴望,透露著對大道的追求,開始獨自演練起來。 接下來的五十年內,見識到沈淮南與魚入海兩人仙神一般莫測的實力後,紀染天天在玄鯨海上炸魚。 玄鯨海的不知名海域,時時傳來巨鯨長鳴,躍出水麵的聲音;又或是三十六道如同流光的遊龍劍劃破長空;也見那宛若神禽撕破長天的利爪。 紀染除去在玄鯨城的一日三餐,便泡在玄鯨海這處不知名的海域。 修行無歲月,五十年彈指一揮間便走過。 紀染早早來到玄鯨海內門弟子大比的現場,這也是紀染首次登入玄鯨海最大的島嶼,玄鯨海內島——玄鯨島。因為此次的內門弟子大比空前的重要,所以此次大比的地點設置在玄鯨島。 紀染經過這五十載的修行,眼神越發平淡,卻越發難以掩蓋住對力量,對大道的追求;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平凡的模樣,氣質也更加普通,卻透露著少許的出塵;腰間掛著的養劍酒葫蘆也不再如同以前般,走起來晃晃蕩蕩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在魚入海冗長的發言中,內門弟子大比終於展開。紀染還是第一個被選中參與對戰的弟子,畢竟主角都是這樣,這開幕的一戰,吸引眾多人的目光。兩者中,那女子是天才之名早已響徹整個玄鯨海的魚入海之女,魚玄薇;一者便是在內門弟子中名不見經傳的紀染。 那魚玄薇相貌清秀,比起其清秀的相貌,更讓人映入腦海的是魚玄薇身上散發出的那從內而外的自信果敢。魚玄薇的聲音稍顯普通,卻流露出常人所不能及的自信,擲地有聲:“紀染,我叫魚玄薇,你可以稱我為玄薇師姐。我知道你,玄鯨海有史以來,最快從玄鯨海外門弟子晉升為內門弟子的天才。我父親曾向我提到過你,對你的天資贊不絕口。這第一場比試選中你我,是我向我父親提出的,我想見識一番,所謂的絕世天賦。” 紀染道袍在四周的喧囂聲和漸起的海風中被吹起,感受著四周觀戰弟子或是不屑,或是懷疑,或是嫉妒,或是由衷佩服的目光;感受著來自高臺上玄鯨海各大長老以及其他受邀前來觀禮前輩的審視;感受著來自張老頭和沈淮南的肯定和鼓勵。那舉世矚目的感覺,令十七八歲少年模樣的紀染陶醉,朗聲回答:“玄薇師姐,玄鯨海上一戰。” 紀染化作一道明黃色流光消失;魚玄薇邁步跟上;其餘眾人也各顯神通,為了見識這名不見經傳的天才。 玄鯨海還是一如既往的碧藍與寧靜,偶有高空的海鳥的啼鳴,打破這風和日麗的安穩與舒適。隨著紀染高調將眾人引至玄鯨海,那些不知所以的外門弟子和玄鯨城人士也紛紛來湊熱鬧,將觀戰的人湊成一道洪流。 紀染與魚玄薇相向而立,魚玄薇眼中好戰之意不加掩飾,而紀染眼中卻更多是平淡。倘若魚玄薇是那刺破長空的神劍;那麼紀染便是那浩瀚無邊,深邃沉穩的玄鯨海,盡管紀染現在的實力還達不到沈淮南,魚入海那一層次。 四周的人議論沒多久,終是停了下來,玄鯨海上,又隻有海鳥的啼鳴和吹來的鹹濕海風聲。 魚玄薇動手了,渾身的法力和血氣湧動,猶如玄鯨拍動海水一般浩然的一掌向紀染強攻而來;紀染右腳向前踏出一步,血氣迸發,在一呼一吸間,右手轟出一記玄鯨拳。 “咚”的一聲,猶如洪鐘大呂,又若巨獸相撞。以兩人,為圓心,玄鯨海的海水開始倒卷,向外翻起一道道圓形的波浪。 魚玄薇再動,一腳抽向紀染,隻見風雷震動,在震動的風雷中,似是一頭老蛟龍擺尾,抽擊那劈下來的雷霆。這一擊,足以踢碎一座小山;紀染右拳變掌,不斷有血氣翻騰,胸腔一起一伏,五臟六腑微微跳動。頓時,玄鯨海上響起另外一斷不絕於耳的海浪翻湧之聲。紀染這勢若無量大海的一掌,輕易化解魚玄薇的攻勢,隨後威勢不減的拍向魚玄薇。 魚玄薇麵色微變,右掌成刀,一道劃破長空的光亮閃過,與紀染宛若無量大海的一掌碰撞。 這一擊,兩人再也控製不住交戰的餘威,頓時,以兩人為圓心,數十米的高的水柱不斷被炸起。 魚玄薇的掌刀再度斬來,羚羊掛角,猶如天刀劃破長空,猶如雷霆照亮黑夜。近處的海水在這一擊的威勢下,不斷排開。 紀染眼睛大放光芒,見獵心喜,全身血氣不再保留的爆發,沸騰的血氣如同狼煙倒卷,竟然比那炸開的水柱還高。 紀染長嘯一聲,右手食指與中指並起,成劍點向魚玄薇的掌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紀染這一擊,宛若遊龍騰空,艷紅的血氣如同遊龍出行的雲霧。 掌指碰撞,兩人都被擊退。紀染接連倒退數十步,玄鯨海海麵上留下深深波紋在不斷擴散;魚玄薇捂著右手吃不住力往後劃,玄鯨海海麵被劃出兩行深溝,隨後復原。 “玄哉師兄,這玄薇師妹肉身修行還未到家嗎?” 陽玄哉笑著搖頭,嘆道:“你們為何是覺得玄薇師妹的肉身修行還未到家,就不能是那紀染的肉身修行已經超過我們一截了嘛,好好看,別再打岔。” 魚玄薇的右手耷拉著,右掌不斷地向下滴血,那一滴滴血不斷地滴入玄鯨海,泛起血紅色的漣漪,引得那開啟少許靈智,克製不住欲望的魚蝦蟹前來吞吃。 魚玄薇沉默著鼓動法力。催動一門經文,隻見在血氣和法力的共同作用下,魚玄薇的右手和右掌很快便恢復如初。 魚玄薇沉默了很久,才開口,表達了對紀染的認可:“我的肉身修行不如你。” 紀染禮尚往來,開口回應道:“玄薇師姐肉身修行也不弱。” 魚玄薇皺眉,隨後問出了一個與她極其不相符的問題:“你的肉身與你的修為,孰強孰弱?” 紀染麵容也就波瀾不驚,隻是輕笑著向魚玄薇問了一個問題:“玄薇師姐,在你看來,這場比試的勝負很重要嗎?” 魚玄薇繼續沉默,眼中開始泛起迷茫的霧;紀染向前跨出一步,平淡開口:“玄薇師姐,若你真的是我的敵手,我不會給你時間的。” “玄薇師姐,小心了。”
一十一.魚入海(1 / 1)